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羽通过自己多年的推理经验得出一个结论时候,梦羽就知道解开某些秘密的时候到来了。
    而此处,必是这些秘密的集散地!
    那么...
    而且,这样也能为以后的事情做做准备。
    所以,有些事还得从长计议一番才是。
    梦羽为琴江撩开金色轻纱掐金丝绣柳枝纹床帘,轻声道。
    “过来,伺候更衣。”
    琴江正好也想歇着了,遂对着梦羽招了招手。
    “是。”
    梦羽麻溜地过去,为琴江打理。
    “你...不留下?”
    帮着琴江更了衣,梦羽正欲离去,却惹了琴江疑惑。
    “这般于理不合,我去偏殿歇息就好。主人若是有事的话,可以摇晃床头的环佩,我会立刻从偏殿过来。”
    梦羽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意见。
    梦羽当时在安排琴江进入幽篁轩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做过有关幽篁轩的功课了。
    此处的规矩甚多,甚至可以说是从吃的到穿的,就没有一样不是有规矩有尺度的。
    当时,看着厚厚的一本特地用来记录这些规矩的册子,梦羽是有点懵圈儿的。
    那本书,足有两寸厚!虽说在茫茫无际的大海里行船的时候,非常无聊,琴江又在昏迷,连个斗嘴的人都没有,看看书也算是一种调剂。但那本书可是看得梦羽想要掀桌,简直太复杂了!
    可梦羽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也算是当做了解琴江到昆仑山以前的生活的一个窗口了。而且,如此,或许也能搞明白琴江一些奇怪行为背后的原因,以及琴江嫌恶某些事情的原因,甚至是琴江每一年都要去那个地方仪容整肃的去祭拜的原因。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
    梦羽通过对这本书的参阅,于某些事情而言,心中也算是隐隐约约有些结果了。
    梦羽拒绝了琴江的挽留,并不是说梦羽不愿意和琴江呆在一块儿。
    只是,这其中的考量不止一种而已。
    一来,梦羽作为仆人,一旦进入幽篁轩这个地方,根据规矩而言,是万万不能和琴江同床共枕的,就连处于琴江所在的主寝殿的房间里都是不行的。而梦羽又是琴江的贴身内侍,算是和琴江最为亲近的人了。要按幽篁轩的规矩算,梦羽应当算是最为高级的琴江仆人团的指挥官--管家兼贴身内侍。就如同以前服侍琴江的老张的身份,那是一样的。即使是这样的人,根据幽篁轩的规矩,也是不能留在琴江所在的主寝殿的。最多最多,只能留在最靠近琴江所在的主寝殿的旁边的偏殿。由于梦羽应该住的那一间偏殿是最靠近琴江房间的,自然摇晃环佩便成了最好的提醒方式。
    二来,梦羽也想好好歇息歇息,毕竟身体上也真的有些疲乏,着实是...但有琴江在,就凭借琴江的性子,今晚想要好好休息,绝对是要泡汤的。
    三来,还有些秘密等待着梦羽去了解。
    四来,梦羽也还需要一些单独的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和琴江呆在一块儿,可是没法做的。
    “留下吧!”
    琴江并不想梦羽离开自己。
    晚上一个人睡,会很不习惯的。
    而且,那么长时间了,是不是也该好好亲近亲近了呢?
    也不知琴江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出于一种叛逆的心理,抑或说是打破规矩的心理,挽留梦羽。又或许是琴江已经完全把梦羽当做了内人,觉得两人在一起同床共枕是理所当然的。更或许是,琴江已经有些忘记此处的规矩了,虽然他在此处也呆了些时候。又或许,还有其他一些尚且不明的原因。
    “主人,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还请主人莫要为难我。”
    梦羽怯怯地低着头,环顾四周,煞是为难。
    其实,倒也真的不是梦羽感到害怕,才低下头的。
    梦羽只是做给琴江看的而已。
    当然,去偏殿休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次,到幽篁轩来,还真的像是紫露说的,的确是一步险棋。并且,还是结合目前局势和情况而言的一步险棋。而且,尤其是当自己当时提出要到幽篁轩来的时候,影斋的神秘人居然可以完完好好地安排好一切!
    那个时候,梦羽就在怀疑某些事情了。
    而今日也得到了一些验证,自然而然,在谨慎的梦羽心里,便隐隐地升起了关于神秘人真实身份的猜测。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当猎人的本事。
    而偏偏你遇到的,还就是个猎人!
