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竹还要再喂他吃,杨凡摇了摇头拒绝了:我吃过早饭了,这会儿吃不下,你吃吧。
    见他这么说,林墨竹这才自己继续吃。看林墨竹吃的开心,杨凡就随口问道:今天庄子上来送菜的是谁?
    秋月回道:是铁子。
    杨凡和林墨竹都有点意外,杨凡问她:怎么是他来了?
    今天是铁子他爹来送菜,所以他就跟着一起来了。半道上下起了雪,耽搁了些时候,怕来晚了,所以铁子就先把府里的菜送过来。
    庄子上的暖棚从入冬后就开始给酒楼和府里供蔬菜,天气越来越冷后,考虑到人员的安全,杨凡让庄子两天送一次菜。送菜的都是庄子里的佃户,杨凡给的报酬高,人人都抢着送。于是庄头就给排了班轮流送,每次两人。
    下雪了?听到秋月这么说,林墨竹放下勺子,看了眼紧闭的窗户,问秋月:人没事吧?可别冻坏了。
    夫人,放心吧,人没事。我留他在厨房那烤火呢。说着,秋月又笑了起来,铁子还
    带了一笼子麻雀,等下我让人给收拾了,中午做一道炸麻雀。
    闻言,杨凡眼睛一亮,连连说好,然后随手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扔给秋月,道:这是我赏给你和铁子的。
    秋月笑盈盈的接下,道了谢:多谢老爷。
    见他这模样,林墨竹哪里还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场就给他泼了冷水,酒只允许你喝一小碗。
    杨凡脸上笑容一顿,倒也没有不高兴,一碗也不少,他慢慢喝就是了。想了下,杨凡又对秋月道:你待会儿让铁子和他爹他们都别着急回庄子,等雪停了再走。
    是,老爷。
    林墨竹吃过早饭,外面的雪下得有点大,担心他着凉,房间的窗户只开了一个小缝,林墨竹站在窗户那往外啾了一眼就被杨凡拉走了。院子里已经积了一层白雪,风吹着雪花呼呼的乱飞,一看就觉得非常冷。林墨竹虽然对院子里的雪感兴趣,但也不敢这个时间出房门。
    今天想做点什么?看书还是画画?
    自从被杨凡灌输胎教这个观念后,林墨竹每天都在修身养性的看看书、写写字,前段时间还学了工笔画。听杨凡这么问,他想了想说:画画吧,昨天先生刚教了一个新的画法,
    我想练练。
    见他对画画感兴趣,杨凡还特地给他找了先生,林墨竹跟着学了也有一个月了,刚入门。听他说想画画,杨凡就去帮他把画画的工具都拿出来,摆到外室的书案上。
    林墨竹站在书案前,凝神作画。杨凡见他专心作画,就自己拿了一本帐本坐在一旁的罗汉床上看着,一边对账一边还时不时注意下林墨竹那边的动静。一心二用这个技能,使用的已经非常熟练。
    屋里两人各做各的,虽然没有交谈,但是气氛却很温馨。林墨竹抓着笔沾了颜料正在画蝴蝶的翅膀时,忽然手一顿,直起了身子,然后疑惑的看着自己凸出的肚子。
    杨凡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他,发觉到他的异样后,望了过来:怎么了?
    林墨竹依旧带着一丝疑惑,用没有抓笔的那只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和杨凡说:刚刚,他好像动了。
    杨凡一听,立即放下手里的账本,快步走了过来:真的吗?他研究过刘平的那本关于雌男怀孕的笔记,知道胎儿一般在五个月开始胎动,算算时间,林墨竹怀孕也满五个月了。
    他走到林墨竹身边,手小心翼翼的也放在林墨竹的肚子上。自从林墨竹怀孕后,杨凡已经抚摸过林墨竹肚子无数次了,这一次,却格外的紧张和期待。只是肚皮下和以往并无不同,两人静静站在那儿,感受着手心下的动静,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过了良久,林墨竹率先开了口:
    不动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遗憾,杨凡笑了起来:他可能是睡着了。没关系,接下去慢慢胎动就会变得厉害了。
    林墨竹朝他柔柔的点了点头,嗯。
    杨凡又看了眼他的画,说:你站了有会儿了,坐下休息下吧。
    林墨竹没拒绝,放下手里的笔,乖乖走到罗汉床上坐下。杨凡给他腿上盖了毛毯,然后让待在耳房的丫鬟拧了热毛巾过来,亲自给林墨竹擦干净了手。
    丫鬟们见他们休息了,很有眼色的端了茶水和瓜果进来。杨凡看了眼果盘,拿了一个橘子给林墨竹剥好,再递给林墨竹。林墨竹对他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到了一丝无奈,虽然说了无数次,但是杨凡依旧故我,他也就放弃了。
    吃着东西,两人聊着天,说着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冬至快到了吧?不知道家里今年谁主持祭祀。
    除了春节外,杨凡对这些传统节日没怎么注意,听林墨竹这么问,就随意道:家里有管家在,他会安排好的。
    想了下,他又对林墨竹说:今年你父母、叔叔婶婶的拜祭,就在这里做吧。抚远县的习俗,冬至那天要祭拜先人,以往每年林墨竹都会特别拜祭下过世的家人。
