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固,不但是河东的士族豪强,更是河东的司马,大家都是在同一个一亩三分地上混的,河东这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夏昭自然早就清楚的。
    旁边一幕僚道:“将军,确实是卫固,我曾经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
    夏昭闻言点了点头,而后谨慎起见,还是命人用大筐,绑着绳子一点点的放了下去,像升降梯一样的把卫固给拉了上来,问道:“我听说你带着族人躲到了桓县,占据了轵关,为何会出现在我天井关下?”
    “将军啊,天子在霍山口一战而大挫匈奴,大胜了啊,我等躲在轵关的各族豪强现在完全是慌乱的,有人主张立即回去向天子请罪,有人主张干脆易帜,有人主张按兵不动,有人主张干脆逃跑,现在却是说什么的都有,每日都争吵不休。”
    夏昭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天子这么快就亲自出现在了河东,并且在鼠雀谷一战而大胜匈奴,实在是谁也想不到的,连他这个敌将都忍不住有些被天子的风采所仰慕,又深深被其震慑,何况那些躲在轵关陉的河东豪强呢?。
    “将军啊,其余人,其余士家不管是怎样都可以活,但我们卫氏与范氏,我与范先二人如何还能够活得性命?天子素来残暴,说不定要夷我二人三族啊!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二人过去,投靠高刺史吧!我们二人以后必有厚报啊!”
    夏昭闻言,忍不住皱眉苦思了起来,而后突然问道:“你们是从野王过来的?”
    “正是。”
    “钟繇不是在野王屯兵呢么?”
    “没有,路上听说是魏仲在射犬有起兵之念,钟繇带兵去平叛去了。”
    “魏仲要起兵?”
    夏昭闻言,眼珠子噌的一下就亮了。
    河内本来就是个火山口,张杨作为沙场老将都压制不住,新来的这个钟繇听说就是个颍川读书的,书法写的很好,别的方面也没听说有什么过人之处,眼下高干已经高调举兵,不日便要领兵南下了,河内郡内部是那是一定会出乱子的。
    所以魏仲起兵这事儿,听起来就特别的靠谱,关键是这个魏仲有点类似于陈宫,与曹操是死仇关系,原来是曹操非常信任的重臣,兖州叛乱的时候曹操在得知深得自己信任的陈宫和多年知己挚友张邈都叛变了,痛心万分,说,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我,至少魏仲不会背叛我。
    结果魏仲就狠狠给了曹操一个大嘴巴。
    现在这曹操在汉室,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一人之下,虽说天子已经亲政,但事实上曹操依然有与天子分庭抗礼的资格,货真价实的权臣,所以这魏仲如果说有反意,那他肯定是信的啊。
    “也就是说,现在河内内乱,钟繇没在野王,轵关现在也是人心惶惶?”
    “是。”
    夏昭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这是上天垂青,给了我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啊!”
    旁边谋士道:“将军说的是,如果将军能当先发兵,拿下野王,刺史一定会大加赞赏,此次南伐首功非您莫属啊。”
    夏昭得意洋洋地道:“不止是野王,还有轵关,匈奴胡掳无用,一时半刻的看来也打不下霍山口,汉庭天子现在也在历阳以北,若是拿下轵关,我等从轵关西进直捣河东腹心之地,再沿河北上断其粮道,与匈奴南北夹击,则大汉天子,必可生擒啊!”
    卫固闻言,连忙拍了个马匹道:“恭喜将军建此不世之功,如此,则天下易主,赵王必封将军以列侯之位,流芳百世啊!”
    “嗯……哈哈哈哈,弟兄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随我去活捉汉廷天子啊!”
    若说这夏昭一点疑心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然而眼前的这个机会实在是太让他心动了,拿下野王,河内就是囊中之物,拿下轵关,与匈奴夹击天子则天下就可以定鼎了。
    这么大的功劳摆在眼前,他哪里还能忍耐得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等钟繇平叛回来了,这大好的机会可就溜走了。
    “开关,卫先生不妨将家眷老幼先送入关内,北上上党,留青壮与我一同建此功勋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也。”
    夏昭闻言哈哈大笑,当然必要的谨慎也是必要的,与卫固把臂同行,整军开关,却又先命与卫固同来的卫氏族人中青壮与老弱分离,青壮整军与他一同南下,老弱却先一步带着辎重财货进入关内,而后自己才带着本部兵马出关。
    直到老弱进了城,夏昭见这一队老弱之中有一白发白须的老头骑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看起来就特别的精神抖擞,气质不凡,连忙亲自迎了过去,问道:“老人家今年贵庚,是范家还是卫家的先贤?”
    老头笑道:“老朽今年六十有二了,却既不姓卫也不姓范,老姓裴,名茂,曾任朝中尚书令一职,天子垂怜,封我做了个杨侯。”
    说罢,老头突然从手里掏出一个金瓜小锤,狠狠一锤子砸得这夏昭脑浆迸裂,大吼一声:“杀!”
    说罢,就见这些进了关内的老弱妇孺,居然各自从那满是财货的车子里就取出了刀枪棍棒,朝着关内的守军杀来。
    而关外,已经拿出了武器并就在刚刚完成了整军的青壮这时候也大喝着朝关外已经出关的守军杀去,为首之人大喝一声:“闻喜人裴潜奉诏讨贼,投降不杀!”
    然后,后队中有人就拿出了火折,点燃了自己车队中的一辆,原来装满了稻草和狼粪的大粪包,燃起了滚滚浓烟。
    原来,这些外面的青壮根本就不是什么卫、范两家,而是全部出自闻喜裴家。
    至于入关的这些老弱,倒是全都出自卫、范两家,如果刚刚这夏昭仔细地看一看就会发现,这支老弱里面可是只有老、弱、妇,没有孺的。
    河东之地,民风剽悍,谁说女子就不能砍人杀人呢?
    杜畿,胁其子儿逼其母,也是真的狠。
    倒是这裴茂不甘心让杜畿专门独享此泼天之功,非要混进这支老弱之中,颇让杜畿头痛了一点。
    夏昭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第一时间就死了,不管是关内还是关外,一时无备,都被弄的损失惨重。
    而随着那朵狼烟滚滚的飘向空中,没多久,就见地平线上轰隆隆的有无数骑兵朝此处杀来。
    出身于颍川的读书人杜畿当先冲锋,大声嘶吼,紧随其后的张燕咧嘴大笑,雄伟的天井关,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正在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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