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可现在福家出了事,需要用银子来解决,福家实在是穷得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便厚着脸皮来求福笑笑帮忙,却被告知,福笑笑压根不管,并且还派人将她这的祖母和三婶给赶出王府。
    老太太说得声泪俱下,周围有不少不了解内情的老百姓也觉得福笑笑这种翻脸不认亲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厚道。
    再怎么说,她身上也流着福家的血脉,如今福家出了事,求她这个嫁进高门的孙女出手相帮,于情于理,都没有将亲人给拒之门外的道理。
    此时见秦王妃穿着华丽的外袍,在丫鬟仆从的簇拥下出了王府大门,不少嫉妒她,眼红她的仇富老百姓,纷纷将指责的目光落到了福笑笑脸上。
    见众人频频向自己投来不善的目光,福笑笑慢吞吞地笑了一声:“哟,王府门口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距福笑笑回门到现在,福老太太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曾再见到这个孙女。
    如今见她珠钗耀眼,穿着富贵,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当初被接回福家时的寒酸和窘迫。
    老太太心里对这个小贱人恨得半死,当着外人的面,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
    “王妃,祖母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厚着脸皮上门求你,求你念在祖母当初派人千里迢迢将你接回福家好好抚养,并且还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的份儿上,出手帮帮福家吧。”
    福三奶奶见福笑笑终于露了面,也跟着老太太一起哭穷,言词之间,还不忘踩上福笑笑一脚,言之凿凿的告诉众人福二小姐嫁人之后便忘了本,攀上高枝,便不再顾忌娘家人的死活。
    面对四面八方老百姓对自己的指指点点,福笑笑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祖母,三婶,你们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我这个福家二小姐忘本没良心,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我怎么忘本?怎么没良心了?先不说你们今日上门向我索要银子究竟所为何事,咱们就说当初你们不远千里派人将我接回福府,真的是存了善心,要好好抚养于我,再为我谋一门体面的好婆家吗?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中原因,秦州城的老百姓怎么能不知道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眼望向众人,“想必在场的乡亲父老,对我亲娘的家世稍有了解,我娘出身于官宦之家,外公祖业殷实,有家产无数,当初我娘嫁给我爹,整个秦州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她是带着大笔丰厚的嫁妆进的福府大门。可叹我爹娘命薄,先后离开人世,我刚出生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祖母让婆子将还没咽气的我直接扔到我娘的棺材里一起葬了,要不是我师父及时赶到,我福笑笑这条命,恐怕早在十五年前就被人给活活剥夺了。”
    听到这里,不少老百姓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福家那些见不得光的私事,知道内情的人还真是不多。
    福老太太和福三奶奶都是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将那么不光彩的事情公之于众。
    见老百姓将同情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向了福笑笑,福三奶奶急迫道:“笑笑,当时你年纪还小,那件事就是个误会。不是你祖母狠心要将你扔到你娘的棺材里一起葬了,而是请到府里来的几个郎中都说你当时快要不行了,再说那个时候你娘为了生你刚刚过世,家里正是一片愁云惨雾,你祖母伤心过度,以为你也跟着你娘一起去了,才说了那么一句话。后来你师父及时赶到福家,提出要将你带走回去医治,得知你还有一线生机,你祖母当时不知有多开心,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咱们巴不得你早死呢?”
