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笑笑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错,原因就在于,今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这是她和慕容湛成亲之后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归属感,她有家,有丈夫,有亲人,不久的将来,也许还会孕育出她们共同的孩子。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感到无比幸福。与心爱的男人共结连理,共组家庭,每天朝夕相处,喜着对方的喜,忧着对方的忧,两人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共同经营她们爱情的巢穴。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她可能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困扰,但那萦绕在两人之间的那种理解和默契,却让她仿若置身于天堂。
    一想到她嫁作他人妇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将与慕容湛一起度过,她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无限动力,就连生日宴,也是她亲自下厨准备,为的就是要给慕容湛一个惊喜。
    这顿生日宴她做了不好多慕容湛喜欢的菜色,为了增加过生日的气氛,她还煞费苦心,做了一只卖相不错的生日蛋糕。这个时代没有奶油,她便在蛋糕上点坠了许多美味的蜜饯,馋得身边几个婢女直流口水。
    福笑笑特意将这只生日蛋糕做得很大,为的就是等开席之后,让身边几个婢女以及慕容湛的几个心腹也跟着一起尝尝鲜。
    府里上上下下在福笑笑的号召下忙得是不亦乐乎,到了傍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酒席终于正式出炉。
    福笑笑掐算了一下时间,估计再过不久,慕容湛就该回府了。她让十妹将之前她亲手酿制的一坛梅子酒端到桌上,那梅子酒酸酸甜甜,十分美味,就算是喝多了也不会太难受。
    当然,除了梅子酒,她还让人将地窖里珍藏的一坛陈酿梨花白也给搬了出来,梨花白是慕容湛的最爱,每次用膳,都要自饮几杯。
    待一切准备就绪,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几个婢女频频向门外张望,还是吉祥懂眼色,吩咐门外伺候的小厮去门房处打听王爷有没有回府。
    结果小厮被差遣了好几次,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也不见慕容湛回府的身影。
    眼看着要上的菜肴已经全部凉掉,福笑笑的心情也逐渐从兴奋变成了失落。
    “王妃,不若派人出府去打听打听,问问王爷今晚大概何时会回府。”
    几个婢女见王妃的脸色变得有些沮丧,不忍心见她伤心难过,于是提议派人出府去问问虚实。
    福笑笑摇了摇头,“王爷说话向来算话,他既然答应我今天会早些回来,便不会对我失言。这些菜都已经凉了,你们拿下去热热,反正现在的天色也还不算晚,说不定等热完了菜,正好可以赶上王府回府用膳。”
    几个婢女纷纷点头,端着已经凉掉的菜拿去厨房重新热过。
    结果等所有的菜全部又热了一次,却依旧不见王爷回府的迹象。
    往日就算慕容湛再忙,也不会拖到这个时辰还不回来,可今天直到现在也不见他回府的身影。
    那桌由福笑笑亲自下厨做的晚宴,一连被婢女们热了三次,随着天色越来越晚,福笑笑已经彻底放弃让婢女们去厨房再热第四次的提议。
    “这桌菜反反复复热了这么多次,再折腾下去,便失去了原来的美味。十妹,胭脂,你们将这些已经凉掉的菜拿去倒掉吧,还有桌上那只蛋糕,你们若是若是想吃,便拿下去给大家切分了。反正这东西隔了夜也不好吃,与其继续放着,还不如给你们几个嘴馋的尝尝鲜。”
    几个婢女哪里还有傍晚陪着王妃一起做饭时的兴致,这几个人都知道今天是王妃的生日,她们故意瞒着王爷,也是想等王爷回来之后,能够与王妃在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可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别说王妃等得心浮气躁,就是她们这些在王妃身边伺候的婢女,也觉得王爷这次的事情做得有些不地道。
    大清早明明答应王妃会早些回来,就算临时有事不能回,至少也该派人回来报个信,可小厮去门房那边打听了十好几次,始终不见王爷派人回报的身影。
    皇宫距王府就那么几步之遥,王爷身边又向来不缺跑腿的,如今他迟迟未归,又不见派人回府传个话,就没想过王妃此刻的心情会有多难过吗。
    十妹很是替自家小姐抱不平,见小姐一番心血就这么被白白倒掉,没好气道:“也不知朝廷有多少大事需要王爷亲自处理,忙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怕是早就忘了早上离开时对小姐的承诺了吧。”
