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问这些,目的其实不是关心小狐狸的来历,他更想知道那个执剑黑衣女是谁,以后就算要和青霜阁动手,算是知己知彼。
    他装作随意地问道:“老婆婆,如果我没看错,那女子身上背的是青霜剑吧,她在青霜阁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帮您带供果?”
    “小伙子眼力还不错呢,还能看出来那是青霜剑,至于她的身份,是青霜阁的剑侍。”老人随意说道。
    听到“剑侍”这个新名词,林天心里却是一动,又问道“剑侍是干什么的?”
    “剑侍的职责就是看守剑阁,守护青霜剑和紫电剑。”老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也不对林天隐瞒,有问必答。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的功力如此深厚,似乎还在唐紫晴之上。”林天试探道。
    老人笑了笑,似乎没看出林天的试探,继续说道:“不是似乎,她的功力本来就在唐紫晴之上,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父母,其他亲人不愿意养一个女娃,被一对捡破烂的老夫妇收养。”
    “可惜好景不长,老夫妇也因病去世,她变成了流浪的小孩,和乞丐混在一起。十岁之前,跟着乞丐乞讨,受尽人情冷暖,十岁的时候,我偶然遇到她,把她带回了青霜阁,自此在青霜阁修炼。”
    “她天赋极好,深得青霜阁长辈的喜爱,也许是从小看惯人情冷暖,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感激青霜阁的教养,自愿成为青霜阁的剑侍,终身守护剑阁,至死不渝。”
    老人用非常平淡的语气诉说,但在林天听来,却是有点震撼,也许是一种身世的共鸣。父母早亡,亲人离弃,养父母病亡,从小混乞丐,这些经历,对其他小孩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很多十几岁的少年非常叛逆,处处跟父母作对,却不知道拥有双亲的幸福,离开了父母,他们什么都不是。幸运的是,黑衣女剑侍十岁的时候便被青霜阁收养,这也从另一面证实了,青霜阁的内阁弟子都是孤儿。
    “原来她是您收养的,怪不得她对您那么尊敬,看来老婆婆在青霜阁很吃得开啊,为什么会屈居于青澜苑扫地呢?”林天奇怪地问。
    “你这小子,我就一个老太婆,不扫地还能做什么,再说,扫地怎么了,人活得明白,扫地一样逍遥,人活得糊涂,做什么都糊涂。”老人一瞪眼,很是教训道。
    被这样一个老人教育,林天也只有接着,随后又问道:“不知那位女剑侍怎么称呼?”
    其实林天还想问,您老怎么称呼,但一个后辈当面问“爷爷奶奶”辈的老人名讳,是非常没有教养的事,所以他转而打听黑衣女剑侍。
    “十岁之前,她叫什么我不知道,十岁之后,她叫唐慕灵。”老人看了林天一眼,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才留下这一句话。
    慕灵?陵墓?林天一愣,心里想,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唐慕灵”这个名字说不定还是老人起的,总不能当面评头论足吧。
    转着念头的时候,老人已经消失在门外,大半夜的,老人出去不安全吧,林天连忙喊道:“老婆婆,你去哪?”
    门外黑夜中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这小子问得真好笑,地也扫完了,故事也给你讲完了,不回青澜苑睡觉,难道我在这里待通宵啊!”
    这小老太婆,还真些脾气,林天摇头笑笑,也不知道她在青澜苑什么身份,如果说她有不低的地位,但在青澜苑里,职位还没有沈丹溪大,反正就是奇怪。
    老人走后,大殿变得更空旷,更寂静,烛火随着吹进来的夜风,微微晃动,殿内影子斑斓,更添几分静谧。
    林天无聊,走出正殿,前前后后在这遗址走了一圈,前殿,中殿,后殿,廊道,阁楼,没有一个人,那只昙花一现的小狐狸,也不见了踪影。
    老人也不见了,大概真如她所说,回去睡觉了。最后返回九层宝塔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月过中天,当林天以为还要等到很长时间,峡谷下突然响起了“哗啦啦”的响声。
    这响声林天再熟悉不过,因为之前刚听过,那是铁链绷直,从水里拉出的声音。
    果然,没等多久,一根大铁链再次悬挂峡谷,又是一会之后,雾气之中,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影,踏链而来。
    轻轻一跃,人影飘上了悬崖边,林天连忙走过去,说道:“王姨,辛苦了。”
    从对面过来的正是王婉兮,也只有她一个人。王婉兮轻轻摆了摆手,笑道:“我们古武者,这点来回走算得了什么。”
    说话间,铁链又开始震动,然后下沉,不一会又消失在峡谷的雾气中,这也说明了,没有人再出来,没有唐紫晴,也没有大小姐,更没有二小姐。
    似乎看出了林天的失望,王婉兮轻笑道:“看不到你家大小姐,担心了?”
    “她可不是我家的,身为朋友兼保镖,担心倒是不假。”林天坦白道,自己来青霜阁,不就是为了查明肖家母女为何失联吗?
    “我也没见到肖家姐妹。”王婉兮似乎有些严肃地说,见林天一阵皱眉,这才笑道:“逗你的,肖家姐妹没有事,但我确实没骗你,我没有见到她们。”
    “怎么回事?大小姐和二小姐都不在青霜阁?”林天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王婉兮示意了一下,说道:“我跟唐紫晴进青霜阁之后,见到了唐阁主,从阁主的口中,得到确切的信息,曼雪和曼萱都在青霜阁,都没事。”
    “那为什么……”林天连忙问,可王婉兮摆手,让她把话说完。
    “曼萱的事我也大概知道了,她们跟随唐紫晴的师父,处于闭关状态,暂时不能出来。你也知道,曼萱的问题比较棘手,大概青霜阁也还没找到什么有效的疗法。”王婉兮认真说道。
    说完之后,她没有看林天,而是转头看着前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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