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君朝刚经历过一场战事的水中忘了一眼,确实有一天青色的东西在上面飘荡着,显的无助可怜的很。
    “不用担心,等下大丫会过来收拾。”
    方时君虽然极少在庄子里过夜,但这里有他固定的屋子,平时定期打扫,以便他随时可以留在这里过夜。
    庄头的妻子也是个和蔼细心的老人,她一听说那二位去泡温泉去了,思及这一路上他们眼中的情意,她心里就有了数。
    和平安带着几个妇人一起重新布置了卧室。
    把窗帘和床上的用品全部换成了大红色,点上了谁家结婚时候才用的喜烛。各色瓜果点心凡是庄子里有的全部摆的满满当当。
    天黑的早,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渐暗了。
    方时君见此暗道平安会办事,范香儿的心里却在想,丢人丢到庄子里来了。
    浑身无力,胳膊腿都跟面条似的,刚才被那人搂着胡闹的时候,肚子的孩子还跟着踢了两脚。
    让她在意乱情迷之余不免心惊肉跳,幸好这小家伙只是调皮,并没有什么事儿。
    她躺在床上面朝里赌气不理他,方时君平时就百般顺着她,这回刚刚如了愿,更是怎么看她都是最好的。
    “起来吃点东西吧,饭菜都端来了,身上是不是不舒服?”说着就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却被范香儿一下子给甩开了。
    方时君锲而不舍,从后背搂住了她,在她耳畔轻吻了下,“乖乖,生气了?”
    范香儿心里有火,不发出来难受,娇嗔含怒道:“去!谁是你的乖乖?没羞!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我家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来庄子就就”
    “就怎么?”方时君笑出声。
    “你明知故问!”
    他现在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倒也坦荡,“的确,在你家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今天就把你吃干抹净,让你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想其他什么刘哥哥李哥哥。”
    刚才在温泉里最尽兴的时候,他脑海里不禁幻想了一下她和其他男人做此事的画面,只一下就让他的心脏受不了了,独占她的**与日俱增,她的心她的人全部都要属于他,而他也会全部属于她。
    范香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大爷真是坛陈年的老醋,酸气冲天。现在你能这么管着我,等咱们老了,你先走一步,那时候我和谁说话你怎么管?”
    方时君放在她肚子上的手突然攥紧了她的衣襟,“你说什么?你是说我要是比你先死,你要去改嫁?”
    范香儿皱紧了眉头,谁说要改嫁了?她说和男人说话就等于要改嫁?她下面今天刚刚接纳了异物,那股滞涩酸疼的感觉还在,懒的理他。
    “就算我不在那天,你也不能改嫁,我不允许你属于别人,就算我先你一步,我也要在地下看着你,等着你一起,然后下辈子咱们再在一起。”
    他把范香儿的玩笑当真了,紧紧的搂着她,就像下一秒谁就要和他抢一样。
    身后之人紧贴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范香儿忽的对他的幼稚行为再也没有一丝怨气了,他的心是如此的赤诚,他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是把最不设防最纯真的一面露给了她。
    而她还故意说着那样的话刺激他。
    眼眶不觉的潮湿了,她转了身与他相望,“是我不好,我该理解你。更不该赌气说那些犯忌讳的话。因为我一直都以为你的身边总是会有各种各样被吸引的女人,而我只是其中最平凡的一个,要不是我运气好,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根本就不会是我。”
    “香香,你听我说”
    “不,你先听我说完。所以从来都是我患得患失的担心会失去你,却从没注意到,或者说是压根不相信你同样也会为我嫉妒担忧。”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淌了下来,她心底里从不觉得自己面对他有什么优势,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方时君这还是头一次听她如此彻底的向自己倾诉真实想法,她终于可以敞开心扉把她和自己放在同样的位置上,这样他特别的欣喜,也让他无比的心酸。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等待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了,才悄声问她,“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在麟州那晚我是没有认出你的?”
