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候融野回答,云岫又问:“是千枝姐?”
    融野“嗯”得微轻。
    “也是。”云岫舒了一口气,“若是那女人,你半条命也没了,哪来得我这。”
    “莫要怨她,知还。”
    “我说的不是实话?”盼刀剜人,云岫又耐下心来:“几时的事?”
    “昨晚。”
    “我还以为你早就和千枝姐抱着睡了。”
    “怎可能。”
    “可我一想你每每见我都饥渴得要死,我又觉得千枝姐也没服侍你睡觉。”
    真的很饥渴吗?融野心胸一虚。
    “你和千枝姐不同,知还。”
    “当然啦,她是她我是我,迟早的事嘛,比我要晚我还是不介意的。”
    偷笑完,云岫问融野:“你上还下?”
    “姑且是……上?”
    “你开心吗?”
    “嗯。”
    “千枝姐开心吗?”
    “大概。”
    “那你今晚还留我这。”
    “不好吗?”
    话问得过于纯粹,云岫一时不明该以何作答。
    留这自然是好,可才抱上千枝姐,今夜不跟她温存反来别处。昨夜缠绵悱恻,今宵枕边凄冷冰凉,该是怎般心境。
    她的融野说傻不傻,说聪明又傻得冒泡,七窍总那一窍启不开,难道真要到成婚方知性爱外的情爱吗?即便她与丈夫没得情爱,世间还有“义理”二字……
    换作从前云岫必无多想,如今竟生了杂思。她犹觉融野不该来,又欢喜她能来。她不介意她同他人纵欢,又对融野的不在乎窃喜暗腾。
    杂思纷纭,云岫嫌烦,一股脑丢它于性爱中消融。在当时,她莫能预料这陡生的杂乱会引领她与挚友的情谊走向何方。
    两乳揉面,云岫长叹:“融野你可真好啊……”
    “我好还是胸好?”
    “都好,都好。”
    喜滋滋瞅着她染欲的面庞,云岫已想好今夜要怎地招待她的挚友。
    “融野你翻个面可好。”
    狐疑,融野搂着胸前两团翻过身来。
    襦袢挂于胯间,遮掩了她恐怕早濡湿的淫处。边想着,云岫摸上她的臀。
    光洁饱满的臀部,没忍住拿脸蹭了蹭:“啊,犹抱琵琶半遮面,乐天承不欺我也。”
    啊?
    融野又气又想笑。
    支身,云岫一手去揉悬垂的乳尖,一手沿着她的臀缝移向她的淫穴。
    看不见云岫的脸,融野索性闭目,此身尽付诸肉体的感知。
    “知还、轻点——”
    先是拇指与食指对搓,融野最喜下重力的狠劲,搓得越狠她水淌得越多。
    “轻点?这可是你说的。”
    听她的话,云岫舒开五指,又于融野缓气平息间一把兜握住,食指同中指并用,轻缓与重急共施。
    “知还!”
    遭不住云岫玩弄的花样,融野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怎么了,融野?”
    话是关切的话,云岫也停了一手,另一手却在她想要喘息时挤入淫穴。
    “啊——”
    “弄疼你了吗?没有吧。”
    手掌舒平,云岫任由她的乳尖随身体晃动而摩擦手心。
    “莫要逗玩……”
    手指只扰肉穴边唇,云岫问:“为何?”
    “我、我很难受……”
    “那你还夹这般紧,浑不要我予你快活是吧。”
    拍拍她的翘臀,云岫跪身,舌尖但吐不入,只道:“融野,你得再开些腿。”
    受人摆布,融野心有无限不甘。可她只得听云岫的话,她只有再撕裂她的羞耻心她才能快活。
    两腿分开,不够,再大些。
    融野塌下腰,全把那饥渴待填的婀娜女穴展露。
    “融野好下流啊。”
    两手拇指扒开外层肉唇,云岫用鼻尖碰擦。柔嫩的唇挂上透明的淫浆,她的融野促狭鬼投胎,哪里等得及。
    “给我、知还、给我……”
    “就来就来,我的融野。”
    指头摁揉那一点,云岫吮住她的肉唇,听得融野自喉咙深处流溢的畅意。
    她的腰肢随舌起伏扭动,她要这快活这舒畅,她知她下流,她也知她的知还是要她下流的罪魁祸首。
    “知还……啊……”
    嘬出响,云岫吸了满口淫靡。贝之鲜牡之美,她有几日未尝到了。
    “融野好急呀,我都要喝饱啦。”
    手指埋进两根,这姿势夹得紧,她要融野再张开些。
    壁肉裹指,淫液淌下指根。云岫舔不尽这水,舔不尽融野的淫。
    “融野,你是要我死啊……”
    人儿再小,那处已熟透了。
    白日她们一同看的枕绘,那佣人在外偷窥主人房事还自弄得忘我。那么,屋里的是她和融野,屋外的就是千枝姐。
    云岫一想起她们欢乐时融野的淫声尽为千枝听去她就口干舌燥。千枝姐会自弄吗?会想着融野弄吗?昨夜她们又是何种销魂?
