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是的,朕想要喊人来打你这厮的板子!脱裤子的那一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身为一个帝王,离开他的王朝,就是唤人来教训一个医者都做不到,何况。这个朝代还不能随意处置人,若是随意动用私刑,要接受律法处置。
    可恨!
    作者有话要说:
    害,好好的一皇帝,旁的还没学会,先学会国语的博大精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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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不要动
    “今日又要做何检查?”
    沈长思注意到,在自己问出这句话后,他身旁这位女医者便竭力忍笑。
    他知晓,是因为他说话不符合这个朝代的措辞习惯,他已尽量在改。可几十年的习惯,不是几日便能改好的。他前两日总是说得磕磕绊绊,也因此每回都要辛苦这位女但是这位医者从未在意过。
    他猜想,一是因为在这个朝代,病人太多,对于这位医者来说,他不过是众多病人当中的一个,只要他的身体恢复良好,其他的事情医者并不会过多在意。二则,以前负责沈公子的医者并非是眼前的这位,想来他对沈公子亦不了解。退一万步,便是这位医者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夺舍这种只出现在志怪小说当中之事,寻常人亦决计想不到。
    沈长思也便懒得刻意去纠正,他说得磕磕绊绊,反而遭致猜忌,不若索性坦荡一些。就像是这位女医者,便以为他之所以讲话变得文绉绉,是因为追了这部所谓的古装剧的缘故,还调侃他入戏太深。
    总归语言这件事,只要在一个环境里久了,时日稍长,便会无师自通。就如同当年他在金凉,不过数月,金凉各部落的语言,以及边境其他部落的语言,他便尽数掌握。
    只是在像是沈如筠,沈公子的爷爷面前会格外注意一些。毕竟比起只是替他诊治的医者,沈老爷子才是最熟悉沈公子的人,他若是稍有不慎,极为容易露出破绽。
    “跟上次一样。”
    沈长思倏地朝余别恨看了过去,那意思像是在说,休想再要朕再亲自解一次扣子。
    余别恨像是没有看出沈长思眼底的抗拒,他把遮帘拉上,在床头坐了下来。
    沈长思神色不明,青天白日,为何要拉上遮帘?
    “可以解开了。”
    合着,拉上遮帘,是觉着他会怕羞?!!!
    沈长思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是对他极大的蔑视。
    可女医者还在房里,沈长思不好为了证明他决计未曾怕羞去把遮帘给拉开,他眸光蕴着薄怒,注视着余别恨,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身上的扣子。
    护士把沈长思要吃的药给放在他的床头柜上,“余主任,沈少的药我已经放在他的床边了。体温跟血压我早上也量过了。体温是正常的,还是有点低血压,不过比前还有昨天都要好一点。我有个病人上午出院,我得先过去帮忙了。您这边要是有事,您到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沈长思解扣子的手倏地一顿。这二人莫不是联合起来在戏耍他?
    余别恨应了一声,“嗯。你先去吧,如果我这边有事,再联系你。”
    “好。主任那我出去了。”
    李护士出去了,并且把房门给轻声带上。
    余别恨戴上听诊器,视线向下,“还剩一颗。”
    沈长思:“……”
    沈长思负气地将那最后一颗也给解了。
    为了早日出院,朕忍了!
    余别恨照例,先用手心的温度将听头捂热,这才给沈长思进行听诊。
    在将听头放在沈长思的肩胛骨上方时,余别恨动作顿了顿。
    “怎么?”
    余别恨摘下耳管,他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湿巾递过去,“嘴上沾了西瓜汁,要擦一下么?”
    沈长思:“……”
    沈长思把湿巾给接过去了,他自己看不见,在唇边各处擦了擦,都没能擦对。
    “是在这里,还有这里。”
    余别恨的食指,虚空分别点了点沈长思左边的唇角,以及他的下巴。
    因着余别恨的手离得很近,沈长思视线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导致他的眼睛有点斗鸡眼。
    余别恨的眼底掠过淡淡的笑意。极淡,像是蜻蜓点过水面,淡若无痕。
    …
    “好了。擦掉了。”
    沈长思随手将用过的湿巾递给余别恨。
    这便是当惯天子的毛病,一点小事都是交由身旁的人来处理。
    沈长思递得理所当然,余别恨好脾气地替他接过去了,给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余别恨扔完湿巾,就继续将耳管戴上,对沈长思叮嘱道:“记得放轻松。”
    沈长思没应。
    朕的记性还不至于如此不佳。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沈长思抬头地朝门外看了一眼,眼露不悦,先是早上沈老爷子来过,接着两位医者又进来给他做身体检查,怎么这会儿又有人来?
