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捧着平板看剧的人突然扯下耳机,连带手里的平板一起扔到了床边,她微微侧身去抱身边人的腰,一只腿打着石膏只有上半身能动,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
    微凉的小手游走在衬衫下摆,一点点试探地伸进去抚摸他腰间的肌肉。
    “你又想做什么?”他无奈地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进一步的挑逗。腿都这样了,还是一点都不安分。
    “你天天看这些东西不累吗?”宫亦含把手拿出来,搭在他衬衫的领口处,解开第一颗扣子,“放松一下,等会再看。”
    “我觉得你说的放松,应该比看文件要累。”正在解扣子的小手再一次被按住,“无聊的话,我这有书。”
    宫亦含白了他一眼,“看你的书?你是想让我快点睡着吧?”
    宫亦宸没说话,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显然这招不太好用了。
    “腿折了还乱动,养不好以后就不能跳舞了。”
    “不能跳还可以唱啊。大不了我转型去做民谣。”他的‘危言耸听’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揉上他腿间‘小小宸’,“再说,宸总什么都会,应该知道有的姿势,是不用动腿的。”
    红唇一张一合,妖孽一样吸走他的叁魂六魄,手上的力气失了大半。她得逞地抽出自己的手,把他面前的文件推到一边,另一只手解开皮带,勾住他内裤的边缘,强迫他倾下身来。
    “你想怎么玩?”他右臂撑在她上方,声音染上了沙哑,任由身下的妖精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微张的瞳孔里欲望翻涌远没有面上那般冷静自持。
    “我们可以玩sixty-nine,你在上边。”波光流转,勾人心魄,是他的风流孽债。
    “于管家在前面,小点声叫。”他解开她的衣带,吻上白玉似的侧颈。
    “那要看你堵不堵得上了。”柔夷顺着内裤边缘伸了进去,堪堪握住,身上的人瞬间一颤,发出隐忍难耐的喘息,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侧,动情的双眸微微阖上,点火的人也一同沉沦在了欲火里。
    初尝禁果之后,两人也仗着年少疯狂做了不少荒唐事。宫亦含是个喜欢玩新鲜的人,还总是拉着他一起玩。从weddingnight到他去英国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尝试过至少叁十种体位。宫亦含第一次给他口的时候,那种直击天灵盖的快感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爆棚的羞耻感加速着血液流动。她毫无技术可言,却开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爽点。
    若她想让一个人欢喜,那那个人一定会万分欢喜,就像现在这样,他整个人都坠落于失重的深海,不知所措地承受着她红唇香舌所给予的湿热包裹。
    而他吸吮她的敏感就像小孩子含着一块牛奶糖冰,甜露一点点化开,流出来又被他吞咽,她舒服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口舌的搅动也在用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美好的体位?
    我们放任自己丢弃那些唬人的羞耻心,沦落为对方的奴仆。单纯的享受着彼此取悦,相互折磨,共同释放。
    可这体位的妙不可言对两人的身体却有着严格的要求。相差不多的身高和心照神交的默契。
    你看,就算我们见不得光,黑暗里的苟且也是他们无法获知的无与伦比。
    takeitoff,sowecantakeoff.
    除衫共贪欢。
    ***
    西城机场,保姆车已经等候许久。
    宫亦含没睡醒不想坐轮椅就由宫亦宸抱着上了车。他们坐在车后排,于管家同奎照坐在了前排。小璐没和他们一起,下了飞机就自己走了,或者说,跑了。
    宫家老宅里,奎照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听着宫老爷子训话。其实老爷子也没多严厉地斥责他,只是简单地‘提点’,至少在宫亦含看来,这就是普通说话,但奎照依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早在接宫亦含这个烫手山芋的时候他就听说了,宫老爷子是部队出身,坐上那个位置也是掌着实权的。现在退下来了,威严依然不减当年。
    他听了一刻钟的训话,心里就跟经历了一场泥石流一样。砸得他苟延残喘。
    听完教诲他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宫大小姐还在后面不嫌事大的留他吃饭。
    吃饭?那样的气场震慑下,他连口水都咽不下去。
    奎照走后,她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咯咯地笑倒在沙发上。
    “行了。吃饭了。”老爷子的拐杖一敲,她马上收敛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任由宫亦宸把她推到餐桌旁。
    “给我拿瓶零卡雪碧。要冰的。”她爱喝雪碧,家里就常备着。每次回来吃饭都会放在她碗边。也不知道今天谁摆的桌子,只有一杯白水。
    “不行!”
