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幼崽带着哭腔说:少爷,我害怕我、我不想玩了求、求你放我走吧!
    在这个清晰的记忆片段消失后,沙尔卡可以窥探到的记忆就变得越发模糊起来。在一片黑暗中,一些模糊的声音在年幼雄主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带着畏惧、怀疑和恶意窃窃私语。
    那个孩子真是太奇怪了
    肯定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会不会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别胡说,老板家里明明顺风顺水蒸蒸日上!别乱嚼舌根,这么好的工作不想要了吗?
    对呀没错,小孩子眼睛能看到点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家孩子回到家里就吓病了!你们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们遇上这种事没准胆子比我还小呢,待遇再好我也不敢在这里干活了,辞职!必须得辞职!
    虽然这些声音里夹杂着许多沙尔卡听不懂的词汇。但由于是雄虫精神领域残存的记忆,所以就算不明白具体的含义,但沙尔卡还是能完全理解其中蕴含的恶意。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目前是在做什么,雄虫的精神力还在和自己进行交融,沙尔卡一定无法抑制他的怒火。
    一个雄虫,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长大,周围的虫族不肯带着善意和他沟通,还把他的超凡和卓越视作是怪异的表现从小在这种成长的环境里,雄主可能真的是神话传说里的天使,才会没有变得扭曲,还成长成现在这么好的样子吧。
    他为什么还会这么温柔,还能对伤害他的世界抱有善意?
    沙尔卡自认为,假如把他和雄虫易地而处,他自己是做不到的雌虫约束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继续逆着那些难以解读的记忆洪流向上,直到他看到了雄主自己可能都已经遗忘的最初。
    在最初的最初,雄主刚刚诞生、可能还没有破壳的时候,他感到了强大而温柔的精神力量,用浓浓的爱意包裹着雄虫最初的意识,每一丝每一毫的精神力,都在倾尽全力地诉说着:
    你的出生就是奇迹
    对不起,没办法陪着你长大。
    我的孩子,我们永远爱你
    哦原来如此
    沙尔卡对雄主意识里的强大意识致以敬意。
    沙尔卡明白了:原来如此。
    抛弃郁孟若的那个所谓的家族,冷漠对待他的双亲,他们绝不是雄主真正的雄父和雌父。
    是强大温柔的虫族长辈孕育了雄主,赠予他强大的天赋,温柔的内心,在他的精神领域里倾注了难以计数的爱意和能量,支撑他在外界的冷漠和敌视下,就算再如何艰辛地成长,也没有被扭曲本性
    雄主真正的雄父和雌父会离开自己年幼的孩子,肯定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
    沙尔卡在郁孟若的精神领域里,郑重地对着长辈们残存的能量许下诺言,【从今以后,我也会努力保护好雄主的。】
    让沙尔卡感到意外的是,他隐隐约约仿佛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回应了他:【那真是太感谢了。】
    这个声音仿佛真的存在,又缥缈得像是一个幻觉。
    但沙尔卡还没来得及分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雄虫彼此小心翼翼试探熟悉的精神力突然间达到了同步,成功融合共振,汇聚在一起外放出来,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精神力磁场,循环运转的样子像极了宇宙星系里有规律运动的粒子云,既绚烂又美丽。
    虽然精神力标记在虫族的科普教材里被描述和定义成雄虫对雌虫的彻底征服,标志着雌虫从此对自己所有权的丧失,但沙尔卡却并没有失去了什么的怅然若失他能感受到一股充沛的力量从郁孟若那边传递给自己,迅速有效地修复着自己受伤后始终虚弱的精神力。在让他觉得舒适的同时,也带给他更加坚定和明晰的信念。
    从今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雄虫啊!
    虽然已经预料到标记沙尔卡肯定是一场硬仗,但郁孟若还是累得够呛,等他从沙尔卡的意识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脱力了,手肘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干脆软绵绵趴了下来,不负责任地把额头的汗珠都蹭在床单上。
    沙尔卡还像刚才那样平躺着,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意识没有刚才那么平静,像有风的海面那样起伏着
    郁孟若侧过身,开心地以全新的视角注视彻底属于自己的雌虫,然后他意外地发现,雌虫的眼角竟然湿润了。
    沙尔卡可是能够手撕机甲的铁血真汉子啊!在发现沙尔卡可能哭了时,郁孟若的心里一瞬间极度慌乱是因为他趁虚而入的标记吗?刚才的温柔和纵容都是错觉吗?沙尔卡生气了吗?沙尔卡会原谅他吗?
