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死我了。”少女好听的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明显是担心到极致。
    厉景煜呆愣着,细长深邃的目光里有瞬间的迟缓。
    可他能感觉到怀里的柔软与馨香,微微低头就能亲到她的距离,厉景煜双手有些无措地僵硬抬起,伸手想回拥她,尹芊芊却突然又放开他。
    “你有没有事啊?医生马上就来,你不要怕。”尹芊芊抬眼望着他,杏子般的眼眸里尽是担心跟心疼。
    她的手还拉住了他的大手,柔软的指尖捏着他的掌心。
    厉景煜喉头艰涩的滚动,眸光颤抖。
    “芊芊……”他吐出这句话,嗓音有点干哑。
    尹芊芊嗯了声,又松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想喝水?我给你倒。”
    她刚刚就将开水壶里灌满了水,还买了杯子,就是想他醒来之后大概会想喝水。
    “对了,你会不会想吐?你想吐的话告诉我。”尹芊芊在旁边仔细地念叨。
    脑震荡是会想吐的。
    厉景煜看着她的动作,手指紧握成拳,他摇头,低声说了一句:“不想。”
    尹芊芊倒好水,医生护士还有汪婷罗游也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医生走在前面询问厉景煜。
    厉景煜沉默了几秒,才道,“头跟腰有点疼。”
    “腰疼正常,主要是头,现在会不会想吐?晕不晕?”医生走过来询问了一番。
    厉景煜据实答了,又让医生检查了一下。
    “暂时没什么大事,不过建议你们先在医院里住两天观察一下。”检查完了之后医生才开口道。
    尹芊芊立刻点头说好。
    她紧张的样子让厉景煜又侧目朝她看去。
    尹芊芊对上厉景煜的眼睛有些愣,“怎么了?”
    厉景煜嘴唇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尹芊芊见他这样便皱紧眉头。
    “有事再按铃,我先出去了。”医生道。
    “我送你出去。”尹芊芊立刻跟上。
    医生没阻拦,在医院里待久了,都知道很多家属都想跟医生单独谈点什么。
    从病房出来,尹芊芊将门关上,走到一边才问,“厉景煜他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奇怪。”
    医生有些惊讶,“哪里奇怪?”
    “对我的态度,就……呆呆的。”尹芊芊皱眉道。
    “估计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还晕着,所以反应迟钝了一些。暂时先观察观察,要是有其他问题,你直接到办公室来找我就行了。”
    尹芊芊这才忧心的点了点头,“真的只是脑震荡引发的反应迟钝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不会,已经做过检查了,脑子没问题。”
    尹芊芊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这才微微颔首,“好,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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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之中,尹芊芊出去之后,只剩下厉景煜跟罗游、汪婷。
    厉景煜看着两人,眉头深深地皱了皱,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唇始终没说出什么话来。
    最后只是抬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罗游走上前来,他看了厉景煜半晌,抬手在厉景煜肩膀上拍了拍,“抱歉,还有,谢谢。”
    厉景煜听到这番话抬眼朝罗游看过去。
    “你之后的医药费我都全包,还有一日三餐,反正你在医院住多久,一切开销都我来。”
    厉景煜迟疑了半晌,最后终于吐出一句,“你没死啊。”
    “托你的福。”
    厉景煜有些无奈,他深深地皱了皱眉,“我头疼,你还是先走吧。”
    他脸色苍白如纸,尤其难看。
    罗游微微颔首,也不再烦他,“好,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请个护工。”
    “不用。”厉景煜抬手按脑袋,“没那么严重,我不需要谁伺候。”
    “是,你有你媳妇儿就够了。”罗游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对厉景煜这种糙汉他口头上不用特别控制,都是在部队里待习惯的人,想怎么调侃怎么调侃。
    若是往常的厉景煜听到这句调侃肯定会立刻开始显摆,将他媳妇儿吹的天下第一好,可今天的厉景煜听到这句话之后,一瞬间却是沉默下来,眉头皱了皱。
    “先不要打扰厉哥了吧,我们先出去。”汪婷看到厉景煜脸色不对,出声道。
    厉景煜抬眼看了她一眼。
    汪婷朝他鞠躬,“厉哥,这次的事谢谢你。”
    说来说去,其实厉景煜受伤是因为她。
    厉景煜沉默了半晌,摇头,没说什么。
    汪婷这才转身推着罗游走了出去。
    开门的时候跟尹芊芊撞了个照面。
    “怎么了?”尹芊芊问。
    汪婷抿唇,“我们还是先走了,让厉哥好好休息,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尹芊芊这才点头,“好。”她也想让厉景煜好好休息。
    “我明天再过来。”汪婷道。
    “不用,你忙你的。等你的事解决完了再说吧。”尹芊芊看向罗游,“你……算了。”
    爱干嘛干嘛吧。
    她这个人从来都喜欢劝人解放天性。
    自己的生活总得自己去过。
    罗游点了点头,还挺满意尹芊芊的态度。
    两人走了之后,尹芊芊才推门进去。
    她进去之后就看到厉景煜在揉自己的头,尹芊芊立刻走过去,“你怎么样?还晕不晕?我帮你揉。”
    她伸手帮他,双手碰到他的手,厉景煜抬眼看向她。
    两个人近在咫尺。
    “力气会不会重了点?不舒服记得告诉我。”尹芊芊看着他道。
    厉景煜沉默着,视线紧盯着她。
    尹芊芊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说话,抬眼看他,“怎么了?”
    厉景煜将视线错开,摇了摇头。
    尹芊芊皱紧眉头,她放下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厉景煜,你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怪怪的?”
    厉景煜呼吸加重了一些,他沉默半晌,侧目朝尹芊芊看去,“你现在在干什么?”
    尹芊芊微怔,“什么干什么?”
    厉景煜深吸了口气,“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眉头紧皱起来,视线落到尹芊芊脸上,那双眼睛凛冽、锐利,似乎能看到人心里去。
    尹芊芊当时就正愣住,背脊微僵。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重生的秘密被厉景煜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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