    “不行。”
    祖孙两人同时出声阻止。
    宫亦含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宫亦宸,宫老爷子也转头看他。
    视线焦点处,宫亦宸嘴角微动,“雪碧不利于骨骼生长。含姐,你先别喝了。”
    “没事的。就喝一次,没什么的。”
    “碗里不是有汤吗?少喝乱七八糟的东西。”加重的语气不怒自威。
    宫亦含讪讪地低头,乖乖地喝了一口骨汤。爷爷都发话了,那还是不喝了。
    这副听话的模样让宫亦宸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再张牙舞爪的妖精也有一座专属的五指山压着。
    一顿饭吃得宫亦含又撑又烦。
    撑是因为她确实饿了,演唱会期间她一直在节食,现在也开完了,确实该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烦的则是她爷爷又开始老生常谈了。什么别唱歌了,回家跟着宫亦宸学学怎么管理公司。老大不小了,也该物色个对象.....
    两句话他翻过来倒过去地说,她这么不好的记性也倒背如流了。
    “爷爷,这些我都知道了。小宸也好久没回来了吧,你问问他公司的事啊。”炮火太强她需要转移一下。
    刚放下筷子的宫亦宸,动作一顿。
    宫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小宸,跟我来书房。”
    “是。”他擦了擦手马上站了起来,扶着老爷子走向书房。转身前用余光看到了她偷偷给他加油的手势。
    真是,毫无办法。认栽。
    书房的门刚关上,宫亦含就坐不住地想去厨房冰箱拿雪碧。
    只是刚动了一动,轮椅就卡在旁边椅子腿上了,她满面笑容地看向了旁边的于管家。
    “于叔~”
    面对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霸王,于管家也很无奈。
    “大小姐,喝汤吧。”
    老爷子说的话在这屋子里没人敢违抗。也就这个小祖宗敢‘阳奉阴违’。
    宫亦含撒娇不成,撇了撇嘴,食欲全无。也放下了筷子。
    ***
    书房里,宫老爷子坐在那里,听着宫亦宸说着公司近况以及宫亦含发生这次意外的原因。
    “查到后面的人了吗?会不会和老二那边有关?”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言语间怒气丝丝流露。他就这一个孙女了,还一堆人惦记着。
    “还在查。但,那边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尽快查出来。你管公司这么久了,有些不听话的枝桠也要学会修剪。老枝新芽都一样。”
    “是。”他微低着头。暗自想着老爷子话里话外的含义。这是允许他插手内部矛盾了?
    “钱这个东西赚多赚少无所谓。小含,她是你姐姐。她的事你要多上心。”
    “是,爷爷。”
    上心?岂止是上心。他的身心早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几天就让她先住这吧。家里安全。等你把事情处理好,再让她回去。”拐杖一拄,宫老爷子自己站起身,虽然腿上受过伤,但背还是挺得笔直。
    “是。”完了。外面那只妖精一会儿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又要闹了。
    宫老爷子也没再让他扶,径自朝门口走去。
    “另外,你们姐弟俩关系好。没事的时候,你也给她物色物色合适的人选。这个无法无天的猴子也该找个人管管她,让她收收心。”
    身后的人面色一滞,手下拳头握紧。“是。”
    合适的人选吗?
    那怎么都不该是他了。
    两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宫亦含正坐在沙发前看京剧,嘴里还跟着哼哼。别看她爷爷军人出身,还挺有铁汉柔情的,她从小就跟着他听剧听曲的,追根溯源,那点音乐细胞还都是他熏陶出来的。
    “谈完了?”可算能走了。出了这个门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个地方买雪碧喝。
    “谈完了。”宫亦宸点点头,转身朝宫老爷子微微鞠躬,“爷爷,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虽然不是亲孙子,但这些年他的表现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哎,等会,我也,”宫亦含推着轮椅,打算跟他一起走。
    “你留下!”惯会发号施令的人,随便说句话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啊?为什么?”明媚的脸瞬间垮了。
    “怎么,大明星有架子啊,腿折了都不肯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哪儿能啊?”‘耳濡目染’下,川剧‘变脸’她也学得炉火纯青,“爷爷都发话了,那我肯定是要留下来陪您的。还有小宸,他也好久没回来了。我们一起陪你。”
    宫亦含转过头朝宫亦宸挤眉弄眼地‘明示’。后者眼里的无奈一闪而过。
    “爷爷,我还有事要处理。有时间再回来陪您。”
    “什么事能有陪爷爷重要?”休想把她一个人扔这。她现在腿脚不好用,自己留在这和蹲监狱有什么区别?
    “小宸有事就去忙吧。我这个糟老头子有她一个陪着就行了。”
    宫亦含闻言无语地咬住下嘴唇。
    她爷爷真是,老双标了。
    期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宫亦宸犹豫了一下。除了过年,他很少会在这过夜,现在答应太容易被看出端倪了。
    “爷爷,我先走了。”“哎!你,”
    忽略掉她的挽留,他快步转身离开。
    可是上车之后,刚刚的狠心又变成了担心。
    如果她直说想他留下来,他可能就留下了吧。
    算了,不可能的事。
    他摇摇头驱逐了脑袋里这些没意义的幻想。
    行至半路,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某只被暂时压在五指山下的妖精打来的。
    “你在哪呢?回来接我。”
    他揉了揉开始跳动的额角,“好好呆在那吧,家里安全。等你养好腿我就去接你。”
    “呦,家里安全?真安全的话,宸总怎么跑得那么快?”
