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岚小?声道:“这人穿着二品的官服,整个冀州能?穿这身衣服的只有两个人,想来是咱们冀州府的布政使,陈淮礼他爹。”
    “小?白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徐渊惊讶的说。
    白逸岚含蓄道:“都?是我祖父教的。”
    “陈淮礼他爹来府学干嘛?”
    正在几个人不解时,山长说话了。
    “都?静一静,静一静,昨天夜里咱们府学里发生了一件非常恶劣事?件,有学子在夜间被人偷袭,受了重伤!我希望凶手可以主动承认错误,其他学子若有知情者相互检举……”
    山长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布政使便开口?打断:“所有人都?听好了,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打伤我儿子,最好立刻承认,我会从轻发落,若是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定要祸及你全?家!”
    话音一落,徐渊心咯噔一下,陈淮礼里受伤了?听他爹的口?气还伤得不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夜里,陈淮礼半夜上茅厕的时候,被人套了麻袋打断了两条腿丢进厕所里。天快亮时才被同舍房的人发现,吓得立马跑去告诉了值夜的夫子。
    值夜的夫子一听也是吓得脸色发白,陈淮礼身份特殊不是他能?解决的,赶紧派人跑去找山长。
    山长从被窝里被叫醒,听到受伤的是陈淮礼,吓得鞋子都?穿反了,马上叫人去通知陈淮礼的家里,自己架着马车拉上郎中往府学赶去。
    到了学府时陈淮礼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疼的哭爹喊娘直打滚。
    郎中怕他乱动骨头错位,拿绳子把人固定在床上。
    冀州布政使陈嵇家中有六个孩子,只有这么一个是儿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听闻儿子受了伤,心急如焚,一路飞奔到府学。见儿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心疼的捶胸顿足。
    “儿啊,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把你打成这样!”
    昨晚天色漆黑陈淮礼也没看?清凶手长什么模样,只觉得后脑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淮礼摇着头哭嚎:“爹,爹我好疼,疼死我了!”
    陈嵇抹着眼泪大?喊:“郎中,郎中!有没有办法给?他止痛!”
    郎中拱拱手:“大?人,令公子伤的太重,若是此时止痛,双腿接上恐怕以后就没了知觉。”
    “呔!淮礼,你再忍忍。”陈嵇跺了跺脚,双目赤红,像只受伤的老兽,在屋里来回?走动。
    “啊啊啊啊,爹啊,疼死我了!你把他抓住杀了他!杀了他!”
    “你放心,爹定将他碎尸万段!”
    *
    官兵在府学翻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线索,陈嵇命人将所有跟儿子有过?节的人,全?都?控制起来逐一排查。
    算起来着陈淮礼得罪的人可不少,学府里将近三四十?人都?被他欺辱过?。
    丁字一号房四个人全?部?被控制起来,关?在宿舍里不许进出。
    四个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觑。
    陆之谦面带喜色道:“不知道是哪位江湖豪杰替天行道,真是痛快!”
    白逸岚皱眉:“虽说他横行霸道,却也没做出伤天害理事?,打断腿属实有些过?份了。”
    陆之谦愤怒道:“过?份?我还觉得轻了呢!白逸岚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欺辱的人不是你,所以你便觉得无所谓是吗?”
    “我没有。”
    “他欺辱逼迫寒门学子退学,断了人家的前程,难道还不够伤天害理吗?”
    “我…我没有这意思,我是说可以教训一下……但不必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白逸岚脸色涨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刘鹏打断二人:“你俩先别吵了,眼下咱们怎么摆脱嫌疑才是正事?,抓不住凶手陈淮礼他父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二品的布政使在冀州绝对可以只手遮天,若是抓不住凶手就怕被其他人都?要跟着受牵连。
    徐渊一直沉默着,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感觉这件事?很有可能?跟灵芝哥有关?。
    “谁叫徐渊,出来!”正紧张着门口?突然传来叫声。
    徐渊吓了一跳,忙起身道:“我…我是徐渊。”
    士兵带着他去了旁边的教室,里面有七八个人,除了陈淮礼他爹,还有几个平日跟陈淮礼玩的不错的那几个人。
    “你叫徐渊?抬起头来。”
    徐渊慢慢抬起头,见自己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冀州布政使陈嵇。
    陈嵇年近五十?,穿着二品赭红色的官服,面露凶光道:“你与我儿有过?过?节?”