    提起这个需要莫大的勇气,但方时君顾不得其他,只想趁此彻底解开范香儿的心结。
    ☆、第63章 陷入回忆的老方
    范香儿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可是她压在心底最最深处,从来都不打算问的事情。
    方时君心疼的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搂紧了怀里,“我那几天高烧反复,睡梦里总是会梦到过去的事情,我不确定是否叫过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但我还是知道是谁和我睡在一起的。”
    范香儿惊疑不已的望着他的双眼“怎么会”
    “小傻瓜若是当时昏迷到连抱着的人都不知道是谁,你以为我还有力气做那档子事儿吗?”方时君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让她的下半身紧紧的贴上自己重新抬头的部位让她瞬间就能明白他究竟说的是哪档子事儿。
    范香儿刚刚消停的眼泪,一下子就要出来了明明心还在胸膛里她却听到了自己雷般轰鸣的心跳。
    他说什么?他说他不是认错人,他当时清楚的知道是她陪了他一夜!
    再没有什么情话什么礼物能比知道这个事实让她更加激动的了。
    她从来就不是佩琬的替身甚至连那一晚都不是!
    方时君见她激动到眼眶泛泪,双唇颤抖自己的双眼也忍不住发涩。他猜对了,无论他怎么宠她护她她始终无法从心底里相信自己,这其中的症结果然就是那一晚。
    如果他能够再细心一些那把自己放开一些不那么顾及面子早一些和她摊开了说,也不至于让这个小傻瓜难受这么久。
    她是藏不住话的人,却从来不问自己关于那件事的一句话。
    范香儿伏在他的胸前,委屈的眼泪似要全部流出来一般。
    方时君抚着她的头发,任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以前,我像四弟这么大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她叫佩琬。后来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丢了性命,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在没遇到你的这十年里,我始终没有从这件事里走出来。其实到后来,佩琬的脸已经逐渐在我脑海里模糊了,但那份无法保护她的愧疚感我却始终忘不了。对她的感觉,爱越来越少,相应的愧疚就越来越多,因为,我不只保护不了她,我还慢慢的不爱她了。”
    这是方时君心里最重的一块伤疤,他从未和任何人袒露过。今天,他却像个了剥去外壳的煮鸡蛋,把自己的心原原本本的晾在范香儿的面前。
    他比她大上许多,他有过许多她不曾参与的过往,既然他已经决定重新敞开心扉去爱她,她就有资格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知道了才能避免获得更多的伤害。
    他的语气沉静舒缓,就像在讲着两个陌生人的悲伤故事,范香儿每听一句,心上就像有针刺一下,等听完了,心上已是刺痛难忍,她为他心疼,这个重情义又太傻的男人。
    “所以你后来是在惩罚你自己?”
    “嗯。”方时君吭了一声。就是那样固执的没有出路的心态,每一天都和前一天没什么两样,在佩琬的这个问题上,他的牛角尖是越钻越死,直到后来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范香儿,世界才仿佛透进了一丝光亮。
    范香儿用头在怀里蹭了蹭,娇声说道:“还说我是个小傻瓜呢,你更傻。”
    “呵呵呵,你说的对,咱俩是一对儿傻瓜,正好相配。”说笑间,他腰部往前一顶,意味很明显,他刚刚喝了一碗肉汤还不够,现在又想吃肉了。
    范香儿一看他又要不老实,赶紧小手一推阻止了。
    皱眉说道:“你快退回去,咱们话还没说完呢!”
    方时君已经等不了了,他把身子往下滑了滑,把脸埋进了她颇具内容的胸前,像只饿了三天的野狗终于见了肉似的,嗅嗅舔舔,嗦弄允砸。
    眼前的这个小美人儿已经连人带心彻底是他的了,再没有什么值得掩藏的了,方时君打算从这以后在她面前,特别是在床上,要做到十成十的本性暴露,君子风度那都对外人的,对她,越小人越好!
    范香儿盯着胸前那颗大脑袋,体内的那根弦眼看着就要被撩拨起来了,她恨恨的一咬牙,使劲全力想把他给提上来,却愣是使不上劲儿!
    那好吧,山不就她,她就去就山!
