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然的搂紧黎觉,轻嗯了声,话语很淡:其他地方还难受吗?
    黎觉沉思片刻,随后摇摇头。
    郁松铭带着他慢慢走到饮水机前。取过一次性纸杯,郁松铭热水与凉水各兑了一半,指腹在杯壁感觉温度刚好后,他将纸杯递给黎觉。
    黎觉低声道谢,温水润喉,也一并将那股运动过后的难受劲洗去。
    郁松铭瞥了眼黎觉额角的汗水,拆开纸巾,为对方轻轻擦拭着。
    他的动作很轻,让黎觉有种自己被视若珍宝的感觉。他抬眸看去,刚好看到郁松铭垂下的眼睫,那双漂亮的透蓝瞳仁里只映出自己的身影。
    心头的幼芽缓缓生长,从枝干生长出第二片叶子,叶子微微晃动,搅的黎觉心头痒痒的。
    见黎觉抬眸,郁松铭手里的动作一顿,微微蹙眉道:我用劲儿太大了?
    黎觉眨眨眼:没有。只是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他压下心头那股痒痒的情愫,故作轻松道:对我这么好,我都要以为你对我有意思了。
    夕阳西下,不远处的场馆内嘈杂声不断,宽阔的廊道里却只有郁松铭和黎觉两个人,静谧万分。窗外光亮打进屋内,为两人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辉。
    郁松铭半张脸在橘辉下显的明明暗暗,让人看不太清情绪。
    见郁松铭久久不说话,黎觉有些忐忑。他扯了扯郁松铭的西服下摆,我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闻言,郁松铭掀起眼皮,为什么不当真?他话语很轻,却像是重锤敲击在黎觉心房:你怀疑的很有道理。
    黎觉:?
    第39章 眼角的泪痣传来温热的触感
    黎觉呼吸猛地一滞。运动后, 身体涌出的无限疲惫促使他大脑有点转不过弯来。
    郁松铭刚刚说什么?
    他眨眨眼,从迟钝的大脑里揪出刚才的场景,再次回顾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对我这么好, 我都要怀疑你对我有意思了。
    你怀疑的很有道理。
    怀疑的很有道理
    也就是,郁松铭对他有意思?
    黎觉猛抬头,看向面前这位说出惊人话语的郁松铭,对方神情寡淡,慢条斯理的将沾了汗水的纸巾叠好, 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那随意的样子,仿佛他刚才只是说了句晚上好一样。与黎觉剧烈的反应刚好相反。
    黎觉想通了。
    对上那双透蓝瞳仁,黎觉冷不丁道:我是运动过度缺氧了, 对吧?他诚恳的看向郁松铭,感觉自己幻听了。
    听到郁松铭说喜欢自己,这简直是年度魔幻大戏。
    郁松铭:
    我觉得你是缺点脑子。
    郁松铭扯扯嘴角,像是没想到黎觉会是这种反应, 他定定的看着黎觉,像是想说什么,又将到嘴边的怼人话语强行压下去。
    直到看的黎觉心里忐忑, 他才舒了口气慢慢道:你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真可爱。
    黎觉沉默了下, 你是在骂我吗?
    郁松铭欣赏的看着他, 还算是聪慧。
    黎觉:懒得理你。
    你踏马的才傻。
    经过这一番,方才萦绕在两人间的暧/昧冲散, 陷入短暂的僵持宁静。
    黎觉此时心里很乱,暂时不想和郁松铭有牵扯。他越过郁松铭,打算下楼,走了两步,他小腿肚的肌肉隐隐作痛, 软的不成样子。
    他顿在原地,将不想跟郁松铭有牵扯的心思抛之脑后,向后看去。
    他抿紧唇:郁松铭。
    郁松铭似笑非笑,不是懒得理我?
    打脸来的太快,黎觉话语里也含着几分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拉着我手,我腿软。要真是让他一个人走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摔个狗吃屎。
    闻言,郁松铭脸上的那股淡笑收敛,快走几步到黎觉身边,拉住那双微凉的手,自然十指交叉,让对方靠着自己。
    此时,体育馆的门大开。比赛结束后,员工们两三成对,结伴走出来。
    大家自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举止亲密的两人。鉴于郁松铭他们的身份,员工们不好多八卦,只是在路过两人时故作平稳的道别。
    郁总再见。
    老板,老板娘再见。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说。听着员工们那振振咳嗽声,黎觉褐发下的耳朵微微泛红。
    他只得尽量加快脚步,硬着头皮从员工身边穿过走到电梯口。到达地下停车场后,黎觉才松了一口气。
    感觉最近都不太想来岚昂公司了。
    与写字楼里的暖阳不同,地下车库透着阴冷。或许是因为常年没有太阳的照射,略带阴风阵阵。
    黎觉打了个寒颤后,大脑清明许多。他侧头看向郁松铭,对方解开西服前的扣子,慢慢起步车。整个过程中没有多看他一眼。
    像是与平日没有任何不同。
    郁松铭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忘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也像是没想再从黎觉这里得到回应一样。
    反观黎觉,此刻静下心来后却被郁松铭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心慌马乱。平稳的心跳又持续加快,脑海里也乱糟糟的。
    原身和郁松铭是协议结婚,照之前郁松铭对待他的那个样子来看,两人并没有多大的情愫产生。而他穿过来后,和郁松铭的相处也基本由互怼开场,从互怼结束,勉强算得上是可以说话的朋友。
    所以郁松铭这时的表白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在跟原身表白,还是和他表白?
