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微微一僵,继而动作从容地端起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又拿出书架上一本讲财贸的书给陆仁,“陆二爷如果觉得无聊,可以翻着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陆仁的目光露出些微的赞赏,接过那本书,又故技重施在何惜耳边低声夸赞道,“反应挺快!”
    何惜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人就是故意想要折磨她。
    她将碎发撩到而后,将那种异样的感觉掩盖掉,这样的动作落在陆仁眼中,无疑是一种别样的风情。
    如果不是疑心陆明在暗处拿监控监视着这里,他几乎都要忍不住将她扑倒。
    得想个办法把这个小白兔捞出去。
    陆仁手指在财经书页上摩挲,心底在盘算着,还不能将这件事做的太明显,万一被陆明看出什么端倪,那何惜可就危险了。
    想着想着,陆仁微微皱眉,他竟然也会担心别人危险不危险?这么多年来,他唯一需要顾忌的事情,就只有让自己活下去,而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就必须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即便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也不曾动摇半分。
    可现在他居然会担心一个女人。
    监控室里,陆明见二人完全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只得走出去,回到办公室内,将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递给何惜,“何惜,你去将会议报告整理好,下班前给我。”
    何惜接过录音笔,挂着满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退了出去。
    陆仁脸上起了淡淡的阴霾,这女人,和他待在一起就这么不舒服吗?
    “二弟,你刚才说的交接事宜,我暂时还没有准备好,你过一周再来吧。”陆明坐在办公桌后,没有人在跟前,他立即一副冷淡的样子,鄙夷轻视之情溢于言表。
    “我可以再等一周,集团也不缺区区几亿的资金维持,只是我要提醒大哥,你最好不要忘记了父亲的嘱托,”陆仁将话说得不紧不慢,威胁的意味却十足。
    陆明果然变了脸色,拳头捏了又捏,“你不要拿父亲来压我!”
    “如果你没有做下那桩蠢事,现在拿父亲来压我的就是你了。”陆仁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凉薄的神色几乎填了满眼。
    陆明见他竟然主动提起那晚,急忙抓住机会试探,冷哼一声道,“二弟,我可是给你找了个美人,难道你一点都不感激我?”
    “你是想和曼仁集团的独生女一起给我设圈套吧?”陆仁哪里听不出他的心思,却也不直接戳穿,“可惜人家背叛了你,随便找了个女人就塞了过来。”
    陆明被他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气得够呛,可陆仁说的不错,何琴的确是背叛了他,才害得他在父亲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还丢了股份!
    “怎么,”陆明咬牙切齿道,“二弟对我的秘书不满意?我刚才还想将她送给二弟呢!”
    “不必了,这样的货色你自己留着就够了。况且你能送这一次就已经算你的本事,你凭什么觉得你还能送第二次?”陆仁见目的已经达成,便不欲再和他废话,起身离开,丢下一句,“一周后,我在陆家老宅等你,记得带上转让股份的协议过来,这是你最后的时限了。”
    陆仁离开时,经过何惜的工位,看见她正在埋头填写着表格,名字后面一串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
    陆仁没有惊动她,将电话号码默默记在心底。
    这个蠢女人,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仅成了陆明时不时试探自己的筹码,她自己的安全也岌岌可危。
    他得想办法让她离开。
    何惜下班后,先去了中心医院。
    唐尔曾经打电话通知过她,他在国外找到了更加有把握治疗何母的办法。
    何惜现在要去签订转院手续。
    病房里,脸色苍白的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柳城中心医院,何惜匆匆忙忙地奔进一间病房,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站在病床边记录着数据,何惜几步走过去,“唐尔,我妈妈怎么样了?”
    “小惜,你来了?”唐尔顿笔,抬头冲何惜露出一抹温和的笑,“你放心,伯母的情况还算稳定,只要进行原定的计划,将你母亲转到国外去治疗,应该就会有所好转。”
    “小惜,你是在担心费用吗?”唐尔一眼看出何惜心中所想,“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你还是回到学校去,完成你的学业就好。”
    “谢谢你,唐尔……”何惜扯起嘴角笑了笑,“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手术费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你怎么解决?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根本没有能力赚钱啊。”
    “你忘了吗?我姓何,何中恒的那个何。”何惜说道。
    她故意将语调放的轻快,可声音里却难掩苦涩,因为这个姓氏目前为止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伤害而已。
    “难道你已经跟你父亲相认了?”唐尔的语气有些兴奋,他是由衷地替何惜感到开心,这么多年她们母女实在是太辛苦了。
    “是啊!”何惜强撑着笑了笑,“要不然我怎么拿得出给我母亲住院的钱呢?”
    何惜在签订手续的时候,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唐尔,我母亲的病到底会不会好?”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问题实在无理取闹,就算是医生,也不能对没有定率的事情下保证,可她就是忍不住,一想到母亲就要出国治疗,而她的签证暂时还没办理下来,不能跟去国外,她就觉得一阵心慌。
    “小惜,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唐尔一边说着,一边埋头在手续上面签字,他的字迹很漂亮,半点没有“医学字体”的风范,写得规规整整,让人看了就心情舒畅。
    “来,在这里签字。”他将手续递给何惜,“伯母的病不是绝症,之所以要转去国外,也并非国内的医疗水平无法治疗,只是国外的那家医院是我大学时期的导师开的,他曾研制出能够快速治疗这类疾病的方法,成功率大大提高。”
    唐尔看着何惜,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庞此刻满是心疼,“你放心,伯母的病一定会好的!”
    身为医生,他本不该作出这样的保证,可是他实在是不忍心看见何惜难过的样子,为了她母亲,她吃的苦实在是太多了。
    “你给母亲治病的钱,真的是你亲生父亲给的吗?”
    想了想,唐尔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总感觉何惜最近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她就算读研也不会很忙,可她来看何母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每次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而且,他也不认为何惜能够“认亲”认得太过于顺利。
    他童年时期与何惜是邻居,曾有一次看见过他们家门口停了一辆豪车,也看见了从豪车上下来的贵妇人,那样的趾高气昂的态度,他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贵妇人给了何母很多钱,让她们离开那个小镇,可是何母拒绝了。
    他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也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如果何惜能与亲生父亲团聚,对她来说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何惜握着笔的手一顿,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算是吧,虽然她是何家女儿的事情并不为外界知道,可也多亏了她那个好妹妹,她才能先后两次卖身,尤其第一次,卖身的对象还是个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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