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潮水一般往榜单前涌去,维持秩序的官差不得不拔出刀剑。
    白子青、赵举人几人也都围在窗前,翘首以望,手握成拳,紧张地等着消息。
    他们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喊道:“会元是白子青,谁是白子青?!”
    “我知道,白子青是湖州府的第一名解元!”
    “我知道!白子青是我弟弟!哈哈哈!”
    白子鸿欣喜若狂,他知道白子青很有希望,但没想到又能中第一。
    当他披头散发、光着脚挤出人群的时候,白子青已经知道自己是第一名会元。
    他也很意外,他知道最重要的策论是自己最不足之处,能够答的不错,完全靠这几个月的填鸭式学习和自己的好记性。
    赵举人率先抱拳行礼:“恭喜白兄了!”
    他考上举人就是吊榜尾,自己没抱多大希望,落榜了在情理之中,失落了片刻,很快就调整过来。
    白子青回礼,“多谢赵兄!你这次没中也别灰心,你才二十五岁,沉淀三年再来,定能取个好名次!”
    赵举人笑道:“借你吉言!”
    同行的其余四个举人,有两人高中,两人落榜,对白子青是既羡慕又嫉妒,一个四十多岁的举人这次没中,直接晕了过去。
    一顿救治后,他悠悠转醒,捶地恸哭。
    白子青和两个考中的也不敢露出狂喜之色了,低调地回了住处。
    没一会儿,报喜的官差就到了,小院子前围满了左邻右舍,都纷纷道喜,送上礼物。
    白府的下人早就准备好了鞭炮、糖果、铜钱,在鞭炮齐鸣中,将糖果、铜钱一把把地撒出去,惹得小孩子们纷纷笑闹着哄抢。
    榜单还没贴出去,白尚书就知道了结果,一向严肃的他笑出了眼角纹,命小厮给府里送信。
    白锦亭在大理寺衙门里得到消息,笑的一脸欣慰,“白家的血脉,都是好样的!”
    白锦业在翰林院也很快得到消息,笑道:“比我强!这都连中两元了,若无意外,陛下定会点他为状元,早就一个连中三元的美名。”
    李夫人听到消息,喜极而泣,“我的儿,我的儿,呜呜呜呜……”
    老太爷和老夫人也很欢喜,但还没认回白子青,不能在府里庆祝,只命厨房加了好菜。
    白老头儿一早就派了别院里的下人去看榜,一家人在院子里转圈儿地等消息。
    那下人一路跑一路笑,进了门就高喊:“中了!中了!老太爷,老太太,少夫人!公子中了!中了头名会元!”
    白老头儿一听,两眼一翻,就要晕倒。
    马老太扬手“啪啪”给了他两耳光,怒道:“不许晕!大喜的日子,你给我好好儿的!呜呜……”
    说着,捂住脸哭了起来。
    她的儿子啊,中了头名会元,有出息,真有出息!
    可是,他快要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她难受,高兴的难受,心酸的难受。心里啊,就像打翻了无味瓶,酸甜苦辣咸一一涌上来,让她只想哭。
    白老头儿挨了耳光,也不晕了,也顾不得生气,老泪纵横地骂老妻道:“哭啥?!高兴!该高兴!儿子有这般出息,在哪儿都能挺直了腰杆子!咱,咱不担心他!”
    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背过身,用干枯苍老的手一下一下的抹眼泪。
    林佳慧也喜极而泣,抱着白非墨和白简儿又哭又笑:“墨儿、简儿,你爹高中了,你爹要做官了!你们是真正的官家少爷和小姐了!
    这都是你爹拼来的,都是他日夜苦读拼来的!你爹他……太累太苦了!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
    白简儿也哭了,被几个嚎哭的大人吓得,掏出小手帕,给林佳慧擦眼泪,“娘,不哭!不哭!”
    白非墨也哭的抽抽搭搭,“娘,儿子会以父亲为榜样,好好念书,也靠自己博个好前程!给您和奶挣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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