    一口气说完,福三奶奶还掉了两滴鳄鱼泪,哭诉道:“早知道你因为这件事记恨福家多年,当初三婶死活都不会让你师父将你抱走,你是二哥二嫂留在人世的唯一一滴血脉,砸锅卖铁,三婶也会将你养大成人啊……”
    见她说得绘声绘色,福笑笑冷哼道:“三婶,现在才来说这些,你不觉得有些为时过晚么?我娘在世的时候,身体保养得一直不错,就算我爹当年因为意外不幸离世,可那时我娘肚子里已经怀上了骨肉,她再怎么伤心,也不会不顾忌我爹留给她的这滴血脉。可是随着我在我娘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娘的身子骨却越来越不好,她是拼了最后一口气力把我给生下来的,生下我后,我娘猝死,而我却被郎中诊断为差点胎死腹中。虽然对于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晓,但我师父余千里医术高明,待我慢慢长大时,他告诉我,我之所以从小身体不好,是因为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就中了胎毒。三婶,你知道胎毒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娘怀我的时候,我娘就已经中了毒,所以她在拼尽最后一口气力生下我后才会离开人世。那个时候福府当家作主的除了祖母之外就是三婶,我想问问三婶,能不能告诉我,我娘的身体原本好好的,为什么会中毒?”
    福三奶奶没想到她会发此一问,脸色变得有些白,嘴唇哆嗦着,竟有些无言以对。
    老太太也没想到福笑笑会将话题引到这里,她像是在掩盖什么可怕的事实,气极败坏道:“福笑笑,你忘恩负义就说忘恩负义,扯那些有的没有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是咱们当长辈的害得你娘中毒么?笑话!你娘是福家的儿媳妇儿,当时又怀着身孕,整个福家上上下下宠她护她都来不及,谁这么大胆,竟会对她下毒手?她的身体后来之所以会变得那么虚弱,是因为她娘家和丈夫先后出了事,一个人再怎么坚强,接二连三遭了那么多打击,又如何能承受得住。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顾左右而言他……”
    “祖母,在这里混淆视听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在场看热闹的老百姓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可以想到事实的大概。别忘了,我娘嫁进福家的时候,身后带了一大笔嫁妆,一旦我和我娘死了,那笔嫁妆归谁接管,祖母不会不知道吧?”
    这下,围观的老百姓终于察觉出几分苗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人人都明白,如果福老太太和福三奶奶当年为了谋算福二奶奶身后的财产,趁福二爷去世之后为难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简直太容易不过。
    福笑笑没给众人太多思考的时间,又继续道:“当年要不是我师父对我出手相救,我也未必能活到今天。至于祖母和三婶说你们不远千里将我从奉阳接回秦州是为了给我找一门好婆家,这就更可笑了。你们不如扪心自问,要不是朝廷还我外公一个清白,将当年被朝廷没收的那些财产如数归还,你们能不能记得福家还有我这么一个二小姐恐怕都是个未知数。另外,几个月前,秦州城但凡有点头脸的人谁不知道,三婶故意带我去吴大人家参加宴会,名义上是想让我多认识一下秦州城的权贵,实际上,却安排吴大人家的那个傻儿子来染指我的清白。我当时已经明确告诉过三婶你,我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可三婶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既然你是我的长辈,我的婚事就该由你来做主,如果我不肯嫁给吴家的傻儿子,你就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一出口,老百姓中再次传出吸气声。
    福三奶奶气极败坏道:“福笑笑,你胡说八道!”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句话了?
    福笑笑心里冷哼,你是没亲口说过这句话,但你对我做的一切,想表达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三婶,大家也别再为这些是是非非继续绕弯子了,祖母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说我谋算走她所有的财产,祖母为什么不说,王爷当日送给我的那一百多抬聘礼,是她死活从我手里要过去的呢?一百多抬聘礼,一夜之间被大火烧个精光,要不是王爷仁慈,没因为这些身外之物与我计较,说不定咱们福家早就被推去菜市口被砍掉脑袋了。王爷贵为皇族后人,最后只是象征性的向祖母收了一点赔偿,结果到了祖母口中,我和王爷倒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祖母怎么也不想想,如果那场大火真是我谋算的,我岂不是在自寻死路?万一王爷事后真的怪罪下来,福家那点儿财产,能买得了几条人命?再说……”
    福笑笑又给众人下了一剂猛药,“祖母那些被烧掉的财物,还不是我娘生前本来就要留给我的嫁妆,祖母为了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不停的在外人面前抹黑我的形象和人品,您老人家觉得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福老太太和福三奶奶瞬间成了被围观老百姓指责的对象,她们还真没想到,福家这两个人,居然连孙女的嫁妆和聘礼都要算计。
    “另外……”
    福笑笑的声音再次拉回众人的思绪,“祖母和三婶今日来找我要钱,为的就是给福家宝收烂摊子吧。他在外面仗着我秦王妃的名声为非作歹,你们也举着是皇亲国戚的小旗为福家牟取福利。这些事,我以前不曾得知,可从这一刻起,我要告诉在场每一个老百姓,我福笑笑虽然嫁进王府,坐上秦王妃的位置,却不会容许我的家人和亲人仗着我的身份欺压老百姓。在场的各位如果以后再遇到打着秦王妃名头欺负人的福家亲眷,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该报官报官,该收拾收拾。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在我福笑笑这里永远奏效!”
