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两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见周围没了外人,常嬷嬷就在永芳耳边小声劝道:“大少奶奶何必和二少奶奶置气。毕竟大少奶奶以后还需要二少奶奶帮衬的。”
    永芳不在意,自然也不后悔自己之前的态度。“嬷嬷放心吧,我有分寸。今儿的事情嬷嬷也看见了,若是我不强硬点,孟氏那里只怕真的要生出事情来。嬷嬷,你一会就去安排人到别院守着。另外二少爷那里也不能放松了。这个时候我担心二少爷那里也是不安分的。”
    “大少奶奶,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常嬷嬷急忙去安排事情。
    永芳将清瓶叫到跟前,小声问道:“账房庄管事那里你可通知到了?”
    “大少奶奶放心,奴婢已经照着大少奶奶的吩咐去给庄管事传话。”清瓶接着又担心的说道:“大少奶奶,庄管事真的会低头吗?”
    永芳咬牙,这个时候她只有六成的把握庄管事会低头。要是王爷和少齐没被困在皇宫,再等上几天,永芳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庄管事撑不住,势必要低头的。但是如今情势危急,永芳不得不提早行动。如今就要看庄管事此人究竟是个忠仆,还是心怀恶意的人。
    回到荷香园,永芳在等庄管事的到来。虽然只有五五之数,永芳还是带着希望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头渐渐高涨,可是依旧没见到庄管事的身影。而皇宫那头也依旧半点消息也没有。清瓶焦急不已,“大少奶奶,要不让奴婢去账房那边看看。”
    永芳沉着脸,抬手制止了清瓶,“不用。咱们就在屋里等着。”
    “可是要是庄管事不来呢?”清瓶很担心,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焦急的心情也越的急迫。
    永芳笑了笑,“没什么可是。他今天一定会来。”生这么大的事情,加上王府一摊子烂事,永芳就不信庄管事还能坐得住。比耐心,哼,当真以为她在白云庵的日子是白过的吗?比耐心,永芳就不怕任何人。
    见永芳如此自信和笃定,焦躁不安的清瓶也渐渐的安静下来。永芳就是清瓶的主心骨,只要永芳能撑得住,清瓶自然也就能撑得住。
    永芳喝着茶,看着书,沉下心思来,还真的将书看进去了。看的几乎忘了时间,忘了正事。当清瓶激动的跑进来,说庄管事来了,似乎还带着账本来的,永芳淡然一笑,丝毫不为所动。
    永芳吩咐,“清瓶,你先将庄管事迎到书房,让常嬷嬷过来。你对庄管事说,就说我手上还有事情在忙,让他稍等一会。”
    “大少奶奶,这,这不合适吧。”清瓶担忧无比。好不容易将人盼来了,可是要是就那么晾着,似乎很不妥当。万一弄巧成拙,那可真是没后悔药吃。
    永芳摆手,示意清瓶不用担心,“你照着我的吩咐去办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哦,那奴婢就这去安排。”清瓶很不理解,但是还是很好的执行了永芳的吩咐。
    庄管事在荷香园东厢房内显得有点坐立难安。这荷香园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自从大少奶奶进门后,这次却是第一次。打量东厢房,变化还挺大的。他还记得这里以前是珍珠那几个丫头住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荷香园的书房。看屋里摆件,布置的很是雅致。由此又想到了珍珠那几个丫头,庄管事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这荷香园真的是物是人非啊!谁会想到当初的扫把星能有这个能耐,不仅得了大少爷的信任,还将丫头姨娘们都收拾了。最重要的是给大少爷生了个儿子,大少爷成了世子,而大少奶奶则成了世子妃。换做一年前,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今天的事情。除了感慨,庄管事依旧只能感慨。这也让庄管事对大少奶奶重视起来,不再以对待一般主子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而是以对待对手,或者说高手的态度来对待此事。
    茶水添了两次,但是依旧没见到大少奶奶出来。庄管事却还沉得住气。他心里清楚,大少奶奶这是在给他下马威,也是在警告他,之前的事情做的过分了,这会必须小小的敲打一番。庄管事苦笑,大少奶奶年纪轻轻,就有这番心机手段,难怪王妃在大少奶奶手里头也没能讨到好处。这也越的让庄管事重视起来。
