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本来还在气头上,却见沈长思忽然低下了脑袋,声音也压得很低,整个人像是要难过得哭出来,他顿时有点懵。
    “沈长思,你……”你是怎么回事?
    “所以在你沈越的眼里,长思的幸福,还比不上你跟云微两个人的面子是吗?”
    一道威仪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沈越的话。
    沈越身体一僵,他转过头,有些尴尬地问道:“爸,您怎么出来了?”
    沈越余光瞪着妻子跟小儿子,指责他们怎么老爷子来了,也不提前给个信号。谢云微倒是想,可是老爷子是从花房的小路过来的,她跟乐乐根本就没看见!
    沈如筠没理会大儿子,他转过头,温声对沈长思道:“你今天去医院复查,听说还去逛了乐器行了?累了吧?长思,你先回房休息。爷爷有点事,要跟你爸妈谈谈。”
    闻言,沈越眼皮跳了跳,就是谢云微面色也多少有些焦急。
    爸该不会是答应他们的事,又反悔了吧?
    沈长思红着眼眶,“乖巧”地点了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握着笛子走了。
    沈越瞪着大儿子的背影,他怎么觉得,这一把他是被这混蛋玩意给坑了呢?
    但是,可能吗?他这个大儿子从小脾气就很好,没见他跟谁发过火,也没什么心眼,说白了,这样的性格在普通人家里恐怕喜欢都还来不及,但是在他们沈家,这样一个不争不抢,没什么心眼的性格,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还怎么指望他继承家里的事业?
    被算计了什么的,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沈长思走了,陆远涉跟陈邦两人自然地跟上。
    陆远涉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陈二傻:“陆队,你说,沈少刚刚是不是故意的啊?沈少是不是看见沈老爷子了,所以才会忽然跟沈先生示软?沈先生跟沈夫人每次来公馆,都是有求于沈老爷子。我听沈老爷子的语气,他们夫妻两人这次求的事情九成九要黄!就算不黄,少不了要挨沈老爷子一顿批。我的天!这么说来,沈少有几把刷子啊!”
    陆远涉抬起头,看了这傻子一眼,傻子手指头指指他手机,意思是要他赶紧回复的意思。
    陆远涉低头,“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雇主家的事少议论。”
    陈二傻:“……”
    …
    沈长思跟陆远涉、陈邦三人走远。
    沈如筠让管家带孙子沈长乐进屋喝一杯饮料,支走了沈长乐。
    沈越快五十岁的人了,面对他爸,还是跟五岁的孩童似的,面对父亲,本能地有些紧张,“爸,您想跟我还有云微说什么啊?”
    管家带着沈长乐进了主楼,沈如筠收回视线。
    他的目光落在大儿子沈越以及儿媳谢云微的身上,眼神逐渐冷肃。
    “长思重病住院那几天,我让你们过来医院探望长思。你们只匆匆来过一次就回去了,说是乐乐发烧了,家里只有保姆,你们两个人不放心,要照顾乐乐。长思出院,你们又说乐乐学校开运动会,你们答应了要出席乐乐的运动会,不好出尔反尔。长思被接回山庄,你们仍然没有出现过。今天说是过来看我,实际上是帮着乐乐,求我把马场借给乐乐一天,好让乐乐请他的同学来马场玩。
    本来有些话,我来说不合适。但是,沈越,云微,我真的很想问你们夫妻二人一句,乐乐是你们的心头宝,长思呢?就因为长思从小得这种怪病,所以你们就认为他是个拖累,是个包袱,恨不得从来都没有生过他是吗?甚至,在你们心里,长思都没有你们的面子重要?
    他错信了裴慕之,又遭到裴慕之跟钟麟两人背叛,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你们当爸妈的,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山上一趟,见到他,不但没有安慰他,对着他开口就是一通指责,沈越,你就是这么当爸爸的?”
    沈越为自己辩解道:“爸,我刚才,我刚才那不是一时在气头上么?平时我跟云微,也从来没亏待过他啊!是吧,云微?”
    谢云微上前一步,“是啊,爸。平时沈越也省不得说长思什么重话。今天,今天也就是被气很了。您是不知道,因为长思,乐乐在学校都被同学们给起外号,同学都喊他……”
    沈如筠抬了抬手,谢云微识趣地闭上了嘴。
    没有亏待过长思?
    那是因为他在还在世!
    一旦他去世,他这个大儿子跟大儿媳指不定用什么手段千方百计地哄骗长思,让长思把继承到的遗产都骗过去,给乐乐。
    沈越犹犹豫豫地开口,“爸,马场借给乐乐的事……”
    所以他刚才说了这么多,老大还是一心只惦记着乐乐的事,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沈如筠冷声道:“答应乐乐的事情我不会反悔。”
    沈越立即高兴地道:“谢谢爸!”
