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孝和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何绫儿的肩膀,柔声道:“你能如此开明,未曾辜负本宫对你的栽培呐。适才,可是林秋儿过来了?”
    何绫儿点了点头,道:“秋儿说的,好像邓大人从府上飞鸽传书,说礼郎中被人接进宫中了。”脸上带着几分焦急,道:“好像,那邓美人前往御书房中,寻皇上了。”
    “是么?”阴孝和哈哈一笑,脸上带着无比的轻蔑,道:“既是如此,那便看看皇上那边,会不会到这椒淑殿来。”
    何绫儿心中一急,道:“娘娘,不如让奴婢前往邵阳殿去,见过美人。便说那礼郎中已经被接进宫中了。”
    阴孝和眉头紧皱,咬了咬牙,发出一声冷笑,道:“也好,你便过去看看邓美人那边,有何动静罢。”
    何绫儿一听,点了点头连忙朝着门外跑去。
    何绫儿知道,若是让邓绥通知皇上,派人追查的话,对阴孝和极为不利。纵是阴孝和为郑长郡考虑,想着了解病情,也断然不能如此蓄意而为。皇上本就忧心于郑长郡之事,若是邓绥在皇上的身边条添油加醋一番,阴孝和必然吃亏。
    何绫儿一路疾跑而去,加之那椒淑殿离邵阳殿甚远。近一个时辰,才到邵阳殿门口。
    刚进院门,便看到林秋儿靠在前门外,手中握着一个苹果,不紧不慢地啃着。
    何绫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林秋轻呼一声,道:“秋儿姐。”
    林秋儿扭头看到何绫儿,吃惊地跑了过来,道:“绫儿姐,你如何会过来?”
    何绫儿伸手拍了拍胸口,强笑道:“美人不是担心府上的礼郎中么?”
    林秋儿吃惊地看着何绫儿,急道:“难道,你有礼郎中的消息了么?”
    何绫儿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娘娘今日心情不好呢,恐是听了礼郎中说的话,才会情绪低落。”
    “啊?”林秋儿吃惊地道:“娘娘见过礼郎中了么?”
    何绫儿凑到林秋儿的耳边,轻声道:“前日娘娘听闻禄公公说过,郑贵人前往邓府求医。故而担心郑贵人身体。便与都统领随口一说,正好那都统领出宫办事,便将礼郎中带进宫来了。”
    林秋儿急道:“那礼郎中身在何处?”
    何绫儿低头想了想,道:“此时,恐在北宫客房之中用饭呢。”伸手拍了拍林秋儿的肩膀,笑道:“你们也休要着急,那礼郎中年纪大了,连日赶路,定是累坏了。只等明日一早,便让人带过来见美人罢。”
    林秋儿伸手抓着何绫儿的手,道:“如此正好,我家小姐适才还担心礼郎中呢。”
    说着,拖着何绫儿朝着屋中走去,大声地道:“小姐,休要着急,绫儿姐说了,礼大人在宫中呢。”
    房中传来邓绥惊喜的声音,道:“绫儿来了么,快让她进来。”
    林秋儿拉着何绫儿的手,走进房中。
    何绫儿朝着邓绥跪地道:“奴婢见过美人。”脸上带着几分紧张,轻轻地抬头看了看邓绥,道:“秋儿适才过去椒淑殿中,与奴婢说起美人府上礼郎中之事。奴婢与娘娘说了,未曾想到,娘娘竟已见过礼郎中了。”
    邓绥站起身子,走到何绫儿的身边,伸手将她拉起,笑道:“原本我还担心,是那长秋寺中人想对礼郎中不利。未想竟是娘娘将礼郎中招至宫中,如此也便好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着林秋儿道:“秋儿,快给绫儿拿苹果罢。”
    何绫儿摇头道:“美人休要如此客气,娘娘也是怕美人担心,故而让奴婢过来说一声。”
    看着邓绥面色平和,未见丝毫紧张焦急之相。心中一阵疑惑,那林秋儿不是说邓绥收到邓骘传书,说是礼郎中被人带走了,急得去找皇上了么?
