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
    帝都
    炼金山的众弟子已经在此侯了了一个早上,盛夏的朝日,虽然不及中天之日那般的炙热,不过,这一行弟子已经足足在这帝都求见了半个月才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进宫面圣,而早上乃是帝君处理政事的时候,于是乎,他们便被授意,在这后厅的院子中,跪着等候帝君早朝结束。
    便是瞎子也是看得出来这帝君乃是故意刁难炼金山的。
    便是在数日前,四大门派集齐兰图沼泽的时候,炼金山的了然大师受了惊寂神弓重创,乃是烧伤严重,虽然勉强用本门的圣药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整个人却也是差不多废了,了然乃是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夜不能寐,整个身子足足十日之久乃是通红犹如烈火一般,若不是修行身后,早就已经被那烈火焚身,化为青烟去他们的祖师爷面前报告了。
    了然德高望重,更加是炼金山百年以来难得一遇的高人,了空自然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掌门师兄就这样死去。
    要低头的时候,却也不能不低头。
    这圣炎门乃是火系术法最为厉害的门派,自然门派之中的弟子经常在练习的时候受伤,于是乎这治疗烧伤的药物和术法也是不断的精进,百年以来,已经炼制了一批天下难求的奇药。
    要,求的,便是这圣炎门圣药,冰谷。
    这个乃是圣炎门门下弟子无意之间研究出来的,帝君亲自命名为冰谷,乃是由一种不知名的药物和普通的稻谷结合炼制而成,那冰谷极其难以培育,需要的温度和水分都有着严格要求,帝君自发现之后,便将那发明出来的弟子秘密的藏起来,建立了专门的培养基地,让他慢慢的培育。
    百年之间,也不过得了几十颗冰谷炼制的药丸,冰粟。
    炎紫曦站在玉阶之前,看着了空带着三个弟子在那逐渐中天的日头之下,光头晒得犹其的明晃晃的,到似在这院中放置了镜子一般,晃眼睛,这才一脸讥笑的上前,“了空大师,今日真是对不住了,帝君这正和几位将军研究这查哈国今日不断犯我边界,有意挑衅之事,估计今日是无法接见你们了。”
    什么?
    了空倒是早就意料到了,不过手下的弟子却是忍不住要责难起来,“什么,明明帝君召见我们进宫的,却……”
    “住嘴!”了空这才起身,汗水早就已经落了一地,不过这些倒也没有什么,他毕竟隐忍得起,了空双手拱立,“敢问曦王爷,帝君不知道何时有空,可以再行召见。”
    炎紫曦一脸的不屑,嘴角似笑非笑,也不还礼,“了空大师,这冰谷乃是十年才结果,冰粟更加是要耗费数十年的时间炼制,只怕,你们这空手而来,却是难了。”
    了空双目炯烁,心中知道,这个时候也便是要来了,“贫僧何曾不明白,只是,这出家人遁入空门,哪里有还俗再嫁的道理?再者,这了清已经去游历下山近百年,如今,便是贫僧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再者,了清自幼在炼金山长大,青灯古佛,每日诵经念佛,早就已经斩断时间的一切红尘缘分,即便是帝君要召她做妃子,也是……”
    “咚咚……”
    整个皇宫之中,响起了午时的钟鼓,浑厚的钟声,在整个帝君之间飘荡着,萦绕着,炎紫曦一脸笑意的看着了空,他的话,他丝毫没有听到心里。
    等到那钟声慢慢散去的时候,炎紫曦肩上落下了一只白鸽,他也不言语,知道这个乃是帝君传召的灵鸽,“了空大师,既是如此,那么小王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就此暂别。”
    他的声音还未消散,人却已经御火飘出了许远。
    了空心中正惆怅之时,一行婢子却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引路送客了。
    了空看着这偌大的宫墙,咬牙切齿,果不其然,这一切,便是从那惊寂神弓出世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吧,炎紫曦当时早就料定了掌门师兄要去拔宫,所以才会……
    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就算再恨也是没有办法改变了,掌门师兄还在炼金山躺着生死未卜,自己必须要早日求得药物回去,如果不然,自己……
    了清,万不得已,也只有。
    哎……
    那烈日之下,那僧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何?”龙塌之上的那个男子,高贵非常,神情淡然,哪里是在讨论什么军机大事,而是在自己的寝宫吹着冰风,听着小曲,和自己的妃子正下着围棋,一面琉璃盏之中,乃是地方贡献的最为甜美新鲜的水果。
    炎紫曦并未进门,妃子内室,便是他也不能随意进入的,这后宫妃子虽然不多,但是,这帝君似乎除了每个月到每个妃子殿中雨露均沾之外,似乎都在陪着这个鲛人皇妃,渚,“快了。”
    “嗯。”他并未多说,炎紫曦知道其中的意思,便告退了,接下里就剩下等了吧。
    自己倒是时间很充足,等得起,只怕那躺在炼金山上的了然等不了,“渚儿,你又输了。”
    “是么?”她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尤显清丽脱俗,不施脂粉,却浑然天成,她握着自己的衣袖,取出一颗白玉打造的棋子,落到了他的眼前,“如此呢?”
    “啊?!”炎紫轩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放下了自己手中那个原本准备最后收光的棋子,“上天还真是不公平,给了你这样如此的美貌,却还要赐你如此的七巧之心啊,偶尔让我一次可好?”
    “帝君说笑了,”渚放下棋子,而将那琉璃盏之中的果子递到了帝君的嘴边,“若是我故意让着帝君,且不说瞒不住帝君之外,久而久之,只怕帝君便再也不同渚儿下棋了,岂不是巨不划算?”
    他淡淡的笑着,张嘴吃下了那颗火辛果,若是说爱的话,自己一辈子所爱之人,只有一个,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特别的懂事,而且,清澈的眼神,和她尤其相像。
    “帝君?”渚看着他,虽然他看似在看着自己,却已经不知道他的眼神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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