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长二十余岁,盛芝妍最怕的人不是盛庭裕,而是姑姑盛秋白。
    她早年远嫁南洋,据说做了一个富商的继室,很快生了嘉翎和嘉羿。后来丈夫过世,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辗转回到盛公馆。
    南方梅雨季节总是潮湿,让芝妍联想到姑姑望向她的眼神。盛秋白裹了小脚,从不穿颜色鲜亮的衣裳,灰蒙蒙得像是站在了时代的旧端,是个悒郁的女人。她梳的头发也是旧式模样,日常起居均在自己的房间,出门次数寥寥无几。
    小珍目睹了嘉羿匆匆下车又上楼,见他脸色不对劲,急忙跟在他身后追了两步,现今正站在叁楼入口处扶着膝盖喘气。没有主家的允许,她不敢踏足这一层空间,犹豫着探头张望。
    “小珍,你先下去吧,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芝妍注意到了她的胆怯,微笑着客气让小姑娘离开。她转身与嘉羿并肩——这个瞬间,嘉羿的形象在她脑海里与盛秋白重迭起来,眼神一样阴沉,含着些微怨怼与郁滞。
    她主动去拉他垂落的手,晃呀晃,神色带着娇憨,“晨起不是还说不一定会回来的?可用过饭了?”
    “原也不是大事,心里挂念着你,尽早回了,”嘉羿闭目沉心,回握住芝妍的手腕,再睁眼时露出叁分笑意,直直盯着床上的男人,“途中奔波并不太饿,吃了两块点心——”
    他笑得愈发粲然,不看芝妍,而是望着兄长慢吞吞说,“劳夫人挂怀。”
    魏嘉翎的眸光胶着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止住了挑衅的笑容。盛芝妍已经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听说嘉羿没吃饭,打算下楼让李嫂做些吃食,是以完全忽略了另一个男人。
    打蛇要打七寸命脉的道理谁都知道。
    “刘妈告假,家中佣仆不小心错认你我,亦在情理之中。大哥下次若来,可提前告知一二,免得佣人没规矩——可惜今日夜已深,咱们改天再叙。”嘉羿垂下纤长眼睫,决心再加一副猛药,亲昵揽住妻子的纤细腰肢,“芝妍,回房去睡吧,你精神不济,今夜就不折腾你了。”
    这话说得平淡,芝妍不觉有异,乖顺地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到卧房。房门关上的同时隔壁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大力砸在了地上。她怔然与嘉羿对视,一瞬后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又抽什么风!要是摔坏了咱家的东西,明天一定叫他赔……唔……”
    嘉羿猛地将她双手反扣在身后,微凉唇瓣贴近女人的下颌。灼热的喘息扑在芝妍细嫩肌肤上,她太过香甜,嘉羿沉沉嗅了两下,眸中轻易含了欲色,紧接着向上含住了肖想依旧的樱唇。
    被她引诱,似乎是一件过于轻易的事情。这些时日以来,盛芝妍早已习惯男人的温柔亲吻,顺从仰头配合——她一直以为亲吻只是简单的碰碰嘴巴。
    但这一次好奇怪,嘉羿伸出舌头细细描摹她的唇瓣……就像是狗狗一样。芝妍迷蒙起眼眸,饱满胸脯因为剧烈喘息而上下起伏,蹭到了男人的胳膊。她想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躲避的动作却轻而易举被对方化解。
    “芝妍……姐姐……”他微弯腰,附在女人耳畔低喘,“嘉羿为你守身二十载,今夜请姐姐体谅则个,把嘉羿……要了吧。”
    孤阳不生,独阴不长。
    阴阳相合,是为夫妻。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但他毫不客气地扛起芝妍走到床边,胯下硬物随着走动的姿势直直戳在女人腿上,甚至有某个瞬间隔着薄衫狠狠蹭在了芝妍花户。
    “呜……”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自腿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芝妍软了手脚,潮红着脸颊虚虚环住嘉羿的脖子,头脑已经不清晰了。
    她并起腿,想要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但嘉羿一面吮吸她的舌头,将所有香津尽数吞咽入腹,一面自下而上,挨个解开了她的旗袍盘扣。
    富贵锦衣里娇养出来的女孩子,每一寸肌肤都是丰润的。芝妍生得是江南闺秀的文雅秀美,脱了衣裳却自有妩媚风流。青丝铺陈肤若凝脂,散乱的薄衬裙半遮半掩,嘉羿克制再叁,着魔般将手覆上了女人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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