    直到常嬷嬷亲自去催促永芳的时候,永芳才肯放下手中的书本,收拾一番去见庄管事。到了东厢房门口,永芳的表情一变,露出和煦的笑容来,走进去,大声笑道:“让庄管事等久了。怠慢了庄管事,还望庄管事别放在心上。”
    庄管事一见到永芳,急忙站起来,十分恭敬的说道:“小的见过大少奶奶,给大少奶奶请安。”规规矩矩的,又显得十分恭顺,这让清瓶和常嬷嬷等人都暗暗吃了一惊。庄管事那么牛逼哄哄的人,没想到见了永芳却如此恭敬。
    永芳却觉着理所当然,要是庄管事没这点眼力,那永芳的对他的手段就不会如此温柔了。“庄管事请坐。庄管事是府中的老人,劳苦功高。我在庄管事面前,按理说也该称一声晚辈。庄管事如此客气,倒是折杀晚辈了。”
    “万万不可。”庄管事紧张的不行,心里猜测莫非大少奶奶是在斥责他奴大欺主?这让庄管事越忐忑,“小的是下人,大少奶奶是主子。礼不可废,礼不可废。这个道理小的还是懂的。”
    见庄管事紧张成这个样子,永芳点头笑笑,心里头还算满意。“庄管事不必如此,我的性子想来庄管事也是知道一二的。最是大方爽利不过。只要下面的人用心办差,一心为公,我氏绝对不会亏待的。”
    “是是。大少奶奶的信誉小的也是听说过的,能跟着大少奶奶办事,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永芳笑呵呵的。清瓶却对天翻了个白眼。之前还以为庄管事多厉害,多傲气,没想到见到大少奶奶,那骨头软的差点都撑不住他那一百多斤的身子骨。常嬷嬷先是诧异,后来似乎是相通了里面的关节,就觉着庄管事如此做,也是理所当然。
    永芳招呼庄管事坐下说话,然后明知故问的问道:“不知庄管事这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庄管事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不过毕竟是个人精,很快镇定下来,正正神色,说道:“王爷和大少爷被困在皇宫的事情,小的也听说了。小的心里很是担忧。幸好府中有大少奶奶坐镇,这才没让府中下人乱起来。小的虽然本事有限,也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小的一片忠心,也想为大少奶奶,为王爷为大少爷分担一二。”说完这番表忠心的话后,庄管事就等着永芳的反应,才决定下面的话该如何说。
    永芳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庄管事有心了。若是府中的人都如庄管事这般一心为着这个王府,为了大家,我也就不用愁了。今儿一早,下面的管事娘子还在闹银子的事情。这还只是内院,不知如今外院人心如何?还有几天就该到放月例银子的日子,届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庄管事松了口气,既然大少奶奶的态度是愿意谈,那他自然就放心了。“这里是这两年的账本,小的都带了过来,请大少奶奶过目。小的能力微薄,希望这些能够帮上大少奶奶。”
    庄管事将账本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他心里想自己诚意十足,大少奶奶肯定会高兴的。
    永芳却是神色淡淡的,这让庄管事有点摸不准。永芳看了眼桌子上的账本,说道:“庄管事有心了。这些账本我会慢慢看。不过庄管事若是不忙的话,不知可否能和我说说这几年的账目。”
    庄管事面有难色,他之所以交账本而不是直接开口报账,其实和当初孟二奶奶的心思差不多。那就是因为这账本上面有些东西只能看,不能说。即便说,也不该由他来说。
    永芳笑了笑,不用想就知道账本里面有猫腻,未必和庄管事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他跑不了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永芳装傻,一点也不体谅庄管事的为难之处,问道:“庄管事可是觉着为难?庄管事放心,这屋里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庄管事不必担心传出去。”
    “是是,小的不敢做他想。只是这账目上面……”庄管事很为难,心里头很不好受。在王府风光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临到头了,却遭了这么一番罪。
    永芳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翻看起来,说道:“既然庄管事不方便直接开口说。那要不这样吧,我来问你来答,庄管事觉着这样如何?”