    一言激起千层浪。
    福笑笑这句话一说出口,瞬间赢得不少老百姓的赞赏。
    这些人有不少都是受过福家刁难和欺负的,今天之所以会围在这里看热闹,并且还对福笑笑这个秦王妃心生不满,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助长了福家的气焰,害得她们在暗地里吃了福家不少亏。
    此时见福笑笑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她今后不会再给福家当靠山,这让原本对福家还有几分忌惮之意的老百姓,瞬间将矛头又指向了福老太太。
    “好了各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如果以后你们还为了别人的挑唆来怀疑我的人品,那只能怪你们自己识人不清,不要再稀里糊涂的继续将屎盆子往我的头上扣。我虽然运气好,被秦王殿下娶进家门,并赋予我至高无上的身份,但我福笑笑从来都没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面欺负老百姓。如果你们觉得我嫁进高门就活该成为被众人辱骂的对象,那我只能告诉大家,嫉妒是病,得治!真想口诛笔伐我,等你们从我的身上抓到不良的把柄时再来找我算账吧。”
    说完,福笑笑留给众人一记得体的笑容,带着婢女,优雅地转身,回了王府。
    福老太太和福三奶奶还想再闹,王府围观看热闹看了半天的家丁却不会再给她们这样的机会。
    不知道王妃的意思前,他们不敢拿福家这些人怎么样。如今王妃都将话说得清清楚楚,他们要是再由着福家人在王府门前闹,那就是玩忽职守了。
    很快,老太太和福三奶奶就被门口的家丁给轰走,看热闹的人老百姓不管是真了解还是假了解,总之从这一刻起,没人敢再质疑秦王妃的人品。
    就像秦王妃自己说的,等她真被人抓到把柄的时候,再去指责她的人品也不迟。
    福老太太在福笑笑这里没坑到银子,回去之后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可是该解决的事情她还得解决,人家何家只给了她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拿不出来一千五百两银子作为赔偿,就会一状将她们告到衙门口。要知道,何大人可是朝廷三品官,衙门口的人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怎么可能会判冤假错案?
