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除去主持药徒考核的沈丹师,随山居其余丹师, 全部聚集在秦榛丹师的丹房之中,很快, 其中一人从原本的静坐沉浸中回过神来,苦涩的摇了摇头, 有过不久,另一人也深叹口气,与前者对视一眼,纷纷苦笑一声, 却未曾交谈。
    丹房中灼热而静谧, 此刻秦榛丹师手中平托青色魂火, 对中央的紫黑色丹炉掌控灼烧,炉中嗡嗡震颤。
    这三日内, 众人便如此席地而坐,观看秦榛丹师演示二品丹药, 其中有人或有所悟, 沉浸其中, 有人积累不够, 预计晋升二品丹师还未到时机, 难以看出门道,只得望而兴叹。
    就在这时,嗡嗡的丹炉中,如同煮沸了水一般,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上顶撞炉盖, 倘若换一个丹师前来,难以掌握这些变化,必定已手忙脚乱。
    可秦榛丹师皱着眉头,仿佛从未听闻一般,手中魂火极为稳定,渐渐地,那丹炉碰撞之力越发强大,不知过了多久,秦榛丹师双目微睁,右手轻弹,指尖便夹起一颗琉璃红的丹药,丹药本身便有极强的威势,在场中人都为丹师,怎会看不出,此为纯净度上等的二品丹药。
    “这便是破障丹的炼制之法,尔等回去参悟应有所获,不过,倘若时机未到,也不必强求。”秦榛丹师将丹药收于瓶中,望着这些或恍然大悟或失魂落魄的弟子,微微摇了摇头,“资质难求!”
    他旋身而起,突然看向方才为他护炉的白纹青袍年轻人,“宁御,你说的那小姑娘,我看过了,能够发觉圣台的枯荣藤,确有些机敏,不过要想成为丹师,也并非是看这个。她是否真有资质,仍需考验……”
    他走出丹房,目光徐徐望向主峰之下的青色云雾,似乎目光已穿透云雾,看向药徒考核之地,秦榛微微皱眉,他这样,是否有些太急躁了?
    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秦榛叹道:“希望真如你所说,她的资质,不在你之下。这样,有你二人传承我衣钵,百年后,我也可对得起恩师教诲。”
    “恩?”宁御微微一愕,想了半天,总算有些明白,师尊口中所说小姑娘是何人物,不过师尊的眼神,这是还未改好?
    此刻药徒考核场中,已过第三十题,也不知此次考核,是否太过深奥,从第二题往后,题目便开始往诡异方向发展。
    不论是黄涛,还是陈越,答过这三十题后,满脸都是汗液,他二人已是如此,其余人更是如踩云雾,说起来,这场中最为闲适之人,反倒是往常垫底的学渣了,对于题目难度深浅,这类人都没什么感觉的,这一表象,在围观之人看来,更是十分奇怪。
    “我看许多人已累到流汗,怎么也有许多人,十分轻松的模样,往常可没有这种情况,尤其是大擦其汗的,还是许多潜力药徒?”围观众人纷纷低语。
    “我不行了!”场中一个药徒瘫倒在蒲团之上,他脸色已经苍白无血色,双目充满红丝,看得出这半个时辰内,他的精神已达极限,这人方一倒下,数万个分数,刷的一下消失其一,随后那水幕之上,在其中一人的名字地下,闪现出对方这三十题的分数,答对之题,少得可怜。
    “乔溟的分数出现了!”场外有人认出这人的名字,看到那分数后,不禁哗然,说真的,此人虽不算潜力药徒,可往常考核之时,也绝不会出现此种现象,三十道题,竟连一半的分数也没拿到,“莫非这几日精神太过紧张,才难以为继,不过是发挥失误吧?”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药徒退出考核,令人吃惊的分数越发增多,“那竟是许贡的分数?我还以为他这次颇有准备,要比上次分数高上许多,没想到这一次,他也坚持不住,得了极低的分数!”