    吉祥和如意这两个丫头毕竟是王府的家生子,忍不住为王爷辩解,“许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然王爷绝对不会连迟归的口讯都不派人传回一个的。”
    胭脂满脸纠结,“再怎么说,今天也是王妃的生日,没有王爷从旁陪伴庆祝,总觉得少了开心的气氛。”
    福笑笑见几个婢女为自己操心,不由得笑道:“所谓生日只不过就是走一个形式和过场,过与不过并不重要。而且我相信王爷这么晚还没回府,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缠住身。待会儿你们吃完东西都洗洗去睡,大家都别等了。”
    福笑笑面上不露难过,心里却有如刀割。
    偏偏这是一个没电话没通讯的闭塞时代,就算她想给慕容湛致个电问他怎么回事都是一种莫大的奢望。
    几个婢女见王妃下了令,只能默不作声的将桌上的饭菜全部端走,至于那块被她们馋了一晚上的蛋糕,说实话,王妃没心情吃,她们也同样没心情吃。
    夜色微凉,福笑笑一个人来到院外去欣赏遥挂在天边的那轮弯月,时致秋日,晚上的温度与白天的气温相差极大。
    十妹担心她夜里受凉,赶紧从屋子里捧了一件厚厚的斗篷为她披在了身后,“小姐,心里难过的话就说出来,你不愿意在胭脂和吉祥她们面前露出脆弱,连奴婢你也要一并防着么?”
    福笑笑回头看了十妹一眼,“我现在的心情,等有朝一日你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便会懂了。”
    十妹面色一红,小声道:“奴婢这辈子都要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左右,从来就没想过嫁人生子,更不会遇到什么所谓心仪的男子。”
    “真是个傻丫头!”
    福笑笑拍了拍十妹的肩膀,“你现在会将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那是因为你还没到遇让你心动的男子。等将来你遇到了,便不会再说这样的傻话。”
    十妹在感情上的确不如福笑笑这般灵慧,而且自幼养成的奴性,让她对福笑笑这个主子十分的依赖。
    在十妹的理念中,她和小姐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融为一体,让她为了一个男人成家立业离开小姐,那样的画面,她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出来散散步,我的心情也没之前那么不好了,走吧十妹,咱们回去。”
    夜晚天色太凉,福笑笑身上披着十妹送来的斗篷,十妹自己却穿着单衣,说到底,十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一主一仆正准备抬腿回院,就听不远处传来传来两个女子的对话声。
    因为夜色太暗,福笑笑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但那个正说话的姑娘,声音听着却是极为耳熟。
    这还要归功于福笑笑那强大的记忆力,当日她刚进王府的时候,曾与负责把守云静轩的那个珠儿打过一次交道,就算后来那个婢女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那珠儿的声音,还是被她记在了脑子里。
    只听珠儿的声音中充满了难得的雀跃,与走在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道:“不日之后,小姐肯定要被王爷娶进王府,而且以小姐的身份,十之八、九会被王爷抬个平妻。这京城谁不知道我家小姐是巾帼女英雄,不但皇上对她极为器重,就是王爷本人,还不是将我家小姐奉若珠宝。不然小姐今日进京,王爷又怎会亲自率领人马去城西接人。想来这个时候,小姐已经与王爷见上面了吧。”
    珠儿的声音并不大,可此时夜深人静,偌大的花园里并没有闲杂人等走动。
    福笑笑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十妹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得知王爷迟迟未归,居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十妹有些窝火,刚要冲过去一探究竟,手臂就被福笑笑给牢牢抓住。
    主仆二人隐没在花园的一处假山之后,那边正在说话的珠儿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见她手中捧着一篮换洗的衣物,一路兴高采烈,与旁边的婢女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那婢女平日里大概与珠儿私交极好,对珠儿口中的小姐自然也不陌生,两人边走边道:“可是咱们王府已经有了当家主母,而且从王爷对王妃的宠爱程度来看,应该没有再娶别的女子进府的意思。珠儿,会不会是你搞错了,王爷怎么可能会娶赵小姐进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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