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过来的这两天,王灿荣也摸清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信息。
    这个地方叫祥荣国,是个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国家。她猜测,自己大概是穿越到了某个平行时空,并不在原来的世界。
    这里的穿着打扮很像明朝的服饰,但风俗和生活习惯还是有许多差别。
    就比如这个世界上,居然是一夫一妻制的!男人想要再娶,前头的婆娘必须死了才行,或者休妻、和离,不然不可有第二个女人。
    也就是说,在这个国家根本没有妾这一说法,就连皇帝也只能娶一个婆娘。
    据说一夫一妻是百年前开国皇帝定下的,因为那时候祥荣国女子比男子少,为了保持平衡,所以才弄了这个制度。
    你以为这样许多穷人就可以娶到媳妇了?那就错了。
    这个制度看似平衡,却不适合这个时代。因为这里的女子地位依旧很低,和我国古代一样,她们不能读书科考,不能抛头露面,大部分的资源还是掌握在男人手中,女人依旧是要依靠家庭,依靠男人生活。
    所以就导致一些现象,富有的男子就开始在外边养外室。有些姑娘想要过好日子,哪怕没有名分也愿意跟着,甚至有一些女子被家里逼着成为别人的外室。
    因为这些女子,这些人家都抱着一丝妄想,希望以后能够为郎君生下儿子,将来儿子可以被夫家承认,自己也能跟着沾几分光。
    虽然人们不待见外室,但对于私生子那些男人基本上都会承认。都是自己家的血脉,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认作他姓。
    其中最让王灿荣吃惊的是,历任皇帝也是如此。
    只是皇帝的女人不会养在外边,而是光明正大的养在宫里。但没有名分,没有地位罢了。
    即便如此,还是会有许多世家大族愿意把女儿送进去,哪怕什么都没有,赌的就是以后能够生下龙子,争一争那个皇位。
    有点像现代男人在外头养小三的感觉。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到王家内里的那些陈年旧事。
    她那个继母刘氏曾经是个寡妇,死了丈夫无儿无女,为了给自己再找个归宿,就勾搭上了王大江,成了他的外室。
    那个时候的王家已经是压花村数一数二的富户。许多穷一点的人家都有意无意地表示过,愿意把女儿送给他做外室。
    当初原主的生母邹氏,就是因为听到了王大江在外头养刘氏的事儿,后又得知刘氏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才没扛住,才被气得早产又加上难产。
    王灿荣听人提起过,原主的生母邹氏是个外来人。二十多年前,她和她的秀才爹逃难到压花村,没过几天,秀才爹就害病死了。
    村里的郝大脚瞧着可怜,又瞅着她年龄正好,就想给她说个媒。找到了归宿,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
    不然她一个失了父亲的未嫁孤女,不知道会招来多少地痞流氓的骚扰。
    只是她一个孤女身无分文,又生的弱不禁风,那双手嫩的一瞧就没干过什么活。
    就算长得好看不要聘礼,还是没人家愿意讨回去。这娶回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没几天和她那爹一样病死,岂不是闹心?
    谁家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不过王大江例外,他愿意娶。邹氏还没有进门前,王家是全村最穷的人家,王老太太一个寡妇带两个儿子生活,哪个姑娘都不愿意给他们家当婆娘。
    对于他来说,不论这婆娘能不能干,身子好不好,能给他做婆娘,其他的他都不挑。
    就这样,两人成了亲,邹氏也成了王家人。
    嫁进门后邹氏没什么力气干活,王老太太偶尔会阴阳怪气,但多少念着她身世可怜,这重话也没说过几句。
    其实,有人愿意和王大江过日子,她这个当娘的也就知足了。
    可就是这样被好多家嫌弃的女子,后来给王家赚了不少的钱!
    虽然知道她是秀才家的姑娘,应该会认字写字,但谁也没当回事,反倒觉得女人即便会认字写字也是无用的。
    可村里人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可以靠着写字和画画赚钱!