    “该死,今次的题目,我怎么从未见过?”药徒之中,有人踹开蒲团,愤而起身,“我不服气,此次考核难度,比之以往增加数倍,如何算是公平!”
    高台之上,似乎已如石雕般一动未动的沈丹师,忽然看向他,嘴唇微动,那话语却已在他耳边响起,“不论难易,取之分数最高者数名,便是公平。”
    那人哑口无言,向高台上躬身片刻,面容羞愧离开场地,第三十六题继续,又过半个时辰,陆续有人从蒲团爬起,摇摇头离开场地,但这些人也并未离开,他们同围观者一般,等在不远处等待,至少要看到最终考核结束后,水幕中全部的分数。
    第二个时辰过去后,祁珺的双眼,也微微有些干涩,总是凝望那裴素丹师手中的药草,对于脑力和精力的消耗,绝对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好在即便答过一百多道题目,她并未碰到真正难以解决的问题,即使往后的题目越发奇诡,甚至挖下许多坑等着药徒去跳,祁珺也从未掉进坑中。
    毕竟她还有系统分析,并非是自己一人在战斗,她闭目放松身心,随即接着投入答题之中,题目是不会等人的,倘若在规定时间内不曾回答完整,便会接着换到下一题。
    时间越发流逝,第三个时辰眨眼即过,此时场中仍端坐于蒲团之上的,除去几个有机会晋升正式弟子的潜力药徒,其余便是仍在强撑也不愿下场之人。
    这时,黄涛看向水幕之后,神色便有些沉默了,此次题目,难度出乎他意料,他的回答到底可得多少分数,他虽难以准确预计,却知道,绝不会是完全满分,可眼看水幕之中,最高分数的全满,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次考核中的第一,他是拿不到了,只因对方这三个时辰之内,竟毫无错处!
    是谁?
    是陈越?
    黄涛皱起眉头,能够在药草方面,和他有一拼之力的,也唯有陈越一人,可陈越的积累,并不如他深厚,这种东西,绝非埋头半个月苦读便能弥补的,那么除去陈越,莫非场中还潜藏有一个名声不显、却喜好闭关精修的药徒?
    虽然觉得或许最高分不是陈越,可也并非是自己,黄涛皱起的眉头,在没有放下过,此时场中依然能够坐于蒲团之上的,也唯有二十几人了。
    答至最后三十道题目时,陈越率先坚持不住,离开蒲团,这时他的脸色,已经犹如大病一场,心力几乎耗尽。他或许在药草之道颇有天赋,可毕竟积累不够,越往后答题越没底气。陈越心知肚明,自两个时辰后,他的分数,便该从无变动了,药草考题的难度,已非他能够回答。
    陈越离开场中时,不甘的看一眼黄涛,在他心中,水幕最高之人,非黄涛莫属了,至于……他转头扫一眼剩余之人,在其他潜力药徒脸上停留片刻,轻哼一声,他做不出的题,这些人只怕也难以做出,如今不过是死撑罢了,只是当他目光略过某个角落中的小姑娘时,他神色才微微一动,药徒之中,竟然也有这么小的师妹?
    “陈越也离场了,那姓名之下也显现出分数,根本不如前次,不过据说这次药徒考核的题目,比以往都要艰难许多,他这个分数,算是如今最高一人。”
    “看来三个时辰中,全满分之人,也不是陈越,我还以为他半月前说要发愤图强,今日便如此一鸣惊人了呢!看来是黄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最高分,极有可能是我兄弟。”季行双臂环胸,目光扫一眼场中考核的药徒,此刻剩余药徒也不过十多人,他望着那几个白纹黑袍的背影,总觉得没有和祁珺一般身形的,他多次深深看向场中角落里背影较为熟悉的小姑娘,说真的,如果那并非是个小姑娘,而是个少年,估计他会将对方当做祁珺。
    “你兄弟又是何人?”原本就因答题困难,心中有气的几个药徒,猛然听到季行说话,再看向那刺眼的最高分,心说莫非黄涛是你兄弟?