    “甚好,甚好!”庄管事偷偷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头总算好受了点。
    “那庄管事和我说说,咱们王府一年的收益如何,开销如何。内院外院,以及爷们们在外应酬的开销都是如何安排的。”永芳随口问道。
    说到自己的专业,庄管事倒是不紧张了,很顺畅的就回答了永芳的问题,也没做什么保留。这些事情翻看账本,拨弄一下算盘就知道的事情,实在是没必要隐瞒。
    永芳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咱们王府还算富裕。每年也能结余个一两万两的银子。只是不知为何庄管事之前要同我叫穷,声称账房没钱了。”
    “这,这……请大少奶奶明鉴,不是小的哄骗大少奶奶,而是账房如今却是没剩下多少钱了。那些钱都是留着应急的。”庄管事紧张的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要是账房富裕,他又何必这么辛苦。实在是王府的窟窿太大,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账房管事能够解决的。
    永芳将账本放下,沉着脸说道:“到了如今,庄管事还不和我说说吗?或者说庄管事打算将这些事情都自个扛下来。”
    “小的倒是有心为主子分担,只是小的本事有限,管账还行,扛下这么事情,就小的这肩膀,只怕是压塌了也承担不了一二分。”庄管事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大少奶奶问起来了,小的自然会全部告诉大少奶奶。按照刚才我给大少奶奶报的账目,咱们附上结余的银子该有五万多两,足够王府开销了。但是库房里实际上只有不到一万两的存银,这还是去年年底,今年初夏时节收上来的。小的费了老大的劲,才能留存这么一点银两。”
    永芳挑眉,结余五万两的账目,结果实际寸银却不到一万两。这个亏空可真够吓人的。真不知这庄管事怎么管账的。永芳揉揉眉头,想到这些烂事,真想撇干净了,什么都不管。果然这管家的权利就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让人风光,生杀予夺,一方面却又劳心劳力,还得不到一句安慰的话。永芳沉下心思来,问道:“亏空是怎么来的?”
    “前年还有去年,大少爷和二少爷成亲,这两件喜事全是公中出银子。这里便亏空了将近两万两。再一个王爷那里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解了一批银子出去,借给了别人。”庄管事小心的说道。
    “数目多少?”永芳沉着脸问道。
    庄管事舔舔嘴唇,只觉着嘴唇干,可是这话他又不能不答。“王爷解了五万两银子出去,具体借给了谁,去向何处,这事小的没插手,都是李公公在经手。”
    永芳皱眉,“庄管事,这账目可不对啊!算下来,这都八万两了。庄管事能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大少奶奶,账目没错的。之前小的报账,只是报了近几年的。以前的账目没有报。这十来年下来,有个八万两的存银也不奇怪。”
    “的确不奇怪。”永芳似笑非笑的看着庄管事,“据我所知,庄管事做账房管事该有十多年了吧。好像先头贾王妃还在的时候,庄管事就在账房里做事。这十多年下来,照着王府的收益,嘿嘿,结果竟然只有八万两结余?那先头七八年的结余去了哪里?那时候府中可没人成亲,照理说那时候的开销还没现在大。结余更多,留存的银两也会更多。而且内院这边的账目,我翻看了近两年的,也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每年内院的开销都会多出几千两,而且许多货物的采买价格也很不合理。这些钱去了哪里,落在谁的荷包里,也没个明确得去处。看着就是一笔糊涂账。不过庄管事是经年的老人,想必这两个问题,庄管事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庄管事满头是汗,手指头哆嗦着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过了一会,庄管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大少奶奶。既然大少奶奶问起来了,小的若是再有隐瞒,那真的不是人了。”
    庄管事一番忠心表白,永芳却丝毫没听进去。这个老滑头,见机不妙,这才底下头颅。要不是这个机会,只怕还要和这个老狐狸周旋一段时间。其实庄管事即便不说,永芳也猜得出来,这两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件事情,多半是和王妃顾氏有关。只是具体到什么程度,期间如何操作,永芳还没想明白。她想听听庄管事的说辞,以此判断事情的严重性,也想评估一下庄管事的本事。毕竟永芳身边没有合适的账房人选,未来一段时间内还需要依靠庄管事。那么永芳就必须对这老狐狸有所了解,免得被着老狐狸给坑蒙拐骗了。
    庄管事将这里面的内情一一道出来。永芳还算镇定,但是心里头已经是起了巨浪。而常嬷嬷和清瓶两人已经被惊吓傻了,见过疯狂不要命的,可是那些人和顾氏比起来,那真的是小儿科。顾氏那才是真正大手笔,偏偏王府归她管,只要没闹出不能收拾的事情来,就能遮掩过去。
    原来从顾氏生了少峰后,顾氏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不仅表现在刚使出手段动摇少齐的世子之位,动摇安王爷的决定。更有胆子将公中的钱,将注定要分一半给少齐的钱通过各种手段变成了她的私房钱,她的嫁妆。那些原本属于公中的钱,就成了顾氏自己的,或者说成了少峰和宋颖两兄妹的。当年顾氏嫁到王府,因为顾家家世一般,嫁妆和王妃地位比起来,显得很寒酸。但是顾氏没几年就有本钱做海贸,还把顾家都搞富裕了,全都是因为将王府公中的钱变成了私房钱。
    她不仅将结余存银变成私房钱,还想法设法在内院开销上多报项目,提高价格,从中又是好大一笔。至于少峰的亏空,如果还是顾氏管家的话,没说的,肯定到了年底,大笔一划,那就成了内院的必要开销。
    哼,这个顾氏真正是好手段。将属于少齐的那一份银子,都毫不客气的刮到自己的荷包里。很好,很好。既然顾氏那么喜欢搜刮银子,那永芳也就不客气要享用一下顾氏这些年的劳动成果了。
    “王妃手中有哪些产业你可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谁管着王妃那摊子产业?”这段时间永芳的心思全都在大宝身上,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别的。直到此刻,永芳才关心起顾氏手中的银钱。按理说,顾氏被关了起来,那她手中的产业银钱都应该落在了少峰手里。可是看孟二奶奶那样子,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很显然,顾氏的产业还被心腹的人捏着。但是那个心腹或许有自己的打算,或许是太过听命于顾氏,并没有第一时间和少峰联系。奇怪的是竟然连少峰也没去找那个心腹要钱?这很不合理啊!