    起初她也仅是帮村里的人写写信,给妇人们画画绣样什么的。后来也不知怎得,会画画的名声传了出去,镇子上许多绣楼都来找她画绣样,到后来甚至都有些画不过来。
    这一来二去的找她的人多了,钱赚的也就多了。她就那么一文一文的攒着,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给家里攒出盖大瓦房子的钱。
    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王家不但盖了大瓦房,买了地,还有钱给弟弟王二河娶媳妇,一下翻身成了压花村的富户。曾经嫌弃邹氏的人家肠子都悔青了,肉疼失去了一棵摇钱树。
    可这王大江不知道珍惜眼前日子,拿着邹氏辛苦挣的钱在外头养刘氏,最后还把邹氏给活活气死。
    这王大江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被刘氏迷了眼睛似的,喜欢的不行,就算王老太太强烈反对,半年后他还是顶着压力把刘氏娶进了门,认下了那个私生儿子,王有钱。之后两年又生了个女儿,取名叫王有福。
    用王大江的话来说,娶邹氏是无奈之举,他和刘氏才是真爱。现在这件事偶尔还会被村里人翻出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听到那句话,王灿荣恶心了好久。她心里头琢磨着,王家这个娘家她以后还是少回,有那么个脑袋有泡的爹,和那样一个恶毒继母,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那王老太太倒是个好的,王灿荣心里头记着,想着以后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也一定会想着她一份。
    许是心思太重,连门口有人敲门都没听到,还是邻居方家大郎冲着里头大喊了两嗓子,她才回过神儿来。
    知道王灿荣是个傻得,那方大郎也没有逗留的意思,只告诉她夯土和石块堆到墙角后就转身走了。王灿荣出了屋,看着墙角下的夯土和石块有些发懵。
    正好这个时候,申屠壮从外头回来。
    “你弄这些做什么?”王灿荣问道。
    “垒墙。”申屠壮说话间,人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拜托方大哥送过来的,想赶紧把墙垒好。以前我只是一个人不在乎那些,现在不一样了,娶了你,这家里的事也该防备着外人。”
    家里的事?
    猛地,王灿荣想起了新婚当夜的尴尬事。若是有墙,那两个孩子也不会爬窗偷看。一想到这儿,她这张老脸不由一红。
    “婆娘,过来。”
    “啊?”王灿荣没有动,她对申屠壮还是有几分防备在的。
    见她没动,申屠壮无奈的轻叹口气,随后直接走到她面前,打横将她抱起就往屋里头走。
    王灿荣慌了,怕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胳膊腿乱飞想要挣扎出申屠壮的魔爪。
    “别乱动!”申屠壮轻喝,随即又将她放到炕上坐下。
    “申屠壮!你要对我做什么!”王灿荣害怕的抱住胸口,本能的往墙角缩去。
    第四章 …
    申屠壮直接伸手抓住王灿荣的脚踝,三下两下脱了她脚上的草鞋。然后,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双崭新的布鞋,给她穿到了脚上。
    那是一双粉色的布鞋,上边虽然没绣花,但做工什么的非常精致,款式也很好看。申屠壮打量了一番,终于是露出了点笑意,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以后穿布鞋,舒服。”
    他说完这话,就转身出去垒墙了。
    王灿荣惊魂未定,还以为申屠壮大白天的想要干什么,原来是给她买了双布鞋啊。她抬起一只脚,仔细打量着这布鞋,想起刚才申屠壮的举动,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那份紧张和恐慌也莫名消散,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送鞋就送鞋呗,搞得那么吓人。
    ……
    最近七八天申屠壮都在垒墙,但一个人垒得慢,又不敢耽误打猎,没垒多少就拿着家伙进了山,毕竟这是这个家唯一的生计。所以这几天也只弄好了前院的三面墙,后院的墙还没弄。
    今日中午,申屠壮就没有回来,王灿荣自己在家,家里只有玉米面,她不敢煮的太厚,因为剩的也不多了,可喝了一肚子的水也不顶饿,她只能无奈望着天。
    果然啊,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
    那申屠壮长得不错吧?可当他的婆娘还不是要跟着饿肚子?不过有一说一,他长得是真好看,每日看着那帅气的长相,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王灿荣叹了口气,不再想一些有的没的,收拾了碗筷,去了后院。
    说是后院,这墙还没有垒,只是大概划了地方,范围嘛还挺大。起初申屠壮不想搞这么大地方,因为地方大了也没用,还废材料,收拾起来也麻烦,这样每天就要多干不少活。
    但王灿荣坚持要弄大点,她打算在后院辟出一块小菜地,到时候种一些菜啊豆啊什么的,她可不想再吃申屠壮在山上挖的野菜了!