    徐渊吓得连忙摇头:“不…不曾。”
    旁边有人小?声道:“少爷曾驾车差点撞到他。”
    徐渊把头压的更低了。
    “你多大?年纪了?”
    “十?六岁。”
    “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只有一个娘子和?岳父岳母,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爷爷和?四岁的女儿。”
    旁边的官员拿出徐渊的档案递给?陈嵇看?了看?,跟徐渊所说一致,他老家是泗水县里的小?镇上,倒插门入屠户家,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种事?。
    陈嵇挥了挥手,旁边人把他带了出去。
    徐渊松了口?气,刚要踏出门。
    “等一下!你娘子在镖局走镖?”
    第74章
    徐渊的脚步一顿,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陈嵇站起来走到徐渊身?边:“一名?女子,居然在镖局工作,你娘子会功夫?”
    二?品大官身?上强大的压迫感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抗住的。
    徐渊身?体僵硬道?:“是……是的。”
    陈嵇眯起眼睛:“陈林,带人去他家里,把他娘子带过来!”
    “是!”
    徐渊被扣押在旁边,紧接着就叫来了同舍房的陆之谦。
    依旧是同样的问?题,陆之谦颇为紧张的回答完,被士兵送回了舍房。之后?又叫来了刘鹏和白逸岚,两人跟陈淮礼没什么矛盾,所?以?只是简单的盘问?了几句。
    后?面陆陆续续将几十个人都审问?了一遍,学子们年纪都不大,被一吓基本?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陈淮礼平日里虽然得罪的人不少,真正有深仇大恨的却不多。
    最后?只扣下四个嫌疑比较重的人。
    这四个人其中一个叫冯芈是陈淮礼的同班,从?入学开始就一直被他欺辱,为人老实木讷几乎不懂反抗,唯一让陈嵇怀疑的地方,就是他曾被自己儿子关进过茅厕。
    第二?个人也是寒门学子高青山,身?材健壮脾气火爆,曾经跟陈淮礼起过争执,被陈淮礼带人揍了一顿。
    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其他学子大多瘦弱手?无缚鸡之力,想要?把一个成年男子打断腿再拖拽到茅厕不容易。而高青山则可以?办到。
    第三个人是个身?材瘦弱的少年叫李春,冀州本?地人,陆之谦没来之前,他也一直被陈淮礼欺辱,他有个哥哥是武行里的人,所?以?有足够的作案动机和能力。
    冯芈哥和高青山被分别走,在隔壁的两个房间审讯起来,听着惨叫声很明显不是普通的审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去抓人的官兵还没回来。
    陈嵇坐在对面喝着茶,徐渊站在对面,听着隔壁传来的隐隐哀嚎声,后?背的衣服都快湿透了,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也不敢去擦,刺的生疼。
    身?边的那个李春不比自己好多少,脸色难看的吓人,晃晃悠悠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昏过去。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个负责去抓刘灵芝的人回来了,却没带回来人。
    “人呢?”陈嵇放下茶杯问?道?。
    “回禀大人,他娘子并?不在家。”
    “不在家?”
    陈林点点头:“镖局的人说她前几日去濮阳走镖还没回来。”
    “这么巧?”
    “属下派人去查了查,这女子确实于前几日离开的府城,城门那有出城记录。”
    徐渊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太好了不是灵芝哥干的!
    陈嵇挥了挥手?朝徐渊道?:“你回去吧!”
    徐渊前脚刚走,那个叫李春的后?脚便昏了过去。
    “拿水把他泼醒!”很快有人端来一盆凉水,泼在李春的脸上。
    “咳咳咳咳咳!”李春呛咳着醒来,身?体不停的颤抖。
    负责抓他哥哥的人也回来了,依旧没带回人。
    陈嵇怒道?:“别告诉我,他哥也出城了!”
    “回,回禀大人,李春的哥哥失踪了,从?昨日开始便没人见过他,武行里的人说他今日没来。”
    “马上命人在城中追查!务必要?抓住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大人,这小子怎么办?”
    陈嵇看着地上满脸恐惧的李春,冷笑道?:“把他关进大牢严刑逼供!我就不信问?不出他哥哥的下落!”
    李春一听,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
    徐渊回到舍房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件事如果真是灵芝哥做的,他们一家子恐怕都要?给陈淮礼的双腿陪葬。
    同舍房里的其他人见徐渊回来,马上凑了过来询问?:“你还好吧?”
    徐渊虚弱道?:“我没事。”
    刘鹏问?:“那个凶手?抓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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