    邓绥端过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微微一笑,道:“适才我还与皇上说的,若是长秋寺中人对礼郎中不敬,可不能放过他们。眼下,既是礼大人无事,也便放心了。”
    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地看了何绫儿一眼,柔声道:“礼郎中安排在北宫客房么?”
    何绫儿点了点头,道:“原本娘娘听闻礼郎中医术精湛,还想着让礼郎中诊断一番。可是见礼郎中连日奔波,甚是劳累,也便让人送往客房。”脸上带着几分苦笑,摇头道:“邓府离京城甚远,如此连番赶路,也是苦了礼郎中了。”
    邓绥点了点头,道:“礼郎中半生随我父亲奔波,年轻之时颇有劳累。故而年纪大了,行动都有不便。所以才留在我府上。原本还想过去看看,既是已经安排好了,便让他好好休息罢。”
    何绫儿点了点头,道:“礼郎中赶路辛苦,美人也便休要打扰。让礼郎中安心休息,明日一早再过去罢。”
    何绫儿担心那礼郎中受了责罚,面颊之上必有掌罚痕迹。若是邓绥过去,难免觉察得到。若是让他休息一夜,恐怕也便看不出了。那礼郎中老眼昏花,好似岁高痴呆。若是睡上一夜,恐怕也不会记得被阴孝和责罚过。
    林秋儿手中拿着两个苹果,走到何绫儿的 身边,笑道:“多谢绫儿姐姐过来告知小姐一声,否则小姐今晚可要睡不着了。”
    何绫儿连忙摇头道:“秋儿,休要如此客气。娘娘今日心情不好,容后我还要回去照顾娘娘呢。”
    邓绥疑惑地看着何绫儿,道:“娘娘为何心情不好?”
    何绫儿想了想,低声道:“娘娘见过礼郎中了,好像是那郑贵人已经到过美人府上。礼郎中给郑贵人诊断过了。”
    林秋儿身子一抖,手中的苹果掉到地上,颤声道:“那,那郑贵人怎么样?礼郎中可曾施药了?”
    何绫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像,礼郎中给郑贵人诊断之后,董大人便带着郑贵人离开了。”
    看着林秋儿惊恐的面容,何绫儿低声道:“礼郎中说了,那郑贵人心脉已死,恐怕活不过十日了。”
    “啊?”林秋儿吃惊地后退数步,双目中带着无的惊恐,急道:“小姐,郑贵人之病,恶化得如此之快,定是与那董小鱼有关。若不是他封了贵人穴道,也不至于会这样。”
    邓绥咬着嘴唇,脸上带着几分惊色,沉声道:“礼郎中身为前朝太医,虽不能治百病,可是他诊断之能,定不会出错的。”
    慢慢地站起身子,仰头长叹一声,道:“生死有命,恐怕也是郑贵人阳寿至此罢。”
    林秋儿将一个苹果塞到何绫儿的手中,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脸上带着无比的担忧,急道:“小姐,董小鱼当日在凤凰殿中说过,若是礼郎中救不活郑贵人,便会找我家小姐麻烦。”
    “找我麻烦?”
    邓绥目光一冷,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道:“董小鱼此时都自身难保了,他还以为他是还是长秋寺副领呢?”
    唇边扬起一丝冷笑,道:“那郑长郡如此,与我何干?若非他执意要带着郑长郡前往我府上去,又如何会让礼郎中这般折腾。”
    紧紧地咬着牙齿,双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冷声道:“若是礼郎中出了差池,我定会叫皇上追查到底,我管你是长秋寺的人,一样要偿命的。”
    何绫儿看着邓绥目带杀气,浑身一个激灵,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颤抖,连忙站起身子,躬身道:“美人休要着急,那礼郎中在北宫客殿之中。一切都好。只等明日一早,皇上见过之后,礼郎中便能安全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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