    她呀从小就没见过母亲,一直都和爷爷父亲住在一起,没事的时候就看着爷爷在一楼的小院里种菜,后来她也跟着种。
    所以对于种菜这件事,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没有菜种。
    其实她可以和申屠壮要的,但觉得有些烦,因为申屠壮老是盯着她打量,盯着她非常的心虚。
    就是上次,她提出将后院弄大点种菜,申屠壮就奇怪的问:“婆娘,你会种菜?”
    一听这话,她顿时一激灵,心里发慌冷汗直冒。
    对呀,她是个傻子,哪里会种菜?只好急中生智随便扯了借口想搪塞过去。
    “以前我傻嘛,自然不会。现如今我成了亲,傻病被冲走了。就是咱们新婚那日,晚上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个白胡子老神仙。他说我前半生过的辛苦,为了补偿我,就在梦里教了我许多东西,比如种菜啊,做饭啊什么的。”
    申屠壮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个眼神王灿荣看不懂,就只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没个底。好在他也没有深究,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王灿荣不想再在申屠壮面前露了怯,便决定厚着脸皮去王家借点种子,并承诺以后手头宽裕了会还回来的。
    这下,王家所有人都惊了。
    因为一个傻子要种子,不就等于糟践东西么?不但刘氏不同意,就连一向可怜她的老太太也不同意。种子啥的,不是钱来的?
    王灿荣无奈,又把和申屠壮说的话和王家人说了一遍,说她不傻了。古代人很迷信,如果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扯准没错。
    王家人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没有松口。
    王灿荣失落的往家走,想着等申屠壮晚上回家,求他拿钱买点种子好了,他应该会同意吧。正走着呢,就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荣娘子,等等。”
    “二婶?”
    赵氏捧着一个小布袋,塞到了王灿荣的手中,笑道:“这些你拿着,是一些白菜和玉米的种子。等以后家里有了新种,我再给你送点。”
    王灿荣是万万没想到,赵氏会给她送种子。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又激动又不安,瞪着双大眼睛疑惑问道:“二婶,你是偷偷拿给我的么?这样的话我不能要,要是大娘子发现了她会为难你的。”
    说起这个称呼问题,王灿荣真心感谢了那个从未见过面,还很有可能不在人世的双生哥哥。当年他不愿意喊刘氏娘,也不让原主喊,所以两人从小到大就只是喊刘氏大娘子。
    王灿荣一想到喊刘氏那样的人娘,她也一定会恶心的睡不着觉。
    “呦,别说!真变聪明了呀,说话利索,这眼神都不一样,看来我们荣娘子是真的不傻了。”赵氏惊喜的打量着王灿荣,随后才说起正事,“你当家的给了家里一整头野山羊,还换不来一小包种子?不用担心,这些种子也不多,那刘氏看不出来,你就拿着吧,就算发现了二婶给你兜着。”
    赵氏说的也不错,申屠壮给王家一整头野山羊当聘礼。可不论是王大江这个做父亲的,还是那个继母刘氏,都没给王灿荣准备一点嫁妆,光把人送了过去,就连嫁衣都是人家申屠壮找人做的。
    赵氏是邹氏花钱给王二河娶进门的婆娘,她们妯娌感情不错。在加之那刘氏做人做事太让人生气,所以赵氏在家就老爱念叨着邹氏的好,对王灿荣和王长生兄妹两个也格外照顾。
    “好,谢谢二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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