    黎觉侧头看向窗外,道路两旁不断略过茵茵绿树。他越思考越晕晕乎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郁松铭。
    一方面,原身喜欢郁阮澜,嫁给他只是为了拿他当替身的事情不能说。另一方面,他穿书的事情也不能说,而他对郁松铭的感情
    黎觉扪心叩问,他自己也不知道对郁松铭持一种怎样的情感状态。
    因着错过下班高峰期,路上畅通无阻。车停在家门前时,郁松铭那双漂亮的透蓝瞳仁瞥向低着个脑袋的黎觉,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到黎觉咬紧的下唇。对方像是有无穷尽的困扰。
    而这个困扰,是他带来的。
    车内顶灯泛着亮光,投下点点阴影。郁松铭眼眸微闪,话语里不带一丝起伏:我之前只是陈述自己的想法,没有使用疑问句。
    也就是说,没有想让你给我答复。
    黎觉愣怔在原地,心底涌出无限愧疚。
    这份愧疚在郁松铭扶着他回房以后并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黎觉简单冲了个澡便躺在床上,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困意。他一闭上眼,想到的就是郁松铭刚刚说的那番话。
    叩叩。
    黎觉本想开门,站在门口他犹豫了下,问道:谁?
    沈余声音很低:我。
    见是沈余,黎觉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打开门,就见沈余穿戴齐全,不像是上床睡觉的样子。
    沈余挤进门内,望着黎觉那满脸疑惑的样子,神神秘秘的说道:有兴趣去享受夜晚的魅力吗?
    黎觉扯扯嘴角,你去吧。他现在是真没什么兴趣出去玩。像是想到什么,他补充道:你出去的时候别走大门,郁松铭还没睡呢。
    沈余不甘心的继续道:新开的那家小酒吧晚上驻唱据说很有名,环境也不错。
    黎觉心头一动。
    见有戏,沈余眼眸微弯,继续诱/惑着黎觉:听说老板做的甜品也是一绝。
    黎觉彻底被说服,出去散散心说不定会想出答案。他走到衣柜前挑选衣服:但是要早点回来。
    沈余敷衍的点点头,知道知道。他从身后掏出一件衣服,穿这个吧。他手上拿着的,是与他身上相同的黑短袖,胸前带有简单的字母标。
    黎觉也没想到沈余早有先见之明。他抽了抽嘴角,从对方手上接过这件短袖。在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便和沈余轻手轻脚的出来。
    路过郁松铭房门的时候,黎觉注意到门下露出的缝隙漆黑一片,对方应当是睡了。黎觉眼眸微闪,在沈余催促下,出了门。
    另一边,郁松铭房间内。
    郁松铭半躺在床上,一手撑在脑后,透蓝瞳仁内清明一片,并没有像黎觉想的那样睡着。搁置在床单上的手机显示语音通话中
    顾生听完郁松铭今天做得丰功伟绩后,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你就直接这样说的?那黎觉的反应呢?
    郁松铭垂眸,他漫不经心道,我跟他说不用回答。
    顾生听完差点吐血:你就不怕他没开窍,或者是被外面的花花绿绿迷了眼?
