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华语气冷漠,问:“说吧,你为什么和人打架?”
    “为了救宋谨言。”时音音语气坦然。
    “不是那次,昨天晚上,你在酒吧打了十几个人,今天我就被老朋友追着问,看我教的好儿子,一言不合就动手。”
    “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
    看着“盛炀”理直气壮的样子,盛国华怒气瞬间上涨,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一哆嗦:
    “你能不能少在外面闯点祸?”
    “成天给你收拾乱摊子,你看看你们学校谁像你这样不成器,废物一样……”
    时音音语气平静:“宋谨言给我写了一封感谢信,还送了锦旗,学校很快就会做出大型宣传海报,贴在校门口,宣传我的光辉事迹。”
    “我已经把锦旗带回来了,决定挂在我的房门口,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做一个乐于助人、见义勇为的好人。”
    “……”盛国华被噎住,一时有些卡壳,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学校的大型海报做好,我复印一份,在我们家门口也放一个,你以后可以为儿子我骄傲了。”时音音继续说着,神色认真。
    盛国华沉默,欲言又止,终于组织好语言,问:
    “不是你让人打的宋谨言,他为什么给你写感谢信?”
    “他又没得罪我,我为什么打他?”时音音诧异反问,忽然眼神鄙夷:
    “不会有什么居心不良、臭不要脸的人故意在你面前说,宋谨言是我带人打的吧?”
    “我行的正坐的直,酒吧的人是我打的,我承认。”
    “宋谨言在学校扣了盛晴晴十分,才会被混混打。那些混混都承认了,幕后主使就是盛晴晴。”
    “我从来不给别人背黑锅,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谣言不能信。”时音音说到这里,又看了眼盛国华。
    盛国华下意识想到了那个热搜,如坐针毡,脸色发黑。
    “哦,那群混混一直用我的名头做坏事,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真恶心,真是比屎壳郎还恶心,屎壳郎都会自己推粪球,勤劳朴实。这种阴沟里的丑东西,连屎壳郎都不如。”
    时音音曾经获得过辩论比赛第一名,以绝对优势让对方辩手哑口无言。平时不爱说话,真正到了需要的时候,她比豌豆射手还能输出,突突突不间断:
    “这种背地里使坏,还栽赃陷害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比如破产绝症戴绿帽、阳痿早泄掉头发……”
    “养了个儿子肥头大耳的,一查不是亲生的……”
    盛国华神色骤变,仿佛想到了什么,紧紧皱眉,开口斥责:
    “别说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口无遮拦。”
    “……”时音音保持沉默,她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盛瑞好像真不是盛国华的儿子。
    上辈子盛炀疯狂报复的时候,盛瑞说自己不是盛国华亲生的,因为姚知月有个白月光,早年出国,一直没有回来。
    盛国华长得和白月光像,才被姚知月看上,勾搭成奸。后来白月光又回来了,姚知月短暂地爱了一下白月光,才有了盛瑞。
    “我就随口一说,哪来那么多傻东西,给别人养儿子,那不就是千年王八绿头龟嘛……”
    时音音一笑,问:“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回房间了。”
    “你回吧。”盛国华已经忘记了自己要狠狠批评盛炀这件事,开始思索千年王八绿头龟的问题。
    盛瑞被慌忙送去医院后,盛国华无意间看到血型,好像有些对不上,下回去看,血型就改了。
    他最近总疑神疑鬼,又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做个亲子鉴定。
    本来是想处理掉宋希儿肚子里那个孩子,宋希儿哭求,说是个儿子。
    他鬼使神差犹豫了一下,将宋希儿送到国外,让她在那边把孩子生下来。
    千年王八绿头龟。
    这句话反复在脑中回想,盛国华决定做个亲子鉴定,要瞒着姚知月才行。这些年,姚知月在公司插手太多,地位并不输于自己。
    这次公关事故,他看到太多人倾向于姚知月,心中警醒。公司已经快变成姚家的了,他要捧一捧盛炀才行,又不能过火,以免打破平衡。
    还有晴晴……指使的事,估计真是她干的。
    盛国华就没见过这么弱智的操作,姚家把事情压了下来,说是盛炀牵连到晴晴了。宋家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给罪魁祸首送锦旗。
    盛国华叹了口气,最近这一天天的,就没顺心过一次,过段时间再去乡下散散心吧。
    晚上,盛晴晴和姚知月都回来了。
    时音音特意出来挂锦旗,用图钉把锦旗严严实实钉在门上。
    盛晴晴本来想叫一声哥哥,看到锦旗上的字,把话吞回嗓子里,默默回房间。
    时音音对锦旗的效果很满意。以后盛晴晴敲门的时候应该会三思而后行,或者,她根本就不会来敲门。
    金光闪闪的大字,在应有的地方发光发热,真正意义上做到了物尽其用。
    盛瑞眼睛没好,还在住院。可想而知盛国华之前说的道歉都是屁话。
