“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银子物件不少,足够大哥你们过完这个冬天。”宋奾神色哀伤,“天灾弄人,大家都不容易,谁也不想走上这条路。”
    “大哥,你家中是否有老小?现在官府无力顾及太多,可等他们缓过神定然会有所动作,你当多为他们考虑考虑啊。”
    “切莫唬人,我大哥爹娘早去了,还没娶媳妇,现在只有兄弟,你个小娘子说这些没用!”
    宋奾闪了闪眼神,“大哥,那么多兄弟跟着你不过是为讨口饭吃,现在既然有了银子,又为何还要做这些刀口舔血的活计?”
    小胡子上前一步,“少说废话!你们逃走的人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你别想搞什么幺蛾子!”
    逃了人?
    是了,她晕倒前听见打斗声,许是没被迷晕的护卫动了手。
    逃了也好,这种情况下能保一个是一个。
    那头头倒是没说什么,深深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木门再次关上,没了光线。
    他们渐渐走远,说话声忽高忽低,小胡子说:“大哥,这娘们不仅模样好,这嘴还利得很,要不就留下来给我当大嫂好了......”
    听了这话的三人身子一凛,宋奾心凉了一截。
    挽翠哭出来,“二娘,怎么办啊。”
    屋子里都是挽翠的呜咽声,钱娘子说:“挽翠你快别哭了,让二娘好好想想。”
    “好好好。”挽翠立马止住声音。
    宋奾想了许久,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只要龙泰他们能出来,那自己这边还是有胜算的。
    “挽翠,你先用剪子剪开我的绳子。”
    磨蹭了好一阵,宋奾终于得了自由,又立马去给她们俩人松绑。
    宋奾轻手轻脚走到木门前观察,奇怪的很,原先还能瞧见几个人的,现在外面空空荡荡的只一两人。
    这样也好,方便她们行事。宋奾回过身,找到角落里的木头拿给钱娘子,“钱娘子,等会我将人喊进来,你躲在门后,用这个将人打晕,用力些。”
    “好!”
    “二娘,那我呢?”
    “你跟我好好坐着,外面还是能瞧见里头的。”
    “嗯,可要是进来两个人怎么办?”
    “不会的。”一来外面人不多,二来三个被捆起来的女人不至于让两个人进门,但要是有万一......宋奾捏紧了手里的剪子。
    俩人并肩坐着,挽翠碰到她放在背后的手,刹那间感受到一阵细微的颤动。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认,只见宋奾额头上都是薄汗,但脸色却是镇静异常,一双清澈眼睛紧盯着木门,看不见一丝慌乱。
    挽翠眼底旋即红了起来,二娘哪经历过这些啊,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要让二娘吃这么多苦。
    她吸了吸鼻子,不敢发出动静,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二娘的累赘!
    一切就绪,宋奾张嘴喊:“有人吗,有人吗,来人啊。”
    很快就来了人,不过那人只是站在门外,“喊什么!”
    “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上个茅厕。”
    “忍着!”那人转身就要走。
    宋奾声音快要哭起来,“大哥,忍不住了,我手上还有根玉镯,你行行好,玉镯给你,我只想上个茅厕。”
    不过片刻,木门被推开,“嘭”一身,人直直倒下。
    宋奾即刻上前,往外探了一眼,又急急将门关好。
    她撕了自己一角衣裙,塞到他嘴里,三人合力将人绑得结结实实。
    “二娘,接下来呢。”钱娘子问。
    “将人弄醒。”
    宋奾站在他身后,用剪子抵在他喉咙前。
    那剪子是她刺绣用的,样式小巧却是十分锋利,他刚醒过来,不过微微一动,剪子下立马沁出血。
    “别动!”宋奾声音沉稳,那人看清处境、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顿时僵住,“呜呜”两声。
    “我不会伤你性命,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呜呜呜。”
    宋奾给了钱娘子一个眼神,钱娘子将塞在他嘴里的布拿开。
    “我的人在哪?”