    “他兄弟是祁珺!”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仔细一看,那水幕上祁珺的名字底下,倒还真没出分数,说明这人毅力不错,足以坚持到现在。
    倘若旁人不知祁珺是谁,或许可能被季行唬住,可那祁珺的名声,不仅已经传遍药徒之中,更是逸散向外头,这时听到季行仍旧大言不惭,有人再也憋不出,哄笑出声,那几个问话的药徒,也一怔之下猛然想起祁珺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也忍不住喷笑出来。
    “得了吧,祁珺是谁,我只知道,最高分数明显是黄涛!”旁边一人讥讽道,他话音刚落,便见场中的黄涛,从远处起身,往场外走来,这人马上叫到:“黄涛已经离场,水幕之中马上便会显出来,必定是那最高分数。”
    他这兴奋之意还未散去,与身边之人将目光投向黄涛一栏,却见水幕之中光华一闪,出现了极为客观的数字:八百六十九。
    这个数字,的确是眼下所知姓名中的最高分,可明显不是最高的一千六百分,并且仿佛,差的有点大啊,这人喉咙一噎,也有点不可置信,可不是黄涛,又会是谁?
    众人将目光放在场中几人身上,见随着黄涛离场,一个又一个潜力药徒,也不再继续强撑,从远处休憩片刻,离开场地,随着最后几人尽皆散去,场中孤零零的,唯独只有一人席地端坐,而那水幕之上也唯独只剩一个分数,正是满场之中的最高分数:一千六百零五。
    黄涛等人凝视场中的那道人影,不可置信的望向水幕,数万人的名字中,也唯有末尾的祁珺,不曾现实分数,可这太疯狂了吧,这真是他所知道的祁珺?何况传闻之中,祁珺是药徒之中最小的师弟,那场中之人明显是个少女,这一刻,不论是黄涛,还是其余之人,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替考!”
    替考也便罢了,居然在身份铭牌之上,也能够欺瞒过沈丹师,说明这个替考,来历很不寻常,再者能够在药徒考核中获得这样令人惊骇的分数,本身估计是个正式弟子。
    原来那祁珺,竟和正式弟子认识,甚至找来那人前来替考,可惜你找谁不好,偏要找个女子,还如此一鸣惊人,取得万众瞩目的成绩!
    祁珺啊你这个小子,竟然如此滑头,难怪不管不顾非要来参加考核,有个这样的后手,确实不必担忧垫底,可惜如今众目睽睽下,你死定了!
    第39章 名噪一时(终) 生怕旁人抢不走么?……
    这些白纹黑袍的药徒低声议论片刻, 各自对视一眼,不论是替考,亦或此女就是祁珺本人, 对方所取得的分数,都全然不像新人药徒, 有些领域内的东西,外人看不透, 可同样身为药徒,自然清楚此次考核难度,这祁珺身份,必定有疑!
    不过对于药徒领域之外的众人来说, 这时的心态逐渐改观, 本以为祁珺必要垫底, 未想到竟是个潜力药徒,此届晋升正式弟子之中, 必定有她一席之地。
    “小兄弟,这位药徒师妹, 是你认识的祁珺?”此时那先前极尽讥讽之人仿佛换了张脸, 凑近季行询问, 却不料这当先站立的紫袍少年好像石塑一般呆怔在原地, 脸颊微微抽动, 甚至他身后的南域几人,也面有惊色,愣怔看向场内的祁珺,内心在这片刻内,完全空白了一瞬。
    “他奶奶的……”季行吸了下鼻子,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兄弟变成了妹子, 突然不知该有何种反映了,在季行印象中,不论是部落中的少女,还是黑石城中的少女,或许也有不少强者,可都不是祁珺这样的啊,毕竟他以往从未觉得将祁珺当做兄弟,有任何突兀之处。虽然事实上,祁珺也从未说过,自己是男人。
    众人不久后回过神来,均是一幅大病初愈的苍白模样,似乎有点难以接受,陆铮忽然觉得十分好笑,掩唇低咳一声。
    而如今独身坐于场中的祁珺,也在一百六十题后,开始陷入瓶颈。
    此前的题目,即便她难以得出答案,依靠系统分析,也可保证满分,可三个多时辰后,面前裴素丹师所出的问题,已不仅限于最为基础的数百本药草篇中,甚至往后基本都为延伸,简直闻所未闻。祁珺虽有系统,也难以回答此类问题,于是分数领留在一千六百零八后,再也不曾涨过丝毫。
    “药草一门,博大精深,并非随意记诵一部药草集,便可融会贯通,众人所知极少,未知极多,我虽有系统,却也仅是比旁人节省不少时间,真正想要完全掌握千万种草药的变化,只怕不仅要靠书本,仍需实践!”
