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吾肩并肩,摆出进击的姿态。
    他擎着黑色玄剑,黑色玄剑两米长,气运剑身,寒光乍现,锋芒逼人;我握着红莲赤炼,红莲焰火映耀数丈,如展翅欲飞的火凤,炙热灼眼。
    不待这支特殊的队伍近身,我们已先发制人。
    我们冲至尸群面前,在它们误以为我们要发起正面攻击的时候,又一左一右地与尸兵们错身而过,各自落脚于它们的东西两面,想左右夹攻。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毁坏族里先人们的尸身!
    ——这是我和陆吾动手前的共识。
    所以,我们在动手攻击前都会先仔细辨认过尸群里的衣物特征才会动手——羽绸所制的直衣裙裾,是先族常见的服饰款式;而戎装盔甲多半是秦兵。
    可眼前的干尸群中,两者数量几乎参半,秦兵甚至会更多一些。我们若想避开先人的尸身将秦兵斩尽,势必需要异常小心翼翼,这无疑增加了我们袭击的难度。
    身前一阵冷风起。
    我举手挥出赤炼软剑,将面前藏身于先人尸身后面的一名企图攻击的秦兵齐颈斩断。秦兵干枯的头颅一骨碌地滚在脚下不远,被群尸踢来踢去踢得老远的。可它那具无头遗骸却依旧跌跌撞撞地朝我而来。那断头处泌出汩汩的绿色液体,与我们当时在苍月谷里遇见的活腐尸一模一样。
    寄生物?!
    我的目光深沉。
    龙临渊就是利用这些寄生物来控制尸体的么?
    我飞起一脚,将那具秦兵的无头尸体踹飞出去,然后轻身后跃,跃开身旁先族人们尸身的攻击。原本是高高举起的赤炼想将它扫开,却因对方的面孔而迟迟不能落下。
    这是东街那位做风筝的和蔼老人!
    它的面孔早因岁月无情风干成了焦炭色,可它的轮廓确是我无比熟悉的!
    它正因我的躲闪而步履不稳,有向前扑倒的危机,我心一紧,赶紧甩出赤炼扶了它一把,可一抬眼,便看见它身后数道熟悉的身影……
    这是北街养花的梁婶!
    那是西街卖羽衣霓裳的黄大伯……
    还有那个本是人见人爱的水灵灵姑娘花姑姑……
    一张张曾无比善良的脸孔,如今变得干瘪且狰狞,他们一生憨厚善良,死后却不得善终……
    我心在滴血,双目泛红,握着赤炼的手在微颤。我一边躲闪着族人们尸身,一边挥剑将秦兵斩立决,这过程让我百味交集。
    陆吾那头,亦挥着黑色长剑,身姿矫健,体态轻盈,轻松自如地避开族人尸身,将秦人的尸体如切西瓜般砍掉其头颅。然而,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住那无头尸身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朝他行进。
    我收剑立于高处,与对面的陆吾交换了一个眼色。
    陆吾提醒我,这些尸身的躯体里有寄生物,即便我们斩下这些尸身的头颅,亦无法彻底灭绝它们,根除的方法是断氧,要么水淹,要么火焚。
    眼下我们除了火焚别无他法。
    只是火焚……
    我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身影,提着赤炼,犹豫了片刻。
    就在这片刻中,尸群里有人发出了怪异且尖锐的响声,嘎然地刺破了当前的宁静。
    我的心一悸,浑身血液为之一凝。
    一阵阴风平地而起,面前这些刚刚还算是平和的群尸一反常态地陡然昂首抬臂,双目迸发出绿色寒光,它们夸张地扭动着躯体,四处寻找目标。
    我和陆吾立即退避三尺,全身戒备。
    吱——
    刺耳的声音如同咒语般在群尸当中炸了开来。随着这怪异声响的节奏长短变换,它们瞬间变得有意识般兵分两路,以我和陆吾都料想不到的极速朝我们席卷而来。
    撕杀再次开始!
    夜明珠的光影交错下,我被群尸重重包围,因为不想伤及故人尸身,赤炼的红莲之火无法随心所欲地挥洒,每每斩及对方的门面,却又不得不避开利刃,以刀身将其掀翻,因为这样,我战得举步维艰。而对于秦兵我则下手无情,红莲怒火以燎原之势将其焚成灰烬。
    就这样,混乱之中,我们的战斗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
    直到我的赤炼无意中错斩到一具族人尸身……
    只听沉闷的一声“呃”,赤炼的光芒闪耀之下,有血花四溅。
    这尸群中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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