    “在寨子另一头。”
    “说清楚点。”
    那人便详细将寨子方位道出,宋奾一一记下。
    “你们一共多少人?”
    “将近五十。”
    五十?可她刚刚瞄了一眼,只不远处还站着一人,而且附近很安静,看不出有五十人的情形。
    宋奾手下用了些力,“休想骗人。”
    那人害怕得不行,哆哆嗦嗦说:“没骗没骗,刚刚山脚下来了人,大当家他们带着人下去了。”
    “什么人?”
    “不知,好......好像是官兵。”
    挽翠与钱娘子皆是一喜,有人来了!
    宋奾却还在问:“现在外面有多少个人?”
    “四个。”
    “位置!”
    “大门口两个,两间屋子各留一人看着。”
    “这附近还有没有像你们这样的。”
    “没了没了,我们都只跟着大当家一个人。”
    “你们有没有害人性命?”
    那人犹豫起来,宋奾一下明白了。
    “钱娘子。”
    钱娘子立即将布塞进他嘴里。
    --
    安康镇里,暗卫顺利找到卫凌。
    当时隐在后方的暗卫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当即与贼匪缠斗起来,可惜对方人太多,有人负了重伤,他们当即撤退,一头留人继续跟着贼匪,一头派了人去禀告郎君。
    等暗卫说完事情经由,卫凌立即道:“备马!”
    出门前碰见乌起隆,乌起隆兴奋提着手里的鸟笼,“卫大人,看我找来的小玩意。”
    谁知卫凌看都不看他一眼,脚下似带了轻功,睁眼闭眼间就不见了人,乌起隆纳闷了,“什么事那么急。”
    一个时辰的路,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山脚下,恰好碰见正拿了银子要回家的李家夫妇。
    暗卫上前,“郎君,就是这对夫妇骗了二娘。”
    卫凌眼神似刀,狠戾道:“抓过来!”
    俩人毫无抵抗之力,李家儿媳不断挣扎,“光天化日的欺负老百姓!还有没有王法了!”
    待对上卫凌眼神,李家儿媳立马吓得不敢动弹。
    卫凌什么都没说,只吩咐,“丢到官府去!”
    俩人彻底慌了,边被拖着走边喊冤,“大人冤枉啊,小的做错什么了,冤枉啊!”
    李家儿媳动作太大,衣袖里掉出来个物件,她当即回头,“等等,我的东西!”
    那是她两三月前从宋奾那里偷来的簪子,常日里宝贝得不行,她今日为了不让宋奾认出来才特地取下来。
    卫凌循着她的声音看到了那枚簪子,瞬间认出来那是宋奾的,他在汝南镇见她戴过。
    卫凌下了马,捡起簪子,再次恶狠狠剜了一眼李家儿媳。
    随即不再耽误时间,策马而去,“上山!”
    第67章 “受了伤就当心些。”……
    两队人马迎面撞上, 卫凌立于马上,看向对方头头,语气低沉:“孟超?”
    “正是!”孟超大声应, “阁下这是做什么?”
    方才放哨的小弟匆匆上山,说有十几人正往寨子里来, 气势汹汹。
    孟超是前两年军营里退下来的千夫长,行事狠辣,安康镇官府很是忌惮。
    当初孟超连夜端了官府的粮仓,又将大刀抵在了知县脖子上, 从此以后官府衙门对他们所做之事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而孟超断定不会是官府围剿, 而且才十几人, 不足为惧。
    只是孟超见到卫凌那一刻仍心内一颤,登时明白过来, 这人不是知县能比的。
    光那周身气度就不像是安康镇出来的人物。
    昨日前面村子来消息, 说是会路过一商队, 他们都已做好埋伏, 但待商队走进包围圈,孟超却临时决定撤退。
    那商队足足有一百多人,且领头的个个配着刀剑,不像今日不到二十人的小队伍,是他们能轻易吃下的。
    孟超在军营里跟着学过一点制敌之术, 其中一点便是,不碰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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