    郁松铭没说话。
    顾生说的这些,他也想过。但是他和黎觉已经结婚,不管怎么样,这个事实也不会发生改变。有些事情,也就不用太操之过急。
    他比黎觉要大上足足六岁,应当充当对方的引导者。在这场婚姻里,担当起理智的角色。
    见郁松铭不开口,顾生话语里满是复杂:老郁,你也知道,黎觉他还年轻。他的玩心会很大。如果不抓紧每个机会,而是给予放纵,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放纵出无法预料的结果。
    郁松铭沉默了一瞬,语气平静:我知道。但他相信黎觉,也相信自己。
    他又和顾生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郁松铭看向房顶的亚克力顶灯,灯沿圈着一边木艺雕刻,像极了黎觉那双漂亮的琥珀眼眸。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你看什么都会联想到对方。
    郁松铭耷拉着眼皮,干脆起身走到阳台。十月寒秋,夜晚的风夹杂着凉意,月色当空,银辉洒落在花圃,镀上一层淡淡的辉光。
    他看到花圃前,两名鬼鬼祟祟的身影穿过,向着花园的后门奔去。
    而那名领头的,正是他夸下海口说相信对方的黎觉。
    小酒吧离屿园有些距离,当黎觉和沈余到那边的时候已近乎一点。刚巧是介于酒吧的前半场与后半场的穿插之间,还算热闹着。
    因为来的晚,他们定的位置有些偏僻,坐在二楼角落。但也有种纵览全酒吧的感觉,在这里可以将楼下的场景竟然全收,驻场区域也看的一清二楚。
    黎觉靠在沙发,耳边传来悠扬的萨克斯,驻唱的声音低沉暗哑,让他心头纠结的情绪淡了几分。
    哦对了觉觉,这个给你。沈余从怀里掏出两粒草绿色的椭圆颗粒:护肝片,有助于醒酒。
    闻言,黎觉将那两粒护肝片塞进嘴里,喉结上下一动,咽下去。或许是因为有护肝片垫底,他底气足了许多,并没有克制饮酒。
    见黎觉点了一堆酒,沈余有些担心:觉觉,够了吧。
    黎觉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我能喝完。颇有想体验一把醉酒解千愁的感觉。
    三杯炸弹酒下肚,酸的黎觉不由脸皱起来。本以为长的漂亮的酒会好喝,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黎觉视线重新落在自己刚才点的提拉米苏酒身上,碗内飘着一层薄薄的可可粉。因味道与提拉米苏相似,故称作提拉米苏酒。
    喝了两碗,黎觉舌尖那股酸涩的味道散去,他眉眼间舒缓开来。似乎是觉得好喝,黎觉没忍住又喝了三碗。
    酒吧二楼并不是戒烟区,自他们来了开始,便弥散着挥之不去的烟雾。入鼻的呛意让黎觉微微蹙眉,他凑近沈余道:我出去待会儿。说罢,他走下楼梯,朝着酒吧门口走去。
    出了酒吧,驻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酒吧门口停着几个卖食物的小摊,香味流淌在空气里,格外勾人。
    同时也勾起了黎觉的口腹之/欲。
    这时,他背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像极了喝多的顾客。黎觉往旁边站了几步,好心为对方让开道路。
    不料,对方站定在黎觉面前。
    男子看上去喝的有些醉,呼出的气充满酒醺味,他凑近黎觉,打量着他:你一个人吗?
    黎觉后退一步,没有说话。他并没有想和醉汉纠缠的打算。
    然而,对方看上去并不是这么想的。男子凑近黎觉,一手拽住他的手腕,话语里充满下/流的暗示意味:要不要,嗝,和哥哥去玩啊?
    黎觉蹙眉,抬手从对方掌控间挣脱,他俯视着对方,话语薄凉:我监护人说了,不让我和怪人玩。
    如果沈余站在这里,就会发现黎觉此刻的模样和郁松铭有几分相像。
    男子像是身体没站稳,被黎觉甩开后摔倒在地上。屁股着地的痛感让男子愣了下,短暂恢复清明,他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出洋相,神色有些不爽。
    酒吧里又走出来两人。
    他们像是认识地上的男子,纷纷开口嘲笑道:胡老二,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被称为胡老二的男人脸扭曲了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黎觉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小兔崽子。
    那两名男子闻言,视线落在黎觉身上,眼底皆闪过惊艳。
    黎觉为了图方便,出来的时候只穿了短袖。白皙的胳膊在月色下,看上去一捏就碎,完美戳中几人的暴戾感。
    领头的那名男子垂涎着黎觉的容颜,上前道:小兄弟,你绊倒我兄弟,伤着他可怎么办?这医药费不还是得你出吗?他视线留恋在黎觉的身上,这样,医药费就不问你要了,陪我们吃个饭。
    黎觉瞥了眼他,不难猜中对方的心思。他唇角微勾,余光观察着逃跑路线,话语周旋:那还是付医药费吧。这点钱我还掏的起。
    见黎觉敬酒不吃吃罚酒,三人对视一眼,将他围住:小兄弟,你这话哥哥就不爱听了。
    黎觉掌心布满冷汗。三个人的话,他确实有点难以应对。
    蓦地,寒风吹起,一缕夹杂着葡萄柚香味的风意略过黎觉身畔。
    几人身后,传来青年漫不经心的话语:真巧,你说的这番话我也不爱听。
    黎觉愣怔了下,朝后看去。
    撞进那双淬满冰霜的透蓝眸子内。
    郁松铭瞥了眼黎觉身上的短袖,拉开卫衣拉链,撘在他脑袋上。右手牵过黎觉,让他站在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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