    趁着他松开她的短暂间隙,范香儿敏捷的往下一滑,好了,这回又是头对头了。
    二人均是有枕头不枕,躺在床中间了。
    方时君突然对上了她气呼呼的红脸蛋,一时有些错愕,然后没忍住大笑出声。
    压制住体内汹涌的野兽,一把把她给捞了上来,躺回了原位,无奈的说道:“好吧,你最好是有重要问题问我,否则你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范香儿心里盘桓着想问的问题,暗道,就你还收拾我?等下你要是回答的不好,我可真要收拾你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好,既然方大人这么坦诚的剖白了心迹,那小女子可就问了,您一定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哦。”
    方时君笑的白牙外露,“方大人?好,本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问你,在麟州那一晚,明明你知道是我,为什么还那样对我?”范香儿怒目圆睁,一只白嫩的食指直直的指着他的鼻子,非要问出个一二三不可!
    她再喜欢他也好,那时候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他既然明明知道,还对她的下口!
    害的她一直以为他是陷于情伤,高烧烧的连人都分不清楚,无意间把她当成了替身缓解相思之苦。这个想法让她如万箭穿心如鲠在喉不假,可是这却是她一直为那晚找的最合理的解释!
    清风朗风般的方时君大人怎么可能会祸害民女呢?这甚至比被当做替身更不能让她接受!
    这一个是感情问题,一个可是做人问题。
    她倒是要听听他怎么解释!
    方时君一听她竟然问的是这个,顿时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他为啥要主动和她提那晚的事儿呢!好人当不得。
    换个角度想想,其实香儿知不知道那晚的真相并不是很重要啊,只要他们二人现在及以后心心相印,她早晚都会明白他爱的人是她。他又何必要面对后面一连串的问题?
    是他主动给马蜂窝捅了个洞,想着让马蜂透透气,结果所有马蜂倾巢出动,马上就要叮的他满头包!
    他打算使用涩诱加****蒙混过关,但他一凑上去就被这那根指头按上了鼻尖,显然这招今晚不好使。
    范香儿顶着他的鼻尖,恶狠狠的说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方时君见她如此执着,今晚要是不说出的话,别说碰她,估计连觉也睡不成了。
    范香儿见他忽然露出了邪气的笑容,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快说!不准笑!”
    “你真的很想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儿?”方时君脸上仿佛写着,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对,我就是很想知道原因,方大人是如何霸占民女的?快快从实招来!”范香儿决定忽略那丝预感,坚定自己的立场。
    方时君笑着把鼻子上的小手握了下去,“好好,这位民女容本官先想想。”
    “好,那你快快想,然后赶紧告诉我,不得抵赖!”
    范香儿一脸凶神恶煞。
    “咱们先躺着,闭上眼睛想。”方时君仰躺着,思绪顿时被拉回了几个月前的麟州。
    当时他受皇命去麟州办差,差事办的很顺利,结果就在他要打道回府的时候,遇到了江南数十年不遇的洪水。大水冲垮了堤坝,冲没了道路,致使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
    大水客观上阻碍了道路,在道义上,他更要留下来协助安顿灾后事物。大水无情,就连当时接待他的县衙都未能幸免,所有人都被安置在各个宽阔的山上,安置扎寨。
    他从不近女色,去的时候只带的平安一个,县令为了讨好他,加上只有平安一个下人跑前跑后,在当时的情况下确有不便,便从当时的灾民里找了个最漂亮的丫头来伺候他饮食起居,也就是范香儿。
    至于为什么没用县衙里的丫鬟,方时君后来想,可能是他之前拒绝过,县令误以为县衙里的丫鬟他一概看不上的缘故。
    范香儿刚被领来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看当地的流民安置图,听见有个清柔的女声在向他行礼,便不在意的抬头看了一眼,见惯了牡丹玫瑰等名贵花草的他,竟忽然被她这朵娇艳清新的小桃花给惊艳了下。
    他竟离奇的没有想赶她出去的冲动。
    只伺候了他一天,他便发现这是个神奇的丫头,长的娇娇小小的,心眼儿却比脸盆口还大,虽然穿的是粗布衣裳,可她长的白白嫩嫩,指甲淡淡粉粉的,干净的很,哪里像个干过活儿的农家丫头?
    在家里怕也是个娇生惯养的,这县令办的叫什么事儿?
    她给他端来的第一杯茶水就冒失的撒在了他身上,她在给他磨墨的时候竟然能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她说要给他缝补衣物,竟然会屡屡扎手疼的直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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