    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并且,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个猜测,梦羽心里也隐隐升起一丝不安。若是那人知晓了自己和琴江之间的关系,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这可说不准!
    搞不好可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还是谨慎些地试探着做比较好!
    哎...
    真是糟心啊!
    遇到的,都是权势滔天的主儿!
    只有自求多福了!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你不是已经狸猫换太子了吗?还在顾忌些什么?”
    但对于不知情的琴江而言,却简直有点无法理解梦羽的思维。
    他梦羽什么时候如此扭捏了?
    什么时候这么羞怯了?
    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
    不想和自己睡,是几个意思?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都睡了那么多年了,这会儿子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琴江一把拉住梦羽的手臂,说什么,也不会让梦羽走。
    “无论如何,这里的规矩不能坏。”
    梦羽侧了侧身子,仍是不愿。
    在琴江视线不及的角落,梦羽暗暗撇了撇嘴。
    哎...
    琴江可真是为难自己啊!
    真是的!
    就放自己一马不行吗?
    非要把自己绑在他的身边,这才舒服?
    可是你老人家倒是舒服了,搞不好以后不舒服的就是我了!
    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啊?
    而且,照着琴江的性子,长达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开荤了,今晚绝对逃不开的事情就是开荤了!
    可是,自己的身子实在是吃不消啊!
    而且,还要防着某些事情。
    哎...
    累觉不爱啊!
    “你何时又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了?”
    琴江简直觉得太阳恐怕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臭小子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什么破理由?
    简直不可理喻!
    不行!
    你想走,做梦!
    “还请主人莫要为难我。夜深了,主人,歇息吧!”
    没办法,梦羽着实不愿与琴江争论,直接一个瞬移过后,人就消失不见了,没有给琴江回嘴的机会。
    毕竟,若是开始争辩起来,估计今晚就不要睡觉了!
    琴江望着此刻空落落的手心,郁闷了。
    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
    这死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自己到底是哪一点招他了,还是惹他了!
    竟然要用独~守~空~房~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真是太~可~恶~了~!
    这死小子,你走了,我找谁抱着睡觉啊!
    你走了,我找谁双修啊!
    那么长时间没有双修,你也不怕憋坏了!
    呃……
    真是气死个人了!
    还打算今晚亲近亲近的,这不,全泡汤了!
    讨厌!
    琴江对于梦羽这么不给面子的离去,心中深感愤懑。
    但冷静下来想想,梦羽不在,自己也好想想其他事情。
    琴江来到床铺边坐下,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火炉,眼中泛着些复杂的色彩,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金丝笼,自己又一次进来了。
    但自己这次却不觉得那么冷了。
    甚至还有心情在心里埋怨小羽。
    难道真的是因为有小羽了吗?
    所以,心脏里面全是浓浓的暖意,以至于融化了所谓的情感的坚冰了吗?
    还是真的像是自己说的,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
    现在看来,或许是的。
    小羽,很难让人不喜欢。
    聪明、俊美、善解人意、有分寸、知书达礼……
    忽的,琴江觉得似乎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和梦羽沾边,甚至他都觉得自己有一点词穷,竟然都快要找不出可以形容梦羽的美好的辞藻来了。
    但琴江很肯定,他的小羽是独一无二的,是只属于他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送给小羽一份礼物,不如现在趁着小羽不在,就去准备吧!
    可……
    哎……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然决定了,又何必在这里扭扭捏捏的呢?
    杖刑自己不也熬过来了吗?
    应该没有那么可怕吧?
    可是,第一天晚上,小羽几乎痛到昏厥过去…
    这……
    想着这些,琴江又有点犹豫和纠结。
    要不就先试一试?
    或许也没有那么可怕?
    只是自己在吓自己?
    既然决定了,还是去吧!
    做下决定的琴江当即起身,凭着记忆中的方位,来到这间主寝殿的最北面的一堵墙面前。
    这堵墙上,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画师画下的一幅万里河山图。
    图上的长江黄河,江水涛涛,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三山五岳更是雄奇巍峨,气象万千。
    那一派气势,简直就是无比磅礴。
    仅仅只是看一看,也会觉得荡气回肠,胸襟宽广。
    看着这幅画,琴江脑子里影影绰绰出现了自己名字的起源。
    或许,就与这幅图有关吧!
    一时间,琴江的心情,又有点复杂起来。
    看来,这地方,还真是不怎么好呢!
    总是无端端扯出了许多儿时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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