    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福家不对,就算福家宝是一个四六不分的小孩子,家长管教不当,由着他在外面伤了人,甚至还差点闹出人命,福百林这个当爹的也该对此事负全部责任。
    最后迫不得已,福老太太和福三奶奶只能将家里所有值钱的首饰都卖了,加上福老太太藏起来的私房钱,林林总总,凑够了一千五百两,这件事才算是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福笑笑懒得去关心福家那些事,她跟福家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加上福老太太还有她那个三婶接二连三算计她,谋害她,差点将她的人生给折腾得一塌糊涂,她没利用手中现有的权势将福家赶尽杀绝已经够仁慈了,让她贱兮兮的去拿自己的热脸贴福家的冷屁股,那不是明摆着不作不会死吗。
    被她这么当街一闹,福老太太那边算是消停了几分,因为一下子赔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福家这次损伤不小,福老太太也好,福三奶奶也罢,担心事后被人打击报复,打那以后,倒是夹起尾巴做人,没再利用福笑笑的身份生出什么事端。
    秦州城很快便迎来了新的一年,年底大家都是各种忙,大年三十的时候,慕容湛总算从军队中抽出时间,回府跟自家小娘子过了两人成亲之后的第一个春节。
    年后,福英英的相公高云起,在福笑笑吹枕头风的安排下,被留在了秦州城,为他在衙门里安排了一个稳定的差事。
    虽然没有品级,不过每月的银子比从前当信差时多了二两,最让福英英高兴的就是,相公可以不必再为了公事东奔西跑。
    为此,福英英还带着礼物来王府亲自向福笑笑道了谢,两姐妹的感情也比从前更甚一筹。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
    大年过后,福笑笑跟福英英的店面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在秦州城最繁华的地段正式开业。
    她从大伯父手里订下的那二十台缝纫机,在福英英的传授下,被请来的几个女工已经可以轻易上手。
    店面被取名为一品绣阁,福笑笑专门画了几套服装册子,将她构想出来的服装款式,按照颜色和种类的不同做出了几大分类。有出嫁时穿的喜服款,有日常家居款,有宴会礼服款,在这个基础上,她还分出了少女款,中年妇人款,老年成熟款。为了满足不同客户的要求,她还加了一些婴幼儿的童装款。
    福笑笑设计出来的服装不管是款式还是做工都比较新颖另类,虽然收费比其它地方高了一些,但头天订货,三天后便可以取货的速度,引来不少姑娘家的喜爱和垂涎。
    秦州城有几个追求潮流的姑娘在穿了一品绣阁出产的裙子时,瞬间成为秦州城一道独特且亮丽的风景线,其中有一个姑娘还因此为自己觅到了一桩良缘,那姑娘一高兴,又花了不少银子,在一品绣阁订制了春夏秋冬好几套衣裳,无形中给一品绣阁打了不少广告。
    随着一品绣阁的名声越来越响,来这里订衣裳的客人也开始络绎不绝,因为福笑笑提出每人的工钱是按照提成来算,做得越多,赚得越多,那些被召来做工的姑娘们在金钱的诱惑下,一个个全都卯足了劲头,一天下来,便能赚上一、二两银子,辛苦一个月,赚上十几二十两完全不是梦想。
    与此同时,一品绣阁里可以缝制衣裳的缝纫机也成了秦州城各家各户谈论的热门话题,那些去一品绣阁订衣裳的姑娘们,平日在家的时候自己也会做些女红,当她们亲眼看到薄薄的两层布料居然可以在机器的运作下被缝得密密实实,纷纷打听那机器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福笑笑又让福英英在她们的一品绣阁多加了一个订货项目,每台缝纫机的批发价是八十两,二十台以上算作是批发,单独订货就是每台一百两,绝不还价。
    起初,对缝纫机产生兴趣的姑娘们觉得一百两银子实在是贵得离谱,不过秦州城向来不缺有钱人,一百两银子对小门小户的姑娘来说是一笔巨款,对有钱人家的小姐来说只不过就是她们几个月的零花钱。
    有几个家境不错的小姐尝试着买了一台机器回去使用,结果那些买了机器的小姐在学会缝纫机的使用之后,便醉心于女红,逮到什么都要拿来缝上一缝。
    一时之间,偌大的秦州城,倒是兴起了一阵女红热,就连一些对女红没有兴趣的姑娘,也在缝纫机这种便捷机器的吸引下,渐渐对女红生出了几分好感。
    随着订单越来越多,福笑笑也在新年过后赚得盆满钵满。
    慕容湛一开始对自家小娘子忙着赚钱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也有很多公务要忙,每天起早贪黑,留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新年过后,军中的大小事务渐渐被他移交到属下手中,结果当他空闲下来的时候才知道,福笑笑简直比他这个手握重兵权的王爷还要繁忙。
    小丫头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张罗府里的大小事件,得了空,就躲在书房里画画,按她自己的说法,她画的不是画,而是在灵感的触动下,画出来的服装效果图。
    由她亲手设计的衣裳如今是秦州城一道最美丽的风景,她的愿望是秦州城每一个姑娘,都能穿上由她福笑笑亲手设计出来的衣裳,一旦她的愿望实现,滚滚不断的财源也会随之而来。
    慕容湛对自家小娘子那一副急于发财的样子气得哭笑不得,“本王又不是养不起你,你整日起早贪黑忙你那点小生意,赚来的银子还不及本王名下那些产业的千分之一,这么折腾自己有什么意义?”