    “只是这考核题目,未免太难,莫非药徒考核均是如此?看来每届通过考核,晋升正式弟子之人,分量很足,几乎犹如百万变化皆在心中,如此说来,这圣城五大势力之一的随山居,已拥有数千正式弟子,这份实力,不可小觑!”祁珺目光微微闪动,“不过一千六百零八,这个分数,也足够了。”
    她挺过四个时辰内最后一题,直到魂力屏障自行消失,水幕中的分数,依然停留在一千六百零八分。
    水幕中一阵波动,众人将目光投向最后一名,只见祁珺名下很快呈现出本次考核最高分数,曾被认为药徒中耻辱和垫底之人的名字,以俯视的姿态首次出现在圣城中,随山居数万个药徒,在她一人身下,仿若蝼蚁!
    高台之上,本已在最后半个时辰,饶有兴致看向祁珺的沈丹师,也已长身而立,他目光中虽然平静,心中却暗藏有几分震惊!
    今次考核的题目,对他而言不过如此,可他是丹师,本身地位完全凌驾于随山居弟子之上,修习药草之术,也有数百载,不说药草百万变化,就是千万变化,他已在钻研中。
    不过,他能轻易做到,不代表这些稚嫩的药徒,也能做到,祁珺的横空出现,的确令他很难置信,不过在随山居中,如此天赋之人,也并非不曾有过。
    “本次考核,取分数前十人,晋升随山居正式弟子,将白纹黑袍,换置白纹白袍,移居随山居主峰之下,逢每月十五,听丹师讲座!”沈丹师缓缓说道,他自半空中长袖一甩,那水幕中波动片刻,便以分数排列姓名,祁珺正是排头一人,之后便是黄涛、陈越几人。
    数万药徒取十人,足可见竞争激烈,祁珺的异军突起,对于潜力药徒而言,绝非好事,这时药徒之中未能晋升的一位少年,与身旁之人对视一眼,突然朗声道:“沈丹师,弟子为今次药徒排名十三裘万,本也无晋升机会,只是心有疑惑,不得不说,弟子怀疑榜首女子,并非药徒祁珺!”
    此言一落,四处哗然,这榜首女子,不是药徒祁珺,那会是谁?
    沈丹师扫来一眼,并未说话,那人群中,便又传出一道声音,“沈丹师,弟子为药徒排名六百零九卢阳,祁珺师……妹七日前便是由我带领,进入药徒之中,弟子可为师妹作证,此师妹正是药徒祁珺!”
