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李念早早起床,有条不紊地洗漱擦脸,今天突然想擦口红,但是翻遍挎包没找到路泽鸣送的口红。还趴在床上补眠的路泽鸣闭着眼睛回想李年这两天似乎没画过妆,带着晨起特有的声线问她是不是落在宿舍里了。
    李念不信邪,继续翻抽屉找。不过口红终究是没翻到,却翻到一个跟口红包装一样大小的纸盒,黄白相间,没有拆封。她拿起来端详,读着盒子上面的字:“南京初秋的雨,香材手膏,你还用这么文艺的护手霜?“
    路泽鸣睁开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随后只是淡淡地回答:“哦,我朋友去南京带给我的,我懒得用就放在那了。”
    李念打开包装,旋开盖子,闻了闻,香味很独特,淡淡的桂花香掺了点茉莉香,还有点奶味。”那就便宜我了吧。“说完往自己手上挤了一点涂抹开,满意地闻着自己手上的香。
    路泽鸣无所谓,用了就用了吧,大老爷们身上一股桂花香有点奇怪。
    交班之后各个治疗组浩浩荡荡查房,查完一圈主任回了自己办公室,宁君成坐在路泽鸣身旁看他下医嘱,偶尔还提醒他再加几项。
    病人太多,医嘱太杂,难免有疏漏的地方,王海燕让李念过来告诉路泽鸣他医嘱要改的地方,李念指着电脑来回笔画的时候,宁君成皱起眉头,似在思索着什么。
    改完医嘱后,李念离开办公室回护士站跟老师继续核对。
    宁君成这才发话,问路泽鸣,”我怎么觉得刚才那小护士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路泽鸣愣住。老早之前她和李念一起洗澡的时候李念就提过,他俩用同一份洗浴用品,躺同一张床,盖同一床被子,摸同一只猫,久而久之,两个人体味都快一样了,被有心人闻出来会不会很快就会被识破奸情。路泽鸣不信人的鼻子可以多灵敏,都是小说电视剧里的情节。
    ”有点像郑乔身上的味道。“
    ”哥,这你都能闻出来?“宁君成说话大喘气,听得路泽鸣心都要跳出来了。
    ”跟她经常用的护手霜一个味道!“宁君成总是抢郑乔的护手霜用,难免印象深刻。
    路泽鸣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护手霜,难怪说味道相似,的确如此,早晨李念用的那支护手霜就是郑乔最常用的那款。”嗨,同款不稀奇。“
    接着故作镇定敲病历。
    脑海中不自觉飘到了两年前的回忆。
    他和郑乔进展很快,9月底走在一起。刚确认关系没几天郑乔跟着导师去南京开学术会议,记得她回来时拿了个大礼品袋到他家,他以为都是给他的,怎知郑乔只是给他一盒香薰外加那一只手膏,她说那个香薰的檀香味很助眠,睡不着了就打开散散香。至于手膏,原本不想给他的,只是她也想把自己喜欢的味道分享给他。手膏清一色都是桂花味的,她喜欢桂花的香气,也因此收集了很多的桂花香水,她甚至一度想在充满桂花香味的城市工作,只不过有了他,她才选择回到家去。
    有点想念郑乔了。
    只是没有太多功夫去想,手术接二连叁地上,下台后已经5点,李念给他留言先去和室友们聚餐,而路泽鸣还要马不停蹄收患者。
    索性患者很有耐心,并不在意等叁个小时才见上管床医生这件事,问过病史后,原来这位年轻女性罹患宫颈浸润癌早期,但又想保留生育功能,因而慕名找了他老师。刚才问病史时,患者讲起之前曾在这里做过锥切手术,尽管连轴的手术再加上加班收患者令路泽鸣感到十分疲累,但他还是没有着急拎包下班,而是从系统调出既往病历细细翻阅,他看到入院记录尾页赫然标注着郑乔的名字。
    这是一份郑乔研一刚入学那会儿写的病历,鼠标划过屏幕,现病史的几行字被光标覆盖了一层深黑的底色,读着这份病历,路泽铭不自觉嘴角带了笑。
    想起他刚来那会儿,郑乔看他写的病历,他自我感觉写得非常完善,但却被挑了好多错误。他不信邪,拿了一份最简单的病历给她瞧,妇产科业内共识,宫颈病变的病史超级无敌简单,他不信这都能挑出错。的确是能挑出错误的,郑乔细致给他讲了应该加上的细节以及每句话的用意。这让当时的路泽鸣佩服地五体投地。
    现在回过头来看郑乔研一写的病历,和刚来时的他一模一样,有点好笑的是,当初是刚刚研叁的郑乔给他这个研一新人批阅病历,现在是马上研叁的路泽鸣去批阅郑乔研一时的病历。看来两个人都在这里好好的成长了。
    四季分明的北方城市,如今夏天快要过去,尽管8月尚未结束,但是已经立秋了,9月来临,踏入秋天,也踏入他的研叁。是否现在有些安于现状呢?
    李念觉得路泽鸣今晚的性事甚是柔情,他开了一瓶香薰,房间里是淡淡的檀木香味道,他说喜欢闻她手上的桂花味道,甚至在她胸脯间也抹上早晨翻出来的手膏,埋在她胸前深深地嗅着。
    这一场温柔的性事沉醉在浓郁的桂花香当中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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