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叫从云珩的营帐中爆发出来,惊起飞鸟一片。
    “啊——不好了,我看到有奇怪的东西跑进去了!会不会是奸细?”襄离劈手扔出一只老鼠,用幻术把它的身影放大,又故意踩了一下它的尾巴。
    可怜的老鼠吱哇乱叫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一溜烟的跑了起来,满屋子乱窜。
    你别说,小家伙那浑身汗毛倒竖红着惊恐万分的模样一被放大,看上去还真的有几分吓人。
    襄离就这样理直气壮地追了进去。
    “……什么人?”云珩的声音有些紧张,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他打扮的与平日无异,只是脖子上多了几匝绷带,一层一层的缠绕着伤口,掩盖住那狰狞的口子。
    “云珩你在啊,你别乱动,有个奸细闯进来了!”说话的时候,襄离的表情十分认真,看着十分唬人。
    再加上身后还跟着一个一本正经的微巳,满脸严肃的点点头,附和道,“那奸细身分不明,恐怕会对殿下不利,还请殿下召集护卫,以防不测。”
    “奸细......”云珩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却忙不迭地拒绝,“不必了,本......本王的营帐守卫森严,一定不会有人闯进来看看。两位想必是看错了,还请放心回去吧。”
    襄离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会这样,云珩之前可是十分惜命的。那时候她用幻术幻化影子,云珩听说有刺客闯进来,便下令彻底清查整个军营,怎么到了今天反倒是不信了。
    难道真的是经历一番劫难大彻大悟,看轻生死了?
    这些古怪暂且不提,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魔手在不在云珩的身上,别的都好说。
    襄离在袖子里引了黑雾,倏地绕向了云珩的手臂。
    “这是什么......”云珩吓了一跳。他连忙后退一步,险些摔倒,却仍然被黑雾缠绕了个正着。
    “这便是那刺客!”微巳与襄离的配合十分得当,当即便说道,殿下小心!”
    他手中剑气瞬间释放,凌厉的光滑过弧线,“噌”的一声便割下了云珩的一片衣袖。
    “啊......”惊吓之下,云珩连忙抱紧了手臂。
    可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也足够微巳看清,他的手臂并不是魔手。
    不过还有另一只......
    襄离舔了舔唇,眸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
    意随心动,黑雾便像是一条蛇一样,越过肩膀爬到了云珩的左肩。
    “在哪里!”她指着那块地方。
    微巳剑气连发,又一次割下了云珩的另一边衣袖。
    不过眨眼的功夫,云珩那华丽的王服就成了可笑的褂子,臂膀露在外头,看上去十分狼狈。
    尽管他两只手抱在一起,可是襄离还是能看出来,他的两只手都不是魔手。
    可是奇怪的事情也来了。
    那股气味越来越浓郁,似乎是从云珩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襄离鼻子灵敏,顺着味道寻找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却发现云珩的上臂有一处溃烂的疤痕。
    看上去又不是伤口,也不是疹子,就像是自然而然生出来的腐肌一般。
    难道他得了怪病?
    襄离还没来得及问,便见到云珩勃然大怒。
    “放肆,竟然对本王无礼!”
    “啊......可是我们是为了抓......”襄离赶紧解释。
    “住口,这贼人的身影本王根本就没有看到。”云珩高声呵斥道。
    襄离被他的睁着眼说瞎话惊呆了,是她的幻术失效了吗?那么大一只“刺客”,难道他看不到?
    “本王累了,要休息了,还请两位速速离开。”云珩语气果断的下了逐客令。
    “你这人......”襄离还没说完,就被微巳捂住了嘴。
    “殿下恕罪。”微巳松开手,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就将她拉着一路离开了营帐。
    “微巳你干嘛不让我说......”襄离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手,“不应该啊,难道我的幻术失效了?”
    她打了个响指,指尖一朵蓝色的花盛开绽放。
    她把这朵花放在了微巳面前,询问道,“微巳你能看到这朵花是什么颜色的吗?”
    层层叠叠的蓝色花瓣映衬着她的手愈发白皙,偏偏还在不老实的在眼前晃来晃去。
    鬼使神差的,微巳握上了她执花的手。
    他的体温又升了上来,肌肤温度透过接触的地方一路传到襄离的心底。
    襄离呼吸一滞,动作停了下来。
    “蓝色......”微巳的眼神既不在花上也不在襄离的手上,而是游移着,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和你的鳞片一样的蓝,很美。”因为体温的迅速升高,带走了嗓子里的水分,所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沙哑。
    “那送给你。”襄离飞快的说着,把花塞进了微巳的怀里。
    微巳失笑,“你这是幻术变成的花,给我做什么?”
    水中月,镜中花,都是虚妄,得之无用。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怀里,想要把花拿出来。
    可是怀里却没有摸到花,而是一片冰凉的、质感如玉的鳞片。
    鳞片通体湛蓝而通透,就像是一整片的蓝宝石一般美丽,阳光下还能看到鳞片边缘金色的边缘。
    本来要还花的手停顿住了。
    “真的送给我?”他又问了一遍。
    “嗯嗯......”襄离拍了拍他的手臂,把捏着鳞片的手拍的一松,手里的鳞片又落进了怀里。
    “鲛人的鳞片就是定情信物,这不是我换下来的鳞片,而是我拔下来的,最美的一片......”襄离想了想那痛苦,还有些呲牙咧嘴。可是那样的痛苦,却是甜蜜的。
    我不介意把最美的东西给了你,独享丑陋的伤疤——这本是鲛人情侣互赠鳞片的含义,这样的爱情寓意为爱牺牲。
    襄离本来觉得这样的行为傻的冒泡,结果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恨不能多生几片好看的鳞片。
    “我没有鳞片......”微巳的眼中忽然波澜起伏。
    他哑着声音苦涩道,“我身上的东西......都混杂着戾与煞,你大概不会想要的,也美不到哪里去......我没什么......可以跟你换这么美的东西......”
    “可是你早就给我了呀......”襄离认真的说道,“你把心都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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