    这人同样一身白纹黑袍装束,虽是排名八百后的弟子,在为祁珺作证时,面容却十分镇定,此人正是卢阳师兄。他眼见祁珺如同考核中的黑马,一飞窜天,又见潜力药徒发难,心知此刻正是自己站出的好时机,足以给祁珺留下不少印象,更何况他与祁珺有些交情,所言也本为事实,无甚可怕的。
    “此女是药徒祁珺,我已亲自检测,并无错处,身份铭牌不容作假。”沈丹师挥开手,眼中闪过一道冷意,他虽为人和善,行事却也一丝不苟,怀疑祁珺身份有疑,便是质疑他此次考核检测不当,沈丹师怎会有好脸色,他冷哼一声,这便转身要走。
    “可据说祁珺此人出身八域,原先对药草毫无基础,如今成为药徒不过七日,便可在考核中有此分数,颇有疑点,还请沈丹师纠察!”另一人见沈丹师略有厌烦,几乎不予理会,连忙出口道。
    他是排名第十一的张蕤,心知倘若没有祁珺,此次晋升正式弟子,必有他一份,因此也唯有他才深恨祁珺,其余人譬如黄涛、陈越这些,除去突然被个小姑娘强压一头,心中不太好受,却并无张蕤这样强烈不甘的心情。
    “说起来……对草药毫无基础,一经考核却几乎全满,这种事,好像数年前,也曾发生过。”陈越在人群中皱起眉头,忽然小声道。
    黄涛眉头微动,突然明白陈越提及之人,面色一变,毕竟那人在圣城中,实力或许不算甲榜前列,可在随山居众人心中,早已是犹如秦榛丹师一般存在的人,黄涛叹道:“你所说的,可是那位宁御师兄?”
    果然,那还未走远的沈丹师,忽然旋身望向张蕤,目光锐利,似乎已看清他心中之意,“药徒考核场中,有随山居先祖滞留的魂力守护,答题之时,只能依靠本身,无法凭借外力,你有此疑问,莫非是觉得先祖也在助祁珺夺得高分?我只说一句,我师尊秦榛丹师,很是看好祁珺,就如同师尊当年,很是看好宁御。”
    听到宁师兄的名字,张蕤面色一白,似乎也突然想到,这位数年前药徒考核中,分数几乎全满之人,虽然那时考核难度,并无今次这样可怕,但正如沈丹师所言,宁师兄和祁珺均被秦榛丹师看好,说明他二人的天资,绝非常人所及,更难以想象!
    “宁师兄数年前成为正式弟子,未过几年便晋升为丹师,莫非今日的祁珺,也有这样的资质?”药徒考核后,场外之人也尽皆散去,但谈论却乐此不疲,尤其是后期,沈丹师提及宁御,又说道随山居主人秦榛丹师十分看好祁珺,这叫众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兴许不出几年,祁珺便会晋升丹师!
    祁珺姓名,在这一日后,声传圣城,不管是身份暴露,曾见过祁珺圣台英姿之人的惊愕,还是药徒考核场外围观她高分碾压其余药徒的众人,都在为她声名贡献力量。
    她火了。
    圣城之中除去五大势力外,随着千万年的发展,依然有许多依附于五大势力的家族,此刻也有不少向祁珺抛出橄榄枝,要知祁珺不仅是药徒考核第一名,还被秦榛丹师所看好,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眼看如今的宁御便知道,秦榛丹师对此人可谓倾囊相授,几乎当做衣钵弟子,祁珺何尝不能是第二个呢?
    不过如今祁珺年纪幼小,孤身一人,又是八域出身,只怕十分好骗,这些家族思来想去,不愿付出太多,打算随意给些好处,便将祁珺掌控在手心,对于这样的条件,即使祁珺上辈子只多活了六年,还未能人老成精,也是必定不会同意的。
    说到底,不少家族虽逐渐在发展,可五大势力依然在圣城有至高地位,只要祁珺不出圣城,身为被秦榛丹师看好的正式弟子,便无人可逼迫她作何决定。
    虽然说,这些家族派来的仆人,如今也根本进不了祁珺的大门,这一日,金纹紫袍的季行沉着脸将某位小家族的客卿飞踹而出,这客卿不过才晋升二级,自然挡不住季行这一脚,连忙抱着强制性条约跑走,季行啪一声关紧大门,在祁珺哭笑不得的神色中,喋喋不休往这边走来,“他奶奶的,秦榛丹师这类儒雅之人就是含蓄,有惜才之心不赶紧收做弟子,还放于人前展览,生怕旁人抢不走么?像老子师尊那种,说罩谁就罩谁,看谁敢打主意!”