    “我留下的话,爷爷会怀疑。”
    电话那面要爆炸的火药被冷水浇灭。
    “宫亦宸,你这个混蛋!”一声怒骂,她生气地挂了电话。
    宫亦宸看着手机屏幕,不禁失笑。他都能想象得到,她坐在轮椅上‘暴跳如雷’的样子。
    竟然被她骂混蛋?
    可能吧,和她呆久了,自己也在向她靠拢了?
    但他这个混蛋当得实在是有名无实,而她十八岁那年对他干的混蛋事,他可是记忆犹新。
    ****
    高考成绩是在六月二十五日出来的,他没什么意外地满足了宫家对他的期待。
    七月二十八日是宫亦含的生日,同他一样。不一样的是,那年是她的十八岁,和他的‘十七岁’。
    想来,他能被选中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他们在同一天出生,就有了这样诡异的缘分。为了成为她弟弟,他的出生日期被改小了一岁。所以那场轰动全城的成人礼,他注定只是个陪衬。
    宫老爷子亲自主持自家孙女的成人礼,没人敢不给这个面子。商界巨贾,社会名流,能拿到请柬的无一缺席。
    她穿着银白色礼服裙站在宫老爷子身边,而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她的影子都比他更引人瞩目。
    “喂,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吧。”
    皮笑肉不笑地演了一个晚上,回到家,宫亦含揉了揉笑僵了的脸,喊住要进房间的他。
    宫亦宸惊讶地回过头。她怎么知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眨着眼睛拿起杯子倒了点水,刚喝了一口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放下了杯子。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我去给你拿礼物。”宫亦宸被她摁在沙发上,手里也被硬塞了一杯牛奶。
    她记得他的生日?还准备了礼物?
    事出无常必有妖,喝口牛奶压压惊。
    等他的牛奶喝了大半,宫亦含才从墙边探出个头来。
    她看了一眼空了大半杯的牛奶,又看了看他。一笑百媚。
    “你过来。”
    宫亦宸不明所以地跟她走进了房间。她刚换了衣服,身上的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他有些不舒适的燥热。明明喝了很多牛奶,怎么会,又渴地这样厉害。
    “你先坐在床上。”
    “为什么要坐床上?”
    在衣帽间里翻翻找找的人没理会他的疑问。
    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找到了!”抽屉里的表盒都长得差不多,找起来太麻烦了。
    “好看吗?”宫亦含得意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和她那两块定制的一样,只不过上面有他名字的缩写。
    带着家徽的表,是给他的?
    一定准备了很久吧。
    “谢谢。”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真诚地道谢。无论之前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的事,此刻他是真的很开心。被认可的感觉没人不喜欢。
    “就这样谢啊?”她抱着胳膊噘噘嘴,似是对他言语的感谢不大满意。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可以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个道理他小时候妈妈就教过他。
    “你先闭上眼睛吧。我帮你戴上试试。”她把表拿出来,欣赏了一下,确实做得还不错。就是时间太短不然还能更好看。
    “我自己戴吧。”
    “别废话。伸手。”
    他试探地伸了手。突然这么亲近,还真是不太习惯。
    “两只手都伸出来,我试一下哪只好看?”
    这有什么区别吗?“要不还是我自己戴吧。”
    “闭上眼睛别说话。”漂亮的脸蛋皱了皱,对他的犹豫很不耐烦。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
    只是为什么他心里很不安呢?而且他们靠的这么近,他的喉咙好像更干了。
    冰凉的金属贴上手腕。
    怎么会是两个手腕?
    他猛地睁开眼睛。
    手腕上哪是什么手表,明明是手铐。手铐上还有一根绳子就系在她的床头。
    “宫亦含?!你要做什么?”
    宫亦含把放表的盒子盖上。拍了拍手,可算忽悠他戴上了。
    她笑着伸出右手掐了掐他的脸蛋,“小宸弟弟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日之惠当终身相还。你想谢我,就换个方式。”
    双手摁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到,她跨坐在他腰间。
    “宫亦含,你!”绳子被他抻直,却没有一点要断裂的迹象。
    身体里的燥热翻涌,如同海啸一般,跨越大洋,不过须臾。
    长安城外千灯媚,不及罗帐红烛泪,合卺一杯笑不语。春宵此刻,芙蓉帐暖,巫山云雨醉。——《青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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