    林墨竹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慨。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生活在青竹村的那些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中午,厨房把饭端到了屋里,饭桌上果然多了一道炸麻雀。杨凡兴致勃勃的让人再烫一壶酒上来,抿一口小酒,再吃一口炸的酥香的炸麻雀,果然是非常的美味。他自己吃的美滋滋,
    还给林墨竹也夹了一只:试试,秋月这厨艺越来越好了。
    林墨竹笑了起来,不过下一秒他脸色一变,下意识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杨凡连忙放下筷子,他又动了吗?问的同时,他已经伸手去抚林墨竹的肚子了。
    【本章 完】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天
    这一次胎动的感觉比早上那会儿要明显,林墨竹抓着杨凡乱摸的手放到孩子动的地方:在这里。杨凡立马就感觉到了手心下的滑动,那种感觉太神奇了。
    之前初闻林墨竹怀孕时虽然也震惊,但孩子还在肚子里充其量就是个小豆芽,他几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林墨竹身上,关心他的身体,担忧他的安危。对于孩子,杨凡震惊后就没太大的感觉了。但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应到了孩子的存在。那个小小的生命,就在他最爱的那个人身体里,正在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朝着出生努力着。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触,竟让他在那一瞬间,有落泪的冲动。
    相对比,林墨竹的感触就更深了。孩子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长大,第一次胎动,让他心间溢满了幸福和满足,这是他和杨凡的孩子。那一瞬间,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调皮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父母的喜悦,很是闹腾了一会儿才消停。等到肚子恢复平静,两个初为父母的小白,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喜悦和感动。
    久久心情才平复下来,杨凡依依不舍的收回手,深深呼吸了下,说: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吃完午饭,外面的雪也停了,一场大雪下来,院子里的积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一串脚印从门口穿过院子,抵达了杨凡他们的房门口。
    轻语走到门外,轻轻推开耳房的门,走了进去。两个小丫鬟正在耳房里,围在炉子前,一边烤火一边小声说着话。看到轻语进来,两人都小声和他打招呼:轻语哥哥。
    轻语朝她们点了点头,也压低声音问:老爷和夫人睡下了吗?林墨竹有身孕后,中午吃过饭会去睡一会儿,一般情况杨凡都会陪着他一起午睡。
    两个丫鬟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小声说:老爷和夫人在看书。
    轻语听到他们还没睡下就松了口气,自己走到正房外,恭声朝屋内的杨凡扬声道:老爷,刘府派人送了信。
    房间内,杨凡正揽着林墨竹一起看书,听到轻语的声音,他有些讶异。
    拿进来吧。
    得了吩咐,轻语推开门走进去,然后恭敬的把信递给杨凡。杨凡接过去,打开。林墨竹有些好奇,也探脑袋过去看。
    信是刘平写给杨凡的,说是今天大雪,天太冷了,身体虚弱之人容易生病,要多加注意林墨竹的身体。然后又说听闻杨凡在京郊有座庄子,等雪停后天气晴朗,可以带林墨竹到庄子住一段时日,散散心。要是不放心林墨竹的身体,就让刘衡跟他们一起去庄子住。
    很普通的一封信,林墨竹看着却觉得很奇怪:师伯怎么让我们这么冷的天去庄子住?
    杨凡回神,笑道:那边环境好。说起来,这几个月你都待在家里,确实也闷坏了。这几日看看,如果天气不错的话,我们就去庄子住一段时间吧。
    林墨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听杨凡也这么说,他想不通就不再纠结了。见林墨竹接受了他的说辞,杨凡朝站在一旁的轻语使了个眼色。轻语看到,就先退了下去。
    杨凡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对林墨竹柔声说:差不多到午休的时间了,我们歇息
    吧。
    林墨竹点了点头,起身和他一起进了内室。两人脱了外衣上床,林墨竹平躺好,看到杨凡侧身看着自己,并没有躺下,就问道:你不睡吗?
