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佳成的电话不多,他知道儿子跟女儿都忙着,自己在家里跟张妈也乐得自在,然而近期精神总是恍惚,看着点儿打电话,上来就问:
    “儿子,没影响你睡觉吧?”
    威廉摇头:
    “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随时都睡。”
    “你还好意思说,这不是知道你睡眠不好啊,不然打个电话都要求神拜佛,卜卦卜半天。”
    “老爸你打电话有事吗?”
    “没事你也别挂,我就想找你们聊聊,最近老是担心你们那边,时间久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琪琪拖家带口,你一个万年光棍有什么借口不回家?”
    “老爸,我这好歹也算是事业有成吧,哪儿那么自由的,您没事儿带着米儿到处逛逛,对了帮我买几件衣服也成,还有啊,别乱操心,我们都好着呢。”
    “衣服给你买一柜子了,我问你,最近见过琪琪没?她怎么样?两个孩子呢?”
    “这不是昨天才见到嘛,挺好的,她现在就忙孩子,还有个小丫头也叫她妈咪,就是简阳捡的那个小丫头,你肯定也有印象,长得跟小公主似的。”
    “哦哦,叫简是不是?走到哪里都拎着滑板车,那丫头不爱坐汽车,说头晕,还有坐进去不舒服,还挺好玩的,没想到也被琪琪收了,看我闺女就是厉害,孩子见一个收一个,你也学着点儿,你终身大事再不考虑……”
    “哎呀爸,老爸——我这边信号太差了,听不见你说话,我下次打给你啊!”
    威廉插科打诨,总算是把老爷子糊弄过去。
    安离琪在旁边听得好笑:
    “等我见到爸爸就揭发你!”
    威廉捏她的脸,宠溺地看着她笑:
    “那我也告诉爸爸你献血自己都晕过去,看他会不会心疼。”
    “那我就告诉爸爸逼你去相亲!”
    “我让爸爸每天给你做鸡汤,让你喝成大胖子,到时候震宇都抱不动。”
    安离琪一撇嘴,虚弱地笑:
    “你好意思吗,我是你妹妹,都不让着我!”
    看她跟孩子一样撒娇,威廉心情大好,帮她把薄被盖严实:
    “行了让你好好睡觉,我出去待会儿,有事摁铃或者打电话。”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叫:
    “哎你倒是拿根头发啊,都说了让你帮我去做鉴定呢。”
    没想到她这么执着,威廉只好回来,把她的脸扳到一边开始找头发。
    “喂喂,你在我头上拽一根就行了。”
    “不用,找到一根可以的。”
    威廉拿着头发在她眼前晃,然后大手盖住她眼睛:
    “从现在开始睡觉,不然我也不帮你。”
    “好吧,你去吧黄世仁,我要睡觉了。”
    从病房里出来,威廉又去简那边,同样找了一根头发,低头沉思片刻,才打电话给丹尼:
    “过来一趟,交给你个任务。”
    丹尼屁颠过来,拿了样品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又转回来说:
    “教授,我跟霍特尔的试验数据发你邮箱了,你给他回复了吗?”
    威廉想了一下,摇头:
    “还没有。”
    “那就不对了,那天我看他在看邮件,他说是你发给他的,上面也是很多专业数据,我还很惊讶,为什么教授要私下关照他。”
    威廉不太在意地回答:
    “专心做你的事,有什么建议我会通知你,其他不要在意。”
    “好的教授。”
    把学生打发走,他就打开邮箱,开始分析傅云深最近发来的试验数据。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年头,马上拨号,那边接电话不慢,上来问:
    “威廉教授,你找我是因为这次的试验数据吗?”
    他眯起眼睛,沉声问:
    “霍特尔,你跟redeem公司,是怎么回事?”
    那边明显有点意外,赶紧反驳:
    “不不,我我不认识他们……”
    “霍特尔,我想你应该知道,竟然我打电话就一定有我的道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没办法,但从此你会被驱逐出我的实验室。”
    “不不,教授,不要这样,我都告诉你,redeem之前找过我,让我帮助一个叫雪的女孩子,最后她死了,但我只做过那一次……”
    “你说雪儿跟他们有关系?那么现在呢?我知道你还跟他们至少有邮件来往。”
    “是的,但我没回复,他们其中有一位导师,研究课题跟我一样,这次给我发邮件,说已经得出关键数据,但我没回复,我真的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联系,我想在你身边,我喜欢跟丹尼一起做实验,威廉教授我说的都是真话,请一定要相信我。”
    威廉沉思片刻,接着问:
    “之前,你是用什么方式跟他们联系的?把联系方式告诉我。”
    “邮件,我们只用邮件联系,而且我也只是想学专业,请教授相信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的专业。”
    “你把邮件地址发我,以后不要再跟他没有任何联系,如果他们之中的人再联系你,一定要告诉我。”
    霍特尔连连应下。
    就在这时,龙简阳气冲冲找到他,急着说:
    “之前跟踪我的那几个混蛋,居然又接到任务指示,说不用监视医院,你说对手是不是已经知道简的情况?这跟我哥现在追踪的,到底是不是一拨人?”
    威廉想了一会儿,摇头:
    “简阳,可能不太是,他们的手段完全不同,我倒感觉redeem这边侧重专业知识,他们竟然还想用自身优势把我学生拉走,而你那边,好像只是针对简,简单粗暴,不过也够可恨,没有一点同情心。”
    “那怎么办,我另外找私家侦探去追踪怎么样?就不跟我哥说了,现在他已经够乱了。”
    “好,你先查,反正简现在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应该不会再出事。”
    之后,他打电话跟凌震宇如实汇报情况,那边没有异议,但是很确定地说:
    “飞机航线已经确定,三天后飞凌州,威廉你要有心理准备,公司那边安排好。”
    他应了一声,那边又叮嘱:
    “redeem现在看来就是想搞垮维萨医药,你要是离开,必须要做好准备,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措手不及。”
    威廉切断电话马上给莫东明拨了视频,让他尽快准备线上回忆,一切似乎都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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