    “进。”
    余别恨瞥了眼沈长思,“不要动。”
    沈长思一动,衣料的摩擦会导致余别恨听见的都是杂音。
    裴慕之在助理莫小云的陪同下走进病房,就听见余别恨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明知身为医生,余别恨出现在长思的病房里很正常,裴慕之还是微变了脸色,尤其是病房的遮帘还被拉上的情况下。
    裴慕之朝病房走去。
    “长思?”
    裴慕之拉开了遮帘。
    余别恨结束听诊,站起身。
    裴慕之拉开窗帘,刚好跟余别恨打了个照面。
    因为余别恨是站着的,这多少挡住了裴慕之的视线,可裴慕之还是微侧了侧头,于是也就看见了沈长思低头口纽扣的动作。
    裴慕之脸色微变,他脱口而出地问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助理莫小云朝下意识地朝余别恨身后张望了一眼,因为她站得比较好远一点,余别恨身量修长,几乎把沈长思的身形都给挡住了,所以她什么都没能看见。
    沈长思只剩最上面的那一颗纽扣。就在刚刚,他忽然想起一桩旧事来。
    沈公子曾经参加一个私宴,偶遇他很喜欢的一位调香师,那人姓荣,单名一个绒字。沈公子很喜欢荣绒的每一个调香的作品,尤其最钟情他的处女座的鸢尾调香水“睡美人”,那是沈公子最爱的鸢尾调香水,没有之一。至今,他房间的橱窗里仍然有一个展柜,是用来收藏荣绒的香水作品的。
    因为是那位荣公子的香迷,因此在那一个私宴上偶遇荣公子,他很开心,于是便好奇地问了荣绒关于香料的收藏跟调香的一些事情。那天那位荣公子的伴侣荣峥其实也出席了,只是当时荣峥恰巧有事走开了片刻。
    当时,裴慕之寻来,第一句话,也是面色不虞地问他同那位荣公子在做什么。
    类似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桩。
    只要是沈公子同谁稍微走得近了,被会招致裴慕之的猜忌。如果沈公子伤心了,他便只会用一句“长思,我只是太在意你了,你一定能够明白我的,对吗?”哄得沈公子心甘情愿地同其他同性或是异性疏远。渐渐地,沈公子身边除了一个叫钟麟的好友,便只剩一个裴慕之,也只最依赖裴慕之。
    裴慕之用他自己所为的“爱”,给沈公子造了一个笼。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必担心,家世悬殊过大的沈公子会离开他。
    无甚本事,容人之量亦小,控制欲强。
    沈长思是真不知晓,那位沈公子究竟瞧上这个裴慕之哪一点。
    原先的沈长思会因为裴慕之的误会而觉得很难过,现在的沈长思可不会。
    白皙的手不紧不慢地扣上最后一颗纽纽扣,沈长思懒懒地抬起眉眼,似笑非笑地睨着裴慕之,“你觉得我同余医生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夹带了下私货,绒绒跟哥哥是完结文《炮灰男配手撕假少爷剧本》的cp哈。
    长思跟绒绒的时间线不一样。
    长思这里是同性可以结婚,绒绒的时间要早上一点。
    第11章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长思?”
    裴慕之错愕不已地看着沈长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长思好像变得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变得哪里不一样,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如果硬要说的话,是长思的眼神,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长思看人时,眼神都很温柔,但是此时的长思,虽然眼底也带了笑意,可是刚才当他那么看过来时,令他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裴慕之在床边坐了下来,他双手放在沈长思的肩上。他的眼神温柔,神情微带着些许懊恼,“抱歉,长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明白的,对吗?”
    沈长思听了只想发笑。怎的还是这一套?他可还记得他躺在床上刚脱离所谓的危险期那会儿,不过是一通电话,这人便走了。后来一整日也未曾再出现过。这在乎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沈长思拂开了裴慕之的手臂,这一回,便是连笑容都欠奉,“不,我不明白。”
    裴慕之怔住,长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在气他那天的不告而别吗?
    裴慕之微变了脸色,他勉强笑道:“长思,你肯定是累了,对不对?我知道这次误会你跟余医生,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还有余医生道歉,好不好?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裴慕之去握沈长思的手,被长思给避开了。
    这厮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
    沈长思懒得再同裴慕之废话,他仰起脸,视线落在一旁余别恨的身上,“余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还是沈长思清醒以来,第一次“礼貌”地唤他“余医生”,余别恨看了沈长思一眼,给了一个明确答复。
    “再过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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