    杨凡轻笑:我还不困,我看着你睡。说着,他给林墨竹掖好被子,然后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睡吧,我守着你。
    林墨竹笑着闭上了眼。怀孕后他变得很嗜睡,入睡也快,躺下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听到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杨凡又等了好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穿着室内的棉拖,踩着屋里柔软的地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走到隔壁的耳房,轻语正站在里面候着。杨凡把刚刚收到的刘平的那封信,又重新递给了他,然后吩咐他:把这封信送到宁王府,交给王爷。
    轻语有些惊讶,不过没做多问,接过信,点头应了声:是,老爷。
    等轻语退了出去,杨凡回到正房,却并没有进内室,而是背着手静静站在外室的那副袁道子的字画前。
    别人看不出刘平写这封信的用意,他却一眼就看出来隐藏在信中,刘平要告诉他的信息。来信所说就一件事,皇上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只要皇上倒下,京中必会大乱,刘平让他们不要留在京中,到庄子上避一避。
    这天,是要变了。
    这场雪停停歇歇下了一天一夜,停了之后,整个世界看过去都是雪白的颜色。雪停之后,杨凡派人先去了庄子。既然要过去小住,那么所有事情都要提前安排好,特别是现在林墨竹是特殊时期,更是万事都要周全。
    另一边,府里也在为过冬至忙乎。要给林家人祭拜先人,杨凡却不想让林墨竹劳累,事情都交给了管家安排。到了冬至那一日,林墨竹只要到祠堂拜祭一番就可以了。
    雪后比雪天还要冷,出门前,林墨竹身上的衣服是里三层外三层,再加上一个不小的肚子,看着还真是像个球。最后杨凡还给他裹上了一件狐狸毛的披风,护着他去了祠堂。祠堂里摆着林家的牌位,杨凡和林墨竹并排站着,给先人上了香,又跪拜了一番。
    跪在柔软的蒲团上,林墨竹看着案桌上的牌位,心中默念着:爹,娘,叔叔,婶娘,现在我和小非都过的很好,我还有了身孕,我们家马上就要添一个新的成员了。
    因为过的很幸福,现在他想起过世的父母,有遗憾有怅惘,却很少悲伤了。因为记忆太久远,他那时又太小,对母亲他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记忆中的父亲也变得模糊起来。林墨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彻底不记得他们的音容相貌,但是对父母的感恩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
    拜完,杨凡扶着林墨竹站起来。大着肚子的他,行动不是很方便,又穿的厚,动作都有些笨拙。杨凡扶着他,柔声道:我们走吧。
    嗯。林墨竹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桌案上的牌位,和杨凡一起离开了祠堂。无论是京城的这座宅子,还是锦绣山庄那边,祠堂放的都只有林家的牌位。曾经林墨竹问过杨凡,怎么不摆放杨家的人牌位。杨凡的回答是,他的家乡并没有这种习俗,而且他的父母还在世。
    过完冬至,杨凡告诉林墨竹,他们要去庄子住段时间。林墨竹虽然讶异他真的听了刘平的话,不过一般情况下,他很少会反驳杨凡做的决定。
    一切准备就绪,安排好了第二日就要启程去庄子,朝堂上却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上在上朝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杨凡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一紧。立马吩咐轻语:趁夜色,你带人去刘府接刘公子
    〇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杨凡的人从不起眼的西平药铺那里,悄悄地把刘衡接到了府里。刘衡到的时候,脸上兀自带着一丝惶恐,看到杨凡他就有些六神无主的说:我爹今早进宫当值,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皇上晕倒的事,现在已经在朝中传开了,刘府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刘平作为太医院的负责人,又是专门帮皇帝看病的御医,此时是真的生死一线。都说伴君如伴虎,宫廷的御医最能体会这句话,他们的生死都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
    刘衡担心父亲,原本是不愿意离开府里的,但是刘夫人却坚持要把他送走。刘家世代在太医院供职,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时刻,但凡皇帝有什么事,他们家或多或少都会受牵连。历史上,太医给皇帝殉葬的,可不在少数。若真是大祸临头,刘衡不在府里,好歹能给刘家留下一点血脉。
    刘平当初也是有这个想法,所以才会给杨凡写信,一方面是提醒他皇上的病情加重,另一方面也是想让杨凡把刘衡带走。杨凡清楚这点,无论是从刘一正的角度,还是刘平这段时日来对林墨竹的照顾,他都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现如今整个太医院都在宫里守着皇上,伯父身为院判自然是不能回家。等过两日,皇上身体好了,他就回来了。
    面对杨凡安慰的话,刘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今天,他才明白,先前为什么父亲不想让他进太医院。皇上御赐,再大的殊荣又如何?深宫之中,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意味着掉脑袋,甚至累及家族。
    看到刘衡脸上的不安,杨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明早我们就出发,你安心和我们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刘衡只能回以苦笑。
    对于外面发生的这些事,大家都可以瞒着林墨竹,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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