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杂事处理好,黄杰便也让人整治了宴席,然后就将闲杂人等屏退之后,叫黄大龙他们守着花厅。
    还好,这次遭此大事,十三太保并无一人折损,到是驸马府随扈折损了五人,还有六人处于失踪状态,若是等不到他们自己转回,估计也是损了。
    待众师兄弟坐定,先一碗酒敬天、一碗酒敬地、一碗酒敬了死难的百姓之后,黄杰倒满一海碗,仰头一干而净后,便也看向众师兄道:“这几日,俺去了天庭!”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脸惊诧,但也只有林冲的表情相对较为镇静,黄杰见武松和陈海表情太过夸张,便只能指指自己道:“该说是,俺的魂魄去了天庭一趟,肉身自然去不得。”
    见武松和陈海听了解释,果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林冲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黄杰不由好奇道:“林师兄?”
    林冲哈哈一笑,指着黄杰与卢俊义笑道:“瞧瞧,可是叫某说着了,某便说了,人哪有掐破人中而不醒的?当时俺便断言师弟是离了魂魄!”
    听林冲如此一说,黄杰也才恍然,卢俊义也是捋着胡须点头道:“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师弟确有通神之能,师兄当时不是不信,只是怕师弟就此一去不返也!”
    众人听来都是赔笑,武松却是亲自与黄杰斟满一碗酒来,低声问道:“不知师兄去了天庭,作何公干?”
    黄杰苦笑一声,将酒一口干了,便也道:“斩了汴河龙王!”
    “嘶”一声,众人竭尽都是倒抽一口凉气,不过很快卢俊义便也伸手一拍桌案,喝道:“斩得好!”
    顿时其他人也是出声附和,便是岳飞也涨红了脸,手上微微使劲便将酒盏捏得粉碎,可黄杰却摇头道:“汴河龙王乃是枉死,其罪本不该斩!”
    “如何?”众人听来又是大惊,忙也出声来问。
    黄杰便也将自己编好的说辞一一道来,说汴河龙王虽有失职,但也只是按照天庭下发的文书,勘定时刻施法闭合水闸,而然却没有料到黄河会满堤溃坝。
    但说黄杰那日听了林冲有关“天罚”的提点后,便也一怒之下魂魄直冲南天门而去,到了之后便也发现有凌霄殿前的卷帘大将正在等候,便也引了黄杰直入凌霄宝殿,而殿上那汴河龙王和黄河龙王早被拘来,正在玉皇大帝和群仙面前打着官司。
    便也听汴河龙王辩说,他的确是按照天庭下发的旨意,算着时刻施法令河阴都水监开启运河水闸泄洪分流与闭合水闸,此时与他当真无责任。而黄河龙王也辩说他也是遵照玉帝旨意来行洪泄流,岂敢抗旨私自引发洪灾造成如此劫难。
    后来玉帝便叫殿前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好生探察了一番,最终确定乃是人间宋廷工部的河工主官渎职不察,督造的河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且处置应对不但,使得河堤无法承当行洪之巨力,这才造成了满堤溃坝。
    而人间十万生灵突遭枉死,怨气冲天,凌霄颤抖,自然是需要有人来承担此责的,所以最后只能斩了汴河龙王以儆效尤,黄河龙王也被申饬和减职,更减了仙俸。
    这番话,不管旁人会不会信,至少师兄弟几人是个个都信以为真,甚至听说那黄河龙王只是被申饬、减职和减仙俸,便也是人人都一脸的了然神色:原来天庭也不过如此,这般惩处和人间高官自罚三杯试的惩罚有什么区别?
    当然,黄杰虽然没有刻意强调是他“亲手”斩了汴河龙王,不过当初他和岳飞一起装神弄鬼来弄王黼的事情大伙都是知道的,所以自然也万分确信的将他套入了“北斗真君”的神格之中,那么……北斗真君来做监斩官,斩一个小小的龙王又有什么问题呢?
    一番唏嘘之后,黄杰便也频频劝酒,最终将一桌子人都灌了个大醉,他自己以为别有用心自然是保持了清醒。待将众师兄们都送入客房安歇后,黄杰这也才放下心来,终于吐出一口大气。
    他这般行事,自然是别有用心的,以为当初他听了林冲的“天罚”说辞,当真是因为一时间难以承受而晕了过去,当然这也跟他连续几日不眠不休,亲力亲为的操持救灾事宜劳累过度有很大的关系。但在醒来以后,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设法转变林冲的这个“天罚”想法,否则以后还怎么去行事?
    所以,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将当初他从奇梦中听来的“泾河龙王”之故事拿来一用了。
    呃!当然,“泾河龙王”的故事这里也就不多说了,但说安排好了师兄们后,黄杰便也要黄大龙如此这般的出去行事,随后这才回了后宅。
    且不说黄杰会了后宅又干了点啥,但说七月十六这夜,天穹云淡星稀,满月如盘。
    当朝少宰王黼“又”在书房之中漏夜披阅文书,这东京大水遭灾甚巨,诸事庞杂岂能轻松。差不多也就算二更时分,王黼略感倦怠,忙也要随侍的女侍点了一盏醒神香来,好争取在明日常朝上拿出一份针对东京附近市镇的救灾物资调配章程来。
    这一次的水灾虽然对东京城和附近诸如中牟、陈留等稍大的城池无甚影响,但许多没有城墙的小村镇、小市集和村落可就倒了大霉,如今坊间的传言说此次水灾造成的死伤超过十万,而从王黼如今手里拿着的各地上报材料来看,十万还只是一个起步。
    但说王黼又处理了一会文书后,便再也敌不足困倦,便来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却听有人来唤,睁眼一瞧闻得呼唤之声甚是熟悉,便起身推门来到书房外,便也见着正是老熟人马面将军马春。
    便也听马春:“文曲公别来无恙否?如今又有大事,须得劳烦文曲公援手!”
    王黼心中暗喜,自打上次他带回太子赵恒的魂魄后,这东京城隍的牛马将军便久也不来寻他了,他自然记得当初牛马将军请他带回太子赵恒让他得了赵恒天大的好感,当然明白只要多跟这些阴神走得近些,好处绝不会少的道理,忙也做作惊异,便也走上前来道:“不知却是什么大事?”
    马春便也苦笑道:“前几日北斗真君上凌霄宝殿与那汴河龙王打了一场官司,最后更把汴河龙王给斩了,而汴河龙王的阴魂需得从东京城隍签押发往九幽,所以如今灵护庙前便也叫汴河水族给围了起来!”
    王黼听来便也倒抽一口大气,瞬间也就明白过来,这前几日黄杰在回京途中突然昏倒,还一连昏睡了九天九夜,听说今日才醒,原来他是上天庭打官司去了,还斩了汴河龙王?
    嗯!这北斗真君要斩个区区汴河龙王,倒也没什不妥嘛!
    当即王黼便也是怒道:“好大的胆子,这汴河水族却是要造反么?”
    马春听了,便来执了王黼的手就走,且苦笑道:“那汴河龙王算起来也是枉死,错不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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