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渝关的时候太顺利了,所以一直绷紧着的神经的黄杰,在走出二十多里后,算着天色已晚,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事端。因此也就打着胆子干脆就在路边停车解马扎营。
    但听到来路上有大队人马赶来时,也根本就没有防备这些人是来寻他们的,还没醒过神来,马车便也叫他们给围了起来。
    嘈杂间,正在搭帐篷的兀鲁和骨欲慌忙出来一瞧,却也叫来人看了个正着,一个身穿扎甲身背信使认旗的金军信使借着火光一瞧,便也指着兀鲁喊道:“是她,全部带走!”
    黄杰一见,忙也来到兀鲁身前将她挡在身后,大声喊道:“我们是东海部的,要去析津府投靠部族兄长,我的兄长在析津府做千夫长,你们想要干什么?”
    那信使听了,便也拿出画像又认了一眼,将画像亮给黄杰看道:“你的婆姨是大王要找的人,随我们去大定府吧!”
    惊讶之下,黄杰借着火光一瞧,但见那画像倒也画得不错,果然画的是兀鲁的模样,不过黄杰也注意到画像上光秃秃的并没有说明文字,便也眼珠儿一转,问道:“大王为什么要找我的婆姨?”
    信使眉头一皱,便也喝骂道:“大王看上了你的婆姨,你只管送去献给大王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一听信使这般回答,黄杰心里一松一紧,松的是兀鲁的身份并没有被揭破,刚来吴乞买方面仅是发了兀鲁的图像却并未说明她是谁来。而紧的却是,如今对方人多势众,若是不揭破兀鲁的身份,只怕她会被强行带走。
    黄杰当即也不迟疑,抬手拔出战刀做出防卫的姿态,眼珠儿一转便也喝道:“休要胡说,大王怎么会看上我的婆姨?我婆姨可是完颜部人,是我用三匹好马换来的,你们想要抢我的婆姨,却假借大王的名号,就不怕我去告诉我做千夫长的兄长,拿你们问罪?”
    这话说来,顿时引来一片哄笑,那信使更是笑得险些从马上跌下,便也喝问道:“你也休要胡说,我等怎么会借大王的名号来抢你婆姨……对了,你析津府的兄长叫什么,是哪一个万夫长手下的?”
    黄杰眼珠儿一转,便也伸手拿出了阿骨打的小金刀来,便也大胆道:“我兄长是论忽鲁勃极烈座下的右先锋将乌朱,这是他与我的信物!”
    哪知道那信使一看到小金刀,眼珠儿便险些瞪了出来,伸手一指黄杰便也喝道:“你……他便是潜逃的宋使,快将他拿下了!”
    听得信使这般呼喝,众人都是愣住,也在这时黄杰也知道行迹终于暴露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人看了金刀便识破了他的身份,但此时显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黄杰脚下突然发力,整个人好似猎豹一般突然蹿起,当胸一刀便往这信使心口捅去。
    此时两人相距也不过五步前后,他又坐在马上,甚至也根本就没有想到黄杰会突然暴起伤人,猝急不防之下便也叫黄杰一刀捅在了右腹,直接被捅下了马来。跟着黄杰趋势不停,转身又是一刀,砍在了这信使身旁的一名金军腿上,顺带将马腹也割开了一条老大的血口子,但听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也侧身跳脚向后飞踹,却是踢中了身后另一匹马儿的肚腹。
    此时,先得要说说周围的环境如何,这黄杰当时也是托大,便也直接将马车停在了道边一块空地上,就地扎了起了帐篷准备搭营夜宿,而追上来的这百多骑人马因为人多势众的缘故,并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团团围住”,只是十几骑下到了道路,将马车围了,其余八十来骑都还停在道路上观望风景。
    因为这十几骑连人带马也就差不多将马车前后给围住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防备黄杰居然敢主动发难。但也见黄杰一招得手后,身子便跟个陀螺一般,就在围着马车的金军骑兵马腹下转了起来,每一个转身都能用刀砍伤骑士的大腿或是在马腹上割开一个老大血口。
    毕竟有武艺的人动起手来,下手可就比普通人狠毒多了,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黄杰便砍伤了五六个人,割伤了六七匹马,顿时将围着马车的十几骑全都惊得四散退开,倒有机灵的金军抽出刀剑准备砍杀,还有人也迅速取出了弓箭就要来射,这时黄杰却是动作迅速的将刚才被他一刀捅下马来,如今还是一脸懵逼的那个信使一手抓了扣在胸前,迅速退到了马车旁依旧挡在兀鲁身前,并以刀架住那信使的脖子,大声对众人喝道:“我婆姨是大王的长公主兀鲁,你们谁敢乱来?”
    这话一出,刚被黄杰干懵了的众人都是一愣,一个个面面相窥,不知所措,这时黄杰忙用刀背一拍那信使的脑袋,喝道:“快叫他们放下刀剑!”
    懵逼的信使这时也才醒悟过来,但他旋即做了决断,大声喊道:“这婆姨是阿骨打的女儿兀鲁,大王有令不可伤了!”
    说完,也没等黄杰反应过来,居然脖子一挺,便撞上了架在他脖子上刀锋,顿时也就在他颈脖间开了一条速寸长的血口,也就见得猩红的血液刺啦刺啦的从刀口中喷了出来。黄杰没想到这人如此决绝,为了不受胁迫居然自杀,一时间也呆了,然而周围的金军在愕然之后却也是叫这人击发出了血性来,当即就有两个引弓待发的便脱手往黄杰放箭。
    黄杰也管不得其他,忙也用刀磕飞一支,有举起那信使的身子挡了另外一支,然后回身将兀鲁和骨欲二人推到马车底下,便举起手中信使的身子挡在车轮前,跟着身若猛虎一般便也扑击而出。
    黄杰的武艺,说来也不算杂,主修的长兵自然是周侗所传的霸王枪,短兵既有师尊教授的入门剑法,也有太祖一门的各式器械。且自幼因为与孙家兄弟亲近的缘故,这孙大兄的单鞭和孙二兄的双鞭战技也是略通一二。至于刀法,除了太祖一路之外,也与孙家七娘精修过一路柳叶刀法,以及跟挂名师弟浑江龙陈海切磋时也学得了几式五虎断门刀。
    所以,黄杰的刀术虽然比不得枪术,但熟练度至少达到了高级甚至准专家的高度,再加上他是有心打无心,又心狠手狠,一时竟也叫他得手。
    但也见得黄杰猫着身子,使出了玉环步中的身法,好似陀螺一般扑进了金军骑阵中间,不断的躺地滚身来砍人腿割马腹,一时间竟也弄得四处人仰马翻,鲜血四溅。又见他不断抓起被砍死的金军士兵往马车上投掷,很快便用七八具尸体把马车给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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