    庄管事果然是个能干的,虽然没有参与到顾氏的产业中,但是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竟然将顾氏的产业都记在了心头。这会永芳问起来,自然是说的清除明白。最后说到谁在管着顾氏产业的时候,庄管事却犹豫了起来。
    永芳挑眉,“庄管事可有什么为难的?”
    “不,那倒是不是。只是小的心里头也不敢十分的确定。”
    永芳好生奇怪,这种事情应该是一目了然吧,庄管事竟然不敢确定。莫不是顾氏还耍了什么花枪不成。
    “大少奶奶也知道,王妃那些产业来的不太正,或许是担心将来被人查出来,因此王妃便多安排了几手。表面上看是王妃身边的嬷嬷在管,还有几个陪嫁的人在外面跑动。但是小的仔细留意了几年,现这些人虽然管着一摊子事情,但是账本和钥匙并不在他们手上。倒是王妃身边的小李公公,小的估摸着,账本和钥匙都在他手上。他才是真正打理王妃产业的人。”
    小李公公?永芳还真没什么影响。顾氏作为王妃,身边自然少不了太监伺候。但是顾氏表现出来的是不怎么喜欢用太监,因此永芳每次去上房,在顾氏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丫头,要么就是那几个心腹婆子。这个顾氏倒是有趣,自己的产业不给陪嫁来的人打理,竟然交给一个太监。她就那么信任那个太监?
    永芳盯着庄管事,“庄管事,这事你能确定?”
    “小的不能确定。但是小的有六成把握,账本和钥匙都在小李公公的手上。大少奶奶进门日子不长,是没有见识过以前的情形。小李公公在府中很有体面,王妃身边的人,原先有几个不太待见小李公公,给小李公公使绊子,结果那几个人后来都不见了踪影,倒是小李公公这些年来越的尊贵了。”庄管事的语气中透着点羡慕的意味。
    永芳瞧了瞧庄管事那神情,心想一个太监有何羡慕的。要说管账管钥匙,庄管事丝毫不差一点,实在是相不出庄管事为何要羡慕小李公公。
    永芳沉思,顾氏明抢暗夺,将公中的银钱变成她个人的私产,这件事情没法追究。但是却不代表她就不能想出别的名目来将顾氏手中的银钱抢夺过来。只是这里面得分寸要把握好了,而且还需要几个人的帮忙。永芳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小李公公是其中的一环。对小李公公,永芳不奢望那人会投靠自己,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示的。
    于是永芳便对庄管事悄声说了一番话,就见庄管事先是被惊吓住了,接着又变得兴奋起来。就好似看见了羊群的饿狼一般。永芳笑着点头,她就知道这是庄管事肯定会答应做的。他虽然不直接归王妃顾氏管,但是这么多年来,顾氏却始终压制着他,让他背黑锅,配合着顾氏做尽了各种损公利己的坏事。这些事情要是追究起来,庄管事的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更为关键的是,顾氏并非一个大方的人,她用庄管事,但是给庄管事的好处却十分有限。要是顾氏顶着个王妃的头衔,王爷不管事,大少爷也不管事,庄管事才不想配合顾氏。
    如今永芳不仅不追究他玩忽职守的罪名,还要重用他,让他配合着从顾氏那里撬墙角,庄管事如何能不兴奋。连口保证,定会将事情办成,即便办不成,也要将话一字不漏的带给小李公公。
    永芳看着庄管事的兴奋劲头,很是满意的点头。如今这龌龊事情,的确就需要像庄管事这样心黑手辣的人来做。要是换了常嬷嬷等人,对付一般的丫头婆子是够了,但是对付掌握大量钱财的小李公公还有死而不僵的顾氏,只能用庄管事这样的人。
    没错,永芳的打算就是要将顾氏这些年得来的不义之财全部拿回来。不仅要拿回来,还要收取利息。顾氏手里头没了大笔的银钱,她就不信,顾氏还能蹦跶起来。到那时候就是孟二奶奶只怕也巴不得顾氏永远不要回来。
    这件事情除了要庄管事帮忙外,还需要两个关键的人,一个就是孟二奶奶,一个就是钗儿,孟氏身边的大丫头。没有这两个人配合,这件事情想要做成,很难。有这两个人配合,这件事情便多了几分把握。
    庄管事兴奋的走了,清瓶一脸激动,跟打了鸡血似地,连声叫道:“大少奶奶有什么事情是奴婢能够做的,奴婢都能做好。”
    永芳在清瓶额头上轻轻敲了下,嗔怪道:“你能老老实实的呆着,就算是做好了。”
    清瓶嘟着嘴,“大少奶奶,奴婢很能干的,奴婢肯定能够帮上大少奶奶的忙。”
    “行了,你有这个心就好。此事暂时还不需要你们出面,需要的时候,定不会忘了你。不过此事你们可要守口如瓶,要是谁传了出去,我可是不饶她的。”永芳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表情显得十分严肃。
