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是本王的耳朵出了问题了。”楼晏轻笑:“明珠县君除了会治头风之症外,可还会医治耳疾?”
    “呵呵。”九月不冷不热的笑了笑:“这耳疾嘛……难治。”
    说罢,九月便直接扭头大步走人了。
    看着那丫头的背影,楼晏端立不动,唇角掠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就在九月刚走出距离楼晏的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察觉到楼晏并没有跟过来,她以眼角的余光向后瞥去,却瞥不见他的踪影,还果真是没有打算送她出宫的意思。
    她干脆昂起下巴,走的愈加的快了。
    “啊——”
    骤然,皇宫靠近西方的一角忽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格外的惊人和渗人,使得九月的双脚募地僵住,转身时,见楼晏已是转眸看向西边的那一方向,眸光清浅,从神情来看,他应该也并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九月没说话,下意识的就想去那边看看,却是刚走过去十几步便陡然被走过来的楼晏止住了脚步。
    “宫中不比外面,你行事小心,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多管。”
    楼晏只是一句话,便成功止住了九月的去意。
    九月转眼看向他:“听那声音,不像是什么简单的小事,也许是攸关性命也未可知。”
    “本王又不是真的有耳疾,我自然是听得出。”楼晏轻道:“你不属于皇宫大内,无论任何事,能置身事外才可保平安,宫中步步险局,你本该清楚。”
    “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九月本来也只是想靠近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他如此一说,便连好奇也不再好奇了,只回头问向他。
    楼晏沉吟了片刻,轻道:“清宁宫。”
    “清宁宫是谁的寝殿?”九月疑惑。
    “平王的生母,宁妃。”
    九月一听,顿时便转眼看向清宁宫的方向。
    平王的事情她大概也是听说过一些,平王生母宁妃是太后身后的那些何氏外戚势力中比较有名望的家族长女,又称太后为姑妈,现年也已经有五十六岁了,但是当年入宫后并不太得宠,若不是因为有太后罩着,早就已经在这黑暗的后宫中沦亡了,不过因为宁妃性子比较简单,当年没有争过太子的生母,所以平王错失储君之位,这件事使太后耿耿于怀多年。
    不过清宁宫此时传出这样凄惨的声音,在九月来看,怎么听怎么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并且那道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绝望和惊恐。
    但楼晏说的没错,她不是皇宫大内的人,没必要去参与这些事情,能少搀和就少搀和,刚才从昭仁宫里保住了一条小命,现在难道还想因为一个好奇而让自己置身于刀山火海么?
    她没再多说,只沉默的望着清宁宫的方向有一会儿,便说道:“臣女先走了,告辞。”
    “等等。”
    九月的身子猛地一僵,好半天,才缓缓转过身去,看向那负手而立静漠的望着自己的楼晏。
    难不成还要计较刚才的事?
    她抿了一下唇,最终也还是苦哈哈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注视着他:“晟王殿下,您刚才是真的听错了,臣女刚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柳林里随便嘀咕了几句,和您无关的……”
    “先去倚亭轩等我。”楼晏却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待本王回头叫你,你再出来。”
    九月一怔,看向他的视线,却见他这会儿没有再看自己,他的视线正在看向……
    她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竟见昭仁宫的那一方向有不少人正在向清宁宫的方向奔去。
    九月不禁脊背一寒,如果这会儿她没有被楼晏带出来,人还在昭仁宫的话……今天的一切,就真的没办法再轻易脱身了……
    虽不知楼晏究竟有何打算,但既然他这样开了口,她便也没在这种时候胡闹的去耍什么小性子,何况这种漫天飞醋吃起来实在是有点不可理喻,人家又不是你男朋友,你吃个毛的飞醋。
    想到此,她便不再看他,转身直奔倚亭轩而去。
    因为九月之前在倚亭轩里和那几个宫女聊的很不错,所以那些宫女听说是王爷让她先来这里的时候,便都特别热情的将她迎到了侧间的小屋里休息。
    接着就是那些宫女端茶送水的给她弄来了不少的好吃的让她先歇着,九月看见有宫中的美味糕点,一时间心情也跟着那些精致的小糕点甜蜜了许多,一边啃着宫中特制的胭脂糕一边时不时的瞟向外边。
    这倚亭轩果然是僻静之处,宫中发生了大事,这里却是安静的没有一个人敢前来打扰。
    ……
    时至入夜,宫中的天色已暗,九月也不急躁,这会儿吃饱了喝得了正坐在桌边拿着刚刚宫女给她送来的棋盘一个人下棋玩。
    之前楼晏给她的棋谱她虽然没有时间看,但是五子棋她还是会下滴。
    “嘎吱——”
    房门被打开,九月一边下着棋继续消磨着时间一边转头看了一眼走进门的楼晏,犹豫要不要起身给他行礼,刚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盅里,正要起身行礼,却忽然听见进了门的楼晏轻道:“吃饱了?”
    九月一顿,抬眼见他眼色平静,看不出这会儿清宁宫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他究竟有没有前去探个究竟,但还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无比满足的咧嘴一笑:“饱了,谢殿下款待。”
    “嗯,既是饱了,便随我去清宁宫。”
    “嘎……”九月抬起眼皮:“不是说不让我去吗?”
    楼晏盯着她那因为吃饱了而有些困倦的懒洋洋的模样,缓缓道:“在本王这里你该知道,从来就没有免费的饱饭。”
    九月嘴角狠狠的一抽,亦是猛地抬起手摸了一把脸上画有胎记的地方,更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见她那心虚的动作,楼晏微微沉默着,眼光却没有移开,须臾轻道:“阿九。”
    “……”
    九月的面部表情先是有些僵硬,好半天没有说话,两眼眨了又眨,想要扯出一丝笑意来掩饰尴尬,但是嘴角扯动的有些艰难。
    “呵呵,晟王殿下……”
    看她那明明已经无话可说却还要坚持给自己留些面子的模样,楼晏眉目微敛:“随本王去验尸。”
    九月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继续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猛地破口大骂,直接带着她那脸上火红的胎记朝他的身前近处凑了过去:“楼十六,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既然早看出来了为毛不早说?你把我当猴耍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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