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哪里能说上话,说的好听大小是个官,可实际呢,出了村子谁认识,到了衙门见了衙役也得点头哈腰。
    可苏红珊知道,村长是想帮她。
    可她要做的事情,村长跟着更不方便。
    她笑了笑道:“没事,我和夫君过去就行,也不是去给县令千金道歉,我不是认识刘家的人吗,我这次过去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如果不行的话。”
    说起刘家,村长点了点头,倒是有些认同。
    比起他,刘家也算是家大业大,肯定比他更能说上话。
    而且苏红珊和刘家有合作,刘家还把镇上的窑厂都给了她,还主动退出青阳县市场,关系应该算是不错的吧。
    “我这边干爹干娘真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不日就能解决,倒是程喜哥这边,关于酒楼的事情,还希望干爹干娘还有程喜哥和嫂子也多考虑一下,最近这些时日我们看着有合适的铺子就会盘下来。”
    村长点了头:“没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和你程喜哥这边没问题的。”
    程喜夫妇也连连点头,去还是担忧的看着苏红珊。
    毕竟对方是县令千金,刘家和苏红珊也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人家会冒着得罪县令府的危险去帮她吗?
    这个答案他们不知道。
    村长一家回去了,可心却依然是提着的。
    回了家,村长媳妇都还忍不住忧愁的拉着村长嘀咕:“当家的,你说大丫这窑厂会真没事的吧,怎么好端端的就得罪县令千金了。”
    村长没有说话。
    怎么得罪的,苏红珊虽然没说,可他也差不多能猜到。
    前段时间,老苏家人可没少在村里说他们家那个外孙女陆轻雪和县令千金关系好,看着样子,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老苏家这些人啊……
    想到这家人,村长就忍不住的摇头。
    “好了,别说了,洗洗睡吧,大丫说能解决那应该就能解决,就是解决不了,大不了回来买地种,依着大丫和韩大壮的能耐,就是不做生意,日子也一样能过好。”
    村长媳妇叹气,也没再说什么。
    这些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忙,除了跟着干着急也没其他法子。
    “就是想想我这心里……堵得慌,你说大丫多不容易啊,这日子好不容易才过好了,怎么就偏偏有人见不得他们过好日子呢。”
    村长媳妇到底是心里难受,也忍不住,等洗洗躺上·床,又忍不住的叹息。
    村长虽然没说话,可这心里又何尝好受了。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人身,说道:“明天你早点去大丫家里,他们两口子明天估摸着又得忙一天,他家还有三个孩子和两个长工呢,那两个长工刚来时间不长,虽说签了契约,可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谁也说不好,你早点去,给看着家。”
    村长媳妇也连连点头。
    而另一屋的程喜夫妇也都在跟着忧心着这事儿。
    倒是苏红珊和韩大壮这边,都没说什么,洗漱后,苏红珊去了韩小丫屋里,韩大壮去了韩小山屋里。
    深夜,寒风呼啸,苏红珊家的院子里窜出一个人影,几个闪身就进了后山,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个时辰后,白天的那个茶楼后院,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响起。
    很快,一道声音响起:“住手!”
    紧接着,打斗声停下,那一身黑衣护卫模样的人隐去暗处,现场只留下两人。
    一人一身普通棉布衣衫,一张刀刻一般的俊脸面无表情,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素冷杀气,正是韩大壮。
    而另一人,素白衣衫衣袂飘飘,面如冠玉,眉目如画,长发随意的束起,有些凌乱,他赤着足踩在地上,让他如玉气质平添几分慵懒。
    似妖似魅,摄人心魄,若不是那微微高挑的剑眉令他更多了几分英气的话,恐怕会将这人认作女人。
    只一字形容,美!
    正是今日茶楼二楼处扔下荷包的男子。
    他快走几步,笑意灿烂的朝韩大壮拱手:“韩将军,好久不见。”
    韩大壮不言,只冷冷的看着他。
    良久才冷冷开口:“阮如墨!”
    “韩将军。”
    阮如墨依然在笑着拱手,赤着脚走近几步,笑道:
    “不曾想竟是能在青阳这种小地方见到韩将军,阮某三生有幸,白天实在难掩激动心情,一时失手落了荷包差点儿砸到嫂夫人,还望韩将军见谅。”
    韩大壮冷冷的看着他,拿出白天的荷包,倒出里面的银子,将荷包扔了过去。
    没了银子的荷包本应该轻飘飘的仍不了太远,可那荷包飞出,就似利剑一般,直直飞入阮如墨怀中。
    下一刻,阮如墨竟是被逼的直直后退数步才堪堪止住退势。
    阮如墨接了荷包,捏着干煸的已经空空如也的荷包,再看韩大壮正塞进怀里的银子,嘴角抽了抽:
    “想不到韩将军如今过的竟是如此这般……拮据……”
    竟是连几两银子都不愿放过。
    韩大壮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转身就走:“我在这里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我杀上阮家,鸡犬不留!”
    “韩将军!”
    阮如墨急急喊了一声,然,韩大壮已经到了院外。
    暗处的黑衣护卫急忙要拦,可哪里拦得住。
    韩大壮只一个闪身,就已经飞出好远,
    护卫不敢离开主子太远,不得已只能折回,半跪在阮如墨身前:“属下无能。”
    阮如墨随意的摆手:“罢了,他想走,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拦得住。”
    “可是主子的事情……”
    “下去吧。”阮如墨摆了摆手。
    护卫不敢多说,赶紧离开。
    阮如墨赤着脚走到窗前,看着夜幕上挂着的半月,脸色已不复之前的笑意。
    韩夜霖竟然没死,竟然在青阳县,还娶了妻?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置信,昔日的堂堂护国大将军,竟然龟缩在小小的青阳县……娶妻生子……韩家竟也不寻?
    阮如墨踱步到案桌前,提笔写下纸条,可停顿一瞬后又拿起刚写的纸条点燃,勾唇无奈的笑了:“那疯子,还是别招惹了罢。”
    屋顶,在看着那纸条燃尽后,韩大壮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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