    撩开襦袢下摆,她予融野快活,予自身膨胀到炸裂的淫果以解脱。
    “知还、啊、知还——”
    她叫得越急云岫越兴奋,“滋滋”水声来自谁,全分不清了。
    十四岁,她们塌间雨润云温。
    融野不懂这些,只随她捣鼓。
    她揉她搓,她没得技巧,只是探索。
    “知还,这感觉好奇怪……”
    “那就对啦!”
    固了她的腰肢,云岫于她两腿间卖力舔弄。
    她被舔得神魂颠倒,她勾趾挺胯,淫浆溢出,云岫卷舌吞下。
    脑子晕涨,她舒服极了。
    仿若躺在云朵上,白云出岫,载她绮梦沉酣。
    木挽町,松雪府。
    “少当家遣人说今夜宿于半山府。”
    “好。”执笔作画,早兰应到千枝的禀报。
    “少当家今日同云岫小姐还有照子小姐去了学问所。”
    “学问所?”
    停笔,早兰险当她耳岔了,“融野去学问所了?”
    浅浅一笑,千枝拿出少当家差人带回的诗:“此为大学头要少当家作的诗,少当家说想您也看看。”
    “是么。”
    移来烛台,早兰对光展纸。
    女儿在学问所惹是生非遭撵,没哪家先生愿意教她,最后是美浓守柳泽吉保荐来一人——荻生徂徕
    闻徂徕乃大学头林凤冈的得意门生,早兰择日携了束脩,领着女儿登门拜访。
    徂徕先生得知女儿读不通长句,遂捐弃四书五经从汉诗教。《白氏文集》《李贺诗选》《子美佳篇》……着实学了不少。
    一晃多年,她的女儿再不调皮捣蛋,绘才高于她姨母松雪晚梅,文采也是了得。
    “是该元服了。”看完融野的七言律诗,早兰颔首说道。
    “是,少当家已十六了。”
    “待她回来再问问她。”
    “是。”
    正要退下,千枝却听早兰问:“晚梅今日仍未来府?”
    伏身,千枝答:“是,晚梅大人午前方从仙台归来。”
    “晓得她忙,资质胜过我这个姐姐。”早兰笑叹,“可你说说哪有这等妹妹,四处躲我,就是不来。”
    “晚梅大人心系着您,何来躲您一说,闲下功夫就会来看您的。”
    重新执笔在手,早兰继续为今日一场御前蹴鞠比试的稿绘细描添彩。
    “我得了方好砚,你明日送去她府上。”
    “是。”
    引身告退,千枝合起纸门。
    大当家的背影于门隙间渐小渐窄渐迷离。
    “啪——”
    灯花爆响,千枝心惊肉跳。
    那爆响里她看见大当家的身影扭曲了,然再眨眼,又还是那个松雪早兰。
    到了明日,大当家自不会记得还有砚,她也不必问也不必送——送去何处?
    今日在会津明日到纪州,刚回江户又要去京都。晚梅大人不是不见大当家,晚梅大人迷了路,找不见姐姐的家又以何叩响府门。
    佛龛前念了经,千枝擦拭两尊牌位。笼罩松雪宗家十八年年的阴霾,轻易不能够拭去。
    更衣时跌出一张画,是少当家托人转交的。
    画的学问所的杏花,还提了一俳句。
    「春意枝下闹,晨晓无端清梦扰,是我太馋了」
    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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