    埋头在案前做画的福笑笑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喝茶的慕容湛,不认同道:“王爷,赚钱对我来说不仅可以达到财富上的满足,同时也能给我的人生增加很多乐趣。你名下的那些产业虽然可以给王府带来很多财富,但这个世上谁又嫌银子多呢。现在咱们天颂王朝正处于太平盛世,老百姓还可以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万一日后哪个不长眼的周边国家忽然起了坏心,想要侵占咱们天颂国土,作为百万大军的首领,王爷要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朝廷国库上面,难免会让朝廷力不从心。所以咱们得趁太平盛世的时候多赚点银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财富就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王爷也不想自己麾下的军队有朝一日会饿肚子吧?”
    慕容湛被她的话给逗得直乐,“按你的意思,你现在拼着劲儿赚钱,还是在为本王着想了?”
    福笑笑一本正经的点头,“那是自然,我没本事带兵上战场打仗,在关键时候给王爷提供一些钱财上的帮助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强大的军队是国之根本,如果前线的战士们吃不好穿不暖,一旦军心动荡,他们还有什么心情去守卫家园?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今忧,王爷,能娶到我这么体贴懂事的媳妇儿,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躲在被子里偷着乐吧。”
    慕容湛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他这小媳妇儿实在是有趣又可爱,原打算喝完手中这杯茶就出门办事,结果被福笑笑娱一番话哄得心情大好,才吃过早饭没多久,就将人给拖上床,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给吃了个彻底。
    福笑笑对这男人随时随地都能兽欲大发的行为感到非常不耻,不过她人小力微,耍耍嘴皮子还行,真到了关键时刻,她只有等着被按倒在床乖乖吃掉的份儿。
    就在福笑笑以为自己的小日子在她的辛苦经营下可以蒸蒸日上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发现,瞬间让她的好心情从高耸入云的天际,跌落至暗不见底的山崖。
    她居然在慕容湛的书房里,不小心发现了一道圣旨,她看了看圣旨上的时间,居然是年前下的。
    圣旨上的内容差点气得福笑笑吐出一口老血,当今皇上得知慕容湛在没经过皇家允许的情况下,居然将秦州城一个草根阶级的女人娶进王府,成为秦王妃,此举简直有违皇家尊严,让皇上大为震怒。
    圣旨中提到,让慕容湛速速进京,进京之前,再将一纸休书递给那个完全不被皇家承认的秦王妃,皇家绝不允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王殿下,与一个连身家背景都没有的女人共结连理。
    就算慕容湛当初下了一百多抬聘礼,将福笑笑娶进王府,并当着世人的面承认了她秦王妃的名份,在皇上眼里,他也不会接受这这个草根阶级的弟妹。
    难怪年前有一天,慕容湛回府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当时福笑笑还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然后,他莫名其妙的将她搂进怀里,说什么此生绝对不会辜负她之类的屁话。
    原来,慕容湛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一个人顶着这么大的压力。
    算算时间,距过完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慕容湛非但没有丢给她一纸休书,反而还对她越来越宠,至于回京,他甚至连提都没提过一句。
    这一刻,福笑笑才意识到,她与慕容湛的这桩婚事看起来幸福美满,背后却暗潮汹涌,前途不可预测。
    没看到这道圣旨之前,福笑笑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在慕容湛的保护下过着悠哉快乐的小日子,如今得知皇上并不承认她这个弟妹的身份,这让福笑笑的心情变得有些沮丧,就连到手的几单大生意,都没能让她开心得起来。
    福笑笑是个藏不住话的,当天晚上,慕容湛从外面回来没多久,她就将自己不小心看到那道圣旨的事情告诉给对方。
    “你不用介意那个,本王说过,本王想娶谁,那是本王的自由,你嫁的又不是皇上,管他乐意不乐意,真怪罪下来,也有本王替你担着,你倒是操个什么心?”