    或许是季行运气太好,他那金钱殿中的师尊,直接将他收做亲传弟子,季行一人,便可在金钱殿横着走,此刻揍起小家族之人,也毫不在意。
    第40章 揭秘(一) 跟我来。
    随山居主峰之下, 便是正式弟子所在,由于正式弟子极受优待,又已修习炼药术, 只图清静,因此正式弟子各人的领域, 并非按照房舍划分,而是按照山峰下的地域划分。
    毕竟有人喜爱居住殿阁屋宇, 也同样有人喜爱居住石天洞府,或者在住所前种植草药,正式弟子已可在圣城自力更生,赚取铭文点, 各自有些小爱好, 也是被允许的。
    此刻与祁珺所在之处, 地域相邻的洞府中,寒玉桌前的三人举杯对饮, 偶尔看向祁珺门外被轰出的白家客卿,这三人目光微微一动, 神色中露出几分轻蔑, 当中一人身穿泼墨山黑袍, 眉目本为俊秀, 眼底一截伤疤却添几分硬朗, 此人冷笑出声,“白家之人,也被赶出来了。”
    “圣城中,五大势力下,还有十大家族,这些小家族, 莫非觉得在十大家族的管制下,翅膀硬了,便想要叼块肥肉回去?”左侧白纹白袍的冷漠青年,手指环绕白玉酒杯,语气森然。
    随山居的宁御,如今是何种地位,但凡是随山居出身之人,大抵都有个概念,或许秦榛丹师仙逝后,往后的随山居,极有可能由宁御掌握。
    现在出现一位,和宁御一般,同样天赋的少女,并且被秦榛丹师特意关注,这说明,此女同样有可能达到宁御的地位。
    何况很多人都不曾想过,此女如今才不过十二岁,比之宁御当年,天赋更为可怕,她将来能够达到何种地步,已经难以想象,甚至于有人说她会成为秦榛丹师一样的三品丹师,也并非不可能。
    “最为可笑的是,就如这白家之人,半分诚意也无,还想抢到肥肉,果然眼光短浅,难成气候。”这三人出身圣城十大家族之中的岳家,为岳家这一代最为出挑的几人,自然瞧不上旁的家族,右侧之人,同样一身白纹白袍,他唇边微微笑意,却不及眼底,“要我说,祁珺炼药的资质,日后成就必定世所难及,倘若我们今日将她捆绑进家族,令她许下魂誓,当她成长起来,难免会心生怨怼,除非让她真心实意留在岳家。”
    “哦?”
    “祁珺和宁御不同,男人为求实力,可以十分狠心,但祁珺是个女子,又无伴侣,日后倘若与岳家族人成家,恐怕比何种魂誓都要管用!”
    “此法甚好!”
    三人一拍即合,心中想道,虽不知那祁珺长的何种模样,不过听闻这几日圣城中传言,至少也是十分清秀的女子,届时倘若对方瞧中自己,为了家族,也未尝不能娶她为妻。
    何况这也并不吃亏,往后祁珺成长起来,最差也有丹师级别,能够有个丹师伴侣,已是圣城弟子做梦都难想象之事,毕竟随山居中丹师虽有数百位,大多却都是男子,女人十分少见,甚至有些女丹师,往往醉心药草不滞外物,与日常较为亲密的男性丹师结合,于随山居中自产自销,简直暴殄天物!
    “只是不知这位药徒榜首,喜欢何种伴侣,不如我等前去观测一番,做个参考,方才我瞧见对方庭院中,走出一金纹紫袍男子,莫非此人……”三人离开洞府,缓步走向祁珺所在的地域,这时突然发觉,自那白家人走后,又有一拨人前来。
    眼见为首之人十分熟悉,白纹白袍的冷漠青年蓦地沉下脸,“卢贤,你来此何意?我可记得,你卢家已有本家一位丹师,和数位客卿丹师,还不速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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