    谢云微也朝公公感激地笑了笑。
    沈如筠年纪毕竟大了,刚刚发这么大一通火,他也有点累了。
    他注视着大儿子跟儿媳,“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谢云微面露尴尬,沈越表情也是讪讪的。
    …
    沈长思站在窗边,清清楚楚地瞧见,他所谓的便宜父亲,被沈老爷子给训得抬不起头。
    他心情大好地勾了勾唇,从茶几上拿了今天刚从古董店里买回来的骨笛,欣赏着暮色,呼呼哼哼地吹了起来。
    门外的陈邦表情就跟踩到狗屎一样痛苦。
    陆远涉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底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人把笛子吹得,这么难听?
    陈邦苦哈哈地问:“老大,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陆远涉:“慈善拍卖晚宴是在什么时候?”
    陈邦眼睛一亮,对喔,只要沈少去参加慈善晚宴,至少晚宴那天,沈少肯定不会摸笛子啊。总不至于参加宴会,还带着笛子去吧?
    陈邦兴奋地道:“这周六!”
    没几天了!
    …
    很快,时间到了慈善拍卖晚宴这一天。
    沈长思抵达慈善拍卖晚宴现场,他一边低头走路,一边给余别恨发了一条信息,问他现在在何处,可需要他派人去接。
    余别恨回复信息,已经到了,在找车位。
    沈长思满意地把手机收进口袋,还算是信守承诺。
    “长思——”
    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他本能地转过头。
    沈长思尚未认出两人,保镖便已将人拦住。是裴慕之。
    见到裴慕之的这一刻,沈长思眼眼底掠过一丝意外,他之前每次见到裴慕之,此人无不神采奕奕。
    此时,站在他面前之人,脸颊凹陷不说,眼底更是有两轮青色,像是多日都未曾睡过觉。
    裴慕之的确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裴慕之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他跟钟麟两个人在婚礼上热吻的视频遭到全网的转发跟热议。因为粉丝抗议得厉害,《定风流》被迫下架。
    裴慕之这几年鲜少有出圈的作品,《定风流》的下架,对于他事业上的曝光是一个严重打击。
    不仅如此,他手边正在谈的几个广告合作跟代言,也全部没了下文。
    最令裴慕之难受的是,原先属意他出演男主的一部大制作按照计划,应该到要签约的时候,可是当董哥打电话给那位赵制片人时,制片人的言辞变得含含糊糊起来,甚至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切,都令裴慕之陷入深深地焦虑。
    现在的局面,简直比他去国外游学回来,人气大跌的处境都还要糟糕许多。裴慕之自从进入娱乐圈以来,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困境。
    沈长思成了裴慕之唯一一根稻草。
    只要长思肯原谅他……
    裴慕之认为,只要他能获得长思的原谅,那么公众也一定会原谅他。就算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原谅他,之后他勤勤恳恳地拍戏,出演几部出圈的作品,观众就一定会认可他的!
    裴慕之是在网上看见沈长思今天会来参加峥嵘慈善拍卖晚宴的消息,所以他瞒着经纪人跟助理,冒着被媒体记者认出的风险,一大早就来了举办慈善晚宴举办的地方。
    他没有请柬,进不去,只能用“守株待兔”这样最笨拙的方式。
    峥嵘慈善晚宴是不对外公开的,也不对媒体开放,因此晚宴现场并没有采访的记者,但是也不排除会有记者专门蹲守偷拍。
    裴慕之这阵子被偷拍怕了。
    跟沈长思说话的功夫,他下意识地再次压低了他已经低得不能再低的棒球帽,低着声音,他隔着保镖杨鹏、陈邦,眼神哀求地望着沈长思,“长思,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行吗?算我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呀,因为没存稿了。
    写一个章节要好久,前天从大前天九点,写了一个通宵,也才写了一万字。
    昨天实在熬不住,夜里两点多爬上床去睡了,早上起来写更新,就晚了一点。
    日更,正文连载期间不会断更的。
    小可爱们可以放心入喔,笔芯。
    小剧场:
    长思:谈个卵。
    余别恨浅叹了口气。
    长思勾起唇,似笑非笑地问道:“阿元是有什么话想对朕说么 ?”
    余别恨解下身上的围巾,“天气冷,陛下注意保暖,小心别着凉。”
    长思哼哼唧唧,指尖拢了拢脖子上的柔软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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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余医生不把口罩给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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