    盛瑞从小就被养得天不怕地不怕,全家溺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被生活毒打,是不会知道好歹的。
    时音音不但不生气,还有种乐见其成的感觉,只要不犯到她手里来,随便作。
    “盛炀,我代瑞瑞向你们认错,不知道音音什么时候过来,我想亲自和她说声对不起。”
    吃饭前,姚知月神色诚恳,还有些歉疚。
    “不用道歉,我们不会原谅的。”时音音一句话把她哽死。
    盛国华倒觉得有些适应,这才是正常的饭桌,有盛炀添堵,平时太和谐了,给他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以往这个时候盛晴晴会出来跳,煽风点火,最近犯了错被姚知月教训过,难得保持沉默。
    时音音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点东西,留在盛家住了一晚。并非喜欢这里,主要是为了测验监听设备的运行能力,加以调试。
    盛炀见她没有回家,慌得不行,打电话、发微信,时音音解释后,他才平静下来,拍了好几张照片,都是习题。
    “画了圈圈的不会吗?”时音音发现圈圈不多,正想夸一夸盛炀。
    “不是,除了画了圈的那些题,其他的,我都不会。”盛炀发了一张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的,抱.jpg”
    时音音又觉得羊羊可爱了,想回家。
    “好~我今天有好好练琴,感觉弹得更顺畅了,等你回家,弹给你听。”
    盛炀发了几句话,耐心等待时音音回复。
    他本来觉得一个人在家里会很爽,没人半夜拔网线、收手机,爽翻天。
    但音音不在,家里空了一块,他不知道和谁说话,打游戏也没意思,突然觉得这栋别墅空旷又陌生,连摆设都越看越不顺眼。
    “好~我哥哥是最厉害最聪明的小天才~”
    “……”盛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头埋在被子里。其实他没有音音说的那么好,真正厉害又聪明的是音音。
    大概只有王建国记得,今天盛炀又逃了一整天课,变本加厉,连人影都不见。
    乔智孤零零地刷题,认认真真做笔记,像只勤劳的仓鼠,主人不来逗弄,也知道自己跑滚轮。
    王建国心情复杂,满腹心酸,不知道有谁堪说。
    时音音回家前,又被盛国华叫到书房。
    盛国华递来一张卡,语气意外的温和:
    “这是一张新卡,密码是六个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在外面和别人打架。”
    “和音音住在一起花钱大方点,不要让她给你出钱,丢了我盛家的脸。”
    “好。”时音音立刻把卡收进口袋里,一阵风似的离开。
    盛国华本来以为能听到盛炀叫一声爸爸,很快连盛炀的影子都不看见了。
    他不禁想起老朋友们常说的话,大号练废了开小号继续练,只要活得久,儿子总会有。
    算了,随便盛炀怎么样吧。如果再有个孩子,他一定好好教导,教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离开盛家以后,时音音查了一下余额,50w。
    这不符合盛国华的风格,盛炀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有钱过。难道盛国华又有什么阴谋?
    这笔钱直接交给盛炀,他就能自己买赛车了,时音音开始犹豫。最近小羊很乖,要不要直接交给他?
    很快时音音良心一硬,还是先留在手里吧,继续观望。
    既然做了这样违背良心的事,就需要补偿一下羊羊。
    时音音很快想好,晨曦放学的时候,去接羊羊,顺便带他吃烧烤。
    *
    晨曦中学,高一(1)班。
    今天妹妹不在家,盛炀只能学着自己戴假发,效果还不错。没有她化妆,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尤其害怕暴露。
    自从他和宋谨言说过保持距离后,宋谨言就很克制,不再写纸条,上课也不会偷偷看过来。
    课间休息时间,偶尔盛炀看过去,会发现宋谨言经常以一种忧郁而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淦!
    盛炀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怒骂一声。
    宋谨言真是太奇怪了,偏偏盛炀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伪装下去。
    等盛炀又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传言已经变了个样:
    “时音音和宋谨言分手了你们知道吗?”
    “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分的手,谁提的?”
    “应该是最近吧,我觉得分手是时音音提的,她看都不看宋谨言一眼。”
    “每天宋谨言都用忧郁落寞的眼神偷看时音音,一看就是被甩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宋谨言又能继续当风纪委员了,运气真好,居然分手得这么快。”
    “他肯定不觉得自己运气好,我觉得在他心里,时音音一定比风纪委员的位置更重要。”
    “再重要又怎么样,还不是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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