    常嬷嬷和清瓶都是知道好歹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都一再表态,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永芳对两人都很放心,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常嬷嬷心里头担忧,就忍不住说道:“大少奶奶,这么做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要是传出去了,先别说此事能不能成,光是大少奶奶您的名声可就全没了。再说那个庄管事,不是奴婢胡说,实在是奴婢觉着那人不可信。大少奶奶,万一庄管事将此事说了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永芳却很淡定,“嬷嬷说的有理,不过庄管事那里嬷嬷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常嬷嬷见永芳说的如此笃定,自然觉着大少奶奶应该氏有了完全的准备。心里头在想,大少奶奶可真够有手段的,这才管家几天,就将主意打到了顾氏身上。要是顾氏得知后,只怕会被气死去。不过常嬷嬷很高兴,大少奶奶能够收拾了顾氏,那真是大快人心。
    常嬷嬷那里知道,要撬顾氏的墙角这个主意,还是永芳临时起意。以前朦朦胧胧的有点想法,可是一直没找到方向。今日庄管事一通解释,让永芳茅塞顿开。这年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身份。但是对于被剥夺了自由的王妃顾氏来说,什么最重要,自然是钱财。拿了顾氏视为命根子的钱财,哼哼,永芳真想亲眼看看顾氏会是个什么样子。那一定会十分精彩,值得人时常回想一下。
    但是这个计划太过粗糙,永芳不得不仔细的斟酌,将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一一列出来。最后看到最坏的情况就如常嬷嬷说的那般,事情没做成就被传了出去,结果名声被彻底毁了。次一点的结果就是事情没做成,但是还算隐秘,没几个人知道。再往上的结果,就是事情做成了,但是事情也传了出去。而且永芳算了一通,这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为了预防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可能对自己名声的损害,永芳必须要小心谨慎,提前埋下伏笔。
    当天永芳就见了数位管事娘子,一通话说来,无非就是府中如今各种困难,大家连月例银子都快不出来了,知道为什么吗?于是永芳状似不经意的透露几句所谓的内幕。加上全二家的,陈大郎家的,还有得力的常嬷嬷在四处煽风点火,悄悄的传播某个劲爆的消息。很快府中的人凑在一起,都神神秘秘的在议论着为什么偌大的一个王府竟然会没钱。那么多钱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自然是去了王妃的荷包里头。王妃管家那么多年,看看那嫁妆和当年刚进门的时候比起来,能想比吗?啧啧,还以为王妃理财有方,原来是将公中的银钱变成了自己的,难怪了。
    这样隐秘的话,在王府每一个角落里传播着。至于这话最先究竟是从何处传出来的,就没人关心了。大家关心的就是钱,除了钱还是钱。没钱怎么吃饭,没钱怎么穿衣,没钱又怎么可能有体面。眼看着还有几天就到了放月例银子的时候,要是没钱,那大家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对于自己亲手操控这波留言,永芳感到很满意。怎么将自己摘出去?那就是找一个替罪羊,还要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替罪羊,罪大的别人可以忽略永芳的一系列行为,只当永芳在行使正义,在为大家谋取福利。
    人心就是如此,人心可以裹挟,可以利用,永芳这次打定了主意,就要好好利用一番。永芳很明白,小小王府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利用好了,她将从中受益匪浅。
    除了这件要紧的事情外,另外就需要孟二奶奶和钗儿的配合。永芳权衡再三,认为还是要先和孟二奶奶达成一致后,方能顺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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