    福笑笑犹豫半晌,片刻后,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王爷,要不,你带我去京城见见皇上吧!”
    未等慕容湛问出原因,她又接了一句,“你总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口问问他,对我这个弟媳,他究竟有哪里不满意!”
    慕容湛原本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带着福笑笑进京,但皇上见年后他一直没有启程回京的意思,接二连三又派人送了几道圣旨催他进京,他知道再拖下去,一旦将皇上给拖得不耐烦,对方早晚会采取强硬措施逼他进京。
    既然福笑笑主动提出要去京城,慕容湛琢磨了一阵,最后决定,将进京的事情提上日程。
    临行前,福笑笑将一品绣阁的生意全权交给福英英来打理,王府里的大小事件也拜托给李管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李管家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管家好手,而且有慕容湛的权威在那镇着,相信府里的下人也不敢做什么逾越之事。
    荣贞八年三月初五,慕容湛带着福笑笑踏上了进京的路程。同行的除了唐厉和容一凡外,还有数百暗卫一路护送跟随。
    秦州城距京城的路程并不算遥远,一行人在途中溜溜达达,也不过就花了六、七天的时间便赶到了京城郊外。
    有生以来,这还是福笑笑第一次踏足京城的地界儿,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她便有机会认识到一国之君,说实话,这种心情还是很微妙的。
    毕竟前世的她对于皇帝、君王这种人物接触得实在是少之又少,唯一听说过的也就是英国那几位。
    不过一想到对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还在她身上打上了不配给皇家当媳妇的草根标签,她便对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怎么都欣赏不起来。
    刚从秦州启程的那几天,福笑笑还像个大家闺秀似的乖坐在马车里装斯文,后来见慕容湛和唐厉他们骑马骑得那么欢乐,她也忍不住跃跃欲试,好说歹说总算得到了她男人的首肯,途经一个小镇子的时候,临时给她买了一匹个子稍矮一些的枣红马,配上马鞍,拴上缰绳,在慕容湛的悉心教导下,她的马术也算是小有成就。
    因为此时随行的暗卫人数不少,安全方面众人完全不用担心。
    福笑笑白天会骑在她心爱的枣红马上跟着慕容湛等人聊天打屁,到了晚上,众人就会在途经的镇子上选一家环境不错的客栈临时落脚。
    就这么折腾了整整六天,到了第七天,众人总算是看到京城的西城门就在不远处向他们摇摇招手。
    马背上的福笑笑不由得感叹一声:“京城重地就是与众不同,连城墙都比咱们秦州城高了不止一倍,可惜京城四周没有护城河,这万一真有外敌来侵,城墙再高也无济于是。”
    骑马走在她旁边的慕容湛笑着回道:“如果外敌真攻到了京城,有护城河守着,恐怕也是回天乏力,毕竟人家有本事攻进京城,自然不会被一条小小的护城河难住。不过……”
    慕容湛话锋一转,颇为自信道:“我天颂朝拥有铁骑无数,就算那些周边小国将他们手中的兵力全部集中起来,也未必有本事动摇我天颂国土半分。你有这个时间操心京城的城墙结不结实,不如花些心思想想如何能快点给本王生几个孩子,毕竟民生大计才是国之根本,爱妃,你觉得本王这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福笑笑飞了他一个白眼,大言不惭道:“王爷,这民生大计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那是要双方努力之后才能见到的成果,您该不会以为我一个人就能生孩子吧?”
    “哟,爱妃这话中怎么带着几分不满和抱怨,难道是在责怪本王最近没好好疼爱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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