    察觉到郁孟若又忐忑不安起来的情绪,雌虫终于睁开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年轻雄虫、自己的雄主。
    一贯冷静的沙尔卡在能够理智思考前,已经在情绪的驱动下,情不自禁地凑上前,轻轻亲了亲近在咫尺的郁孟若雌虫的亲吻没有目标,他没想过自己是该亲额头、脸颊还是嘴唇。他只是因为感受到了郁孟若的不安,急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安抚多疑的雄虫。沙尔卡担心如果不能充分表达自己,郁孟若会想起小时候的那次失败的尝试明明是在表达友善,甚至是迫不及待许下承诺,结果却只受到了排斥和畏惧。
    沙尔卡伸出手臂,想要把郁孟若抱进怀里。
    但郁孟若却一瞬间满血复活,猛地推开雌虫,受惊得差点在地毯上打滚,惊慌地躲开足有一米的距离,惊慌失措地瞪圆了眼睛,见鬼一样盯着沙尔卡。紧接着,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红色,磕磕巴巴地质问道:你、你干嘛???
    刚开始雄虫的声音还有点小,但质问出口之后,他仿佛从虚张声势里获得了力量,声音也放大了许多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刚才还哭了!你也太难懂了吧?!
    在成功建立精神链接前,沙尔卡就很理解郁孟若的种种反应,在成功标记之后,他就更懂雄虫了所以虽然沙尔卡感觉自己并不难懂,但还是默认了这种指责,耐心地解释道:雄主,请不要担心我。这些天,我一直都在等待您标记我,终于等到了,我是很高兴的。
    说到这里,沙尔卡坐了起来,面对着郁孟若低下头,不相信的话,请您亲自来感受吧。
    郁孟若很紧张地望着沙尔卡,他能感受到他和沙尔卡之间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郁孟若过去从来没感受过的。
    说起来有点羞耻,郁孟若为什么会有点认同养父对他的看法,觉得自己不算是个正常人类呢?除了他很难对别人产生感情这个因素,也因为他从没对任何人心动或者冲动。
    虽然有很多人类喜欢他,虽然他也很确定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虽然他是个颜控喜欢和娱乐圈里漂亮又目的明确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一起玩,但玩就从来只是单纯的玩而已,他绝不会对任何人有多余的想法,也尽量避免跟对他有想法的人深入接触。
    郁孟若一边理智地审视自己,觉得他可能只是因为受到异能的影响,害怕在靠得太近又太亲密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什么糟糕的负面情绪、或者令人作呕的奇怪想法。
    但他又不可避免地有点担心:假如自己真的是什么潜在的反社会分子,只会在特定的刺激下才会想做,那可怎么办呢。为了防止自己觉醒什么奇怪的属性,在长到足够大之后,郁孟若就始终谨慎地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可就在刚才,年轻的雄虫在完成标记突然被亲后,竟然发现自己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属于自己的雌虫,并且一反常态并不排斥身体接触,甚至还想扑上去更进一步。
    郁孟若对自己这种突然的变化感到十分警惕,极度怀疑自己到底还是被坑了是雄虫标记雌虫后就会有这种后续影响吗?
    但是现在他和沙尔卡的相处模式已经非常完美了,万一他在本能的驱使下贸然冒出新的一步,破坏了他们现在的关系该怎么办呢?郁孟若自认为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绝不会乖乖地屈从低级的动物性!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先苟过这一波,等清醒点再说。
    想到这里,雄虫的眼神莫名坚定起来,猛地摇了摇头,默默向后退了退,坚决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准备和雌虫划清界限保持距离的决心。
    沙尔卡低头等了一会,没骗到郁孟若主动靠过来,反而又把他吓到贴墙,只好抬起头来操心道:雄主,地毯上还是有点凉的,您刚才还出了不少汗他现在状态很好,也不需要假装虚弱,于是干脆也爬起来让出位置,您要不要过来躺一会。
    郁孟若被打断了胡思乱想,但仍然觉得躺着是非常危险的,他坚决以实际行动拒绝沙尔卡的邀请,盘腿坐在地毯上,上下又打量了一遍沙尔卡,谨慎地问:你没事了吗?刚才不是还不舒服在医务室里休息等医生来着?不用继续躺着了吗?
    沙尔卡诚实地说:雄主,刚才您标记我,对我的精神力有很大的好处,我的情况被之前有了明显的好转。一会我需要联系主治医生,检查身体状况,重新调整服药剂量。您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听到沙尔卡这么说,郁孟若有一点高兴,先是飞快摇头,然后顺着自己的思路问:沙沙,你真的不生气我突然标记你吗?
    雄虫摆出认真聊聊的架势,沙尔卡也郑重起来,学着郁孟若的样子坐在地毯上,点头说:当然,我绝对没有生气。
    郁孟若继续确认道:那么,我标记成功了?
    沙尔卡再点头,当然,您很强,比您自己认为的强大得多。
    郁孟若忽略掉沙尔卡随时随地的鼓励式彩虹屁,问:那我现在命令你做什么,你都不能拒绝,必须得听我的了,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沙尔卡也有点警觉,集中注意力,再次点头说:是的,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也没有被标记过。您想要测试一下吗?需要我试着抵抗吗?
    郁孟若在听到这次沙尔卡的回答后,呆住了有那么两三秒钟,没有搞懂沙尔卡的思路什么意思,雌虫为什么要抵抗?不是说没有不高兴吗?需不需要抵抗竟然真的开口说出来问我?这个雌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眼看着雄虫又开始酝酿不满了,沙尔卡立即开始解释:我以为您是想要测试标记效果,所以才会这么提议的,雄主。
    郁孟若挑刺道:那你说自己抵抗了,我哪知道你有没有真的抵抗啊!
    沙尔卡提议:那您可以挑我肯定不愿意做的事来命令我。
    郁孟若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做出凶恶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那你站起来!
    沙尔卡听话地站起来,有点好奇郁孟若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测试他。
    郁孟若仰头望着高大的雌虫,冷酷地说:跳个舞吧,沙尔卡。
    第42章 蹦迪的魅力
    沙尔卡:他愣了愣,忍住了差点弯起来的嘴角,终于有点感到为难了,雄主,我不太会跳舞。
    郁孟若感受到雌虫并没有说谎后,为自己的机智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沙尔卡第一次见到雄主在他面前这样笑,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纯洁无辜、温柔善良,这个笑比郁孟若过去所有的笑容都更雄虫。不过,虽然这个笑容和其他雄虫更加相似,和郁孟若过去的笑容相比理应更加常见,但沙尔卡却觉得它非常珍贵。
    为了这个笑容,沙尔卡觉得跳舞好像也不算什么。他笨拙地跺了跺脚,扭了扭身体在他的想象中,他这些动作已经非常出格,但在郁孟若眼里,简直和一棵被微风吹得摇晃的树没什么区别,都属于100%纯木头。
    虽然让他自己跳太夸张的舞,郁孟若也是会害羞的。但沙尔卡实在太菜了,而且难得看到这个雌虫害羞放不开的模样,郁孟若立刻来了精神他在智脑上随便找出一段节奏感强又欢快的音乐,单手撑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努力回忆过去没穿越时看过的洗脑女团舞,发挥全部动作现场编舞,卖力地调动全身能量跳了起来。
    沙尔卡:
    虽然作为军雌对跳舞毫无研究,但是雌虫也看得出来郁孟若跳的舞和自己多么不搭调。回想雄虫平时有多注重形象,沙尔卡越发意识到他想使坏的决心有多大。只是标记了他而已,马上就变得这么活泼了啊
    雌虫想了想,不用郁孟若催促,就也加入了简化版的女团舞当中,学着郁孟若的动作跳了起来。
    对于a级雌虫来说,舞蹈的动作倒不怎么难。难点在于他跟着跳起来之后,郁孟若就笑倒在地上,在打了几个滚之后,还用智脑终端开始给他录像,还特意命令他继续跳哈哈哈不许停!,还好沙尔卡作为a级雌虫记忆力绝佳,看过一遍的动作就可以顺着全部复盘,这才能够接下这个命令。
    虽然沙尔卡过去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如果雄主如果真把这段视频发给他认识的虫族看,他也会觉得有点丢脸,但说实话,沙尔卡其实并不排斥这个来自雄主的恶作剧。他看得出来,在这个恶作剧后,雄主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绷紧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有这么大的收益,沙尔卡愿意再多跳一会,跳完整支曲子。
    沃利斯在离开郁孟若的头等舱后,先是利用警卫队长的权限,暂时封存了整条走廊,按照沙尔卡的要求,亲力亲为地布置好精神力屏蔽仪,把仪器调高到最大功率,然后飞快撤离,赶到中央控制室,找个借口支开值班的属下,绕开主控智脑,用自己的智脑监视精神力屏蔽仪收取的精神力波动数值。
    在看到仪器检测出的代表雄虫精神力的曲线一路攀高,最后所达到的峰值后,警卫队长不由自主地爆了粗口,然后对沙尔卡产生了由衷的敬佩真不愧是自己的偶像啊!参军,就要做最优秀的战士;退役,就要嫁最牛逼的雄虫。而且,还有这种浪漫的剧情,可以和被迫害惨遭放逐的年轻好看又强大的雄虫,到荒星去独处生活
    就算是还记得沙尔卡是自己的偶像、就算沙尔卡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沃利斯仍然羡慕到眼睛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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