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就像一场感冒,不管如何吃药,都得等时间到了才能痊愈。
    聂荣只身到北欧去旅行,其实要说他是去流浪或是放逐自我的话,可能会更适合一些。
    他的本意是想去北欧治疗他此生唯二两次的失恋,比较可怕的是,这两次失恋的对象还是同一个姑娘。
    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的人,坚决地在一个人身上执迷不悔地寻找失败感!
    他本是想到一个连涌出的泪水都能瞬间结成冰的地方,将自己那颗死灰复燃、活蹦乱跳的纯爱少年心冻一冻,冻死在北欧。
    当他真的踏上北欧的冰原,考虑到自己那颗心的热度,觉得除非由卡妙使出“曙光女神的宽恕”,否则谁都不能将它彻底冻住,不再为那个姑娘跳动。
    (注:“曙光女神的宽恕”是水瓶座的黄金圣斗士卡妙,一个长发美男子的战斗绝招,举起双手,放出能让一切物体冻结的绝对零度(?273.15c),能使所有物质失去运动力!)
    结果,事与愿违,爱意没有被冻住,反倒是成功把他自己给冻感冒了。
    墨楒白和安陵香除了又举办了一次结婚典礼以外,当然是非常顺畅地又补了一次蜜月旅行。
    虽然聂荣没有出席典礼,但是身为安陵香的好友,结婚礼物又怎么可能少得了他的呢?
    聂荣的那份礼物被寄放在顾盼那里,因为礼物盒里的喜饼是保质期比较短的食物,需要尽快食用,顾盼找不到聂荣,只能留言给他:“回国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聂荣以为只是报平安的那种“告诉我”,所以在到家的那一刻就给顾盼发了消息:“已安全到家。”
    然后,他就再也撑不住,颓然倒下了。
    顾盼下班之后拎着礼物盒来到聂荣家里,发现大门居然都没锁,只是虚掩着的而已,她将门轻轻推开,在玄关处换了室内鞋,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
    她觉得,聂荣回家之后,连门都没有关好,只有几种可能性,一种是他带了个女生回家,两人急不可耐地共赴卧室了,没把门没关好。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她就放下礼物然后马上悄悄溜走,不要扰了聂荣的好事!
    还有种可能性就是,聂荣刚刚出门了,短时间内就会回来,走得有太急了点,门没关好。
    这种情况就需要跟聂荣联系一下了,看要不要帮他把门锁了。
    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就是:聂荣被入室抢劫的歹徒控制了,歹徒没有把门关好。
    这种可能性就有点吓人了,顾盼左右观察,试图找到一样具有攻击性,又能傍身的武器,于是她随手抄起了矮柜上的一个金属雕塑,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体,纤瘦有型,虽然苗条,但是材质很沉,攻击性应该很高。
    正当顾盼一步一个想法,脚步却是没停地走到开着的卧室门口的时候,就见聂荣匍匐在地上,外套还穿身上呢。
    顾盼大惊!
    这是聂荣被袭击了?
    家里这么整齐,歹徒打晕他之后就没有抄家搜东西?什么歹徒这么奇怪?只是要聂荣的命?那就是寻仇不是为财了?
    顾盼很快发现地上并无血迹,马上去家里转了一圈,确认家中没有第三人在,就去把门锁上了,还反锁了一遍。
    然后她马上跑回卧室里,蹲下,把雕塑放在地上,将聂荣翻过身来,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勒痕,只是脸颊很红!
    她伸手一摸,滚烫。
    开口询问道:“老聂,老聂,你怎么在地上啊?”
    聂荣迷迷糊糊的,不清不楚地说:“疼……”
    顾盼这时候才看到,聂荣的行李箱还在房间里丢着,都没打开过,他又是一身厚厚的外出服打扮,莫非是他一回家就晕倒了,然后一直趴在这里?
    可怜的家伙。
    顾盼终是使出洪荒之力把聂荣扶起来,抗在自己的肩上,一步步地挪到了床边上,将他放倒在床上。
    虽然从门口到床不足五米距离,但是她一个不足一百斤的美少女,扶着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壮汉走这么五米,也是天大的运动量了。
    她喘匀了气就去把中央空调打开了,大冬天的,外面还下着雪呢,室内温度也不高,他就那么趴在地板上几小时了,肯定加重了病情,难怪都发烧了。
    顾盼一腿跪在床上,伸手帮聂荣脱衣服,不愧是从北欧回来的人,羽绒服真是厚得一笔!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掉他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薄毛衣,再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了!
    国内都已经是下雪的隆冬了啊!穿全是孔隙的薄毛衣里面还不穿秋衣?
    这么骚的操作,能不感冒吗?
    顾盼一边觉得聂荣就是活该,完全是自己作感冒的,一边头疼着要不要帮他脱裤子。
    是否帮聂荣脱裤子,取决于他里面有没有穿秋裤!
    如果穿了,她可以考虑帮他脱一下外裤,如果没穿秋裤,她才不想瞎眼睛呢!
    要是脱掉他的外裤就看到一条t—back呢,想想都觉得眼睛疼!
    于是顾盼跑到聂荣的脚边上去,将他的牛仔裤裤脚掀开一些,果不其然,习惯骚操作的聂荣又怎么可能穿秋裤那种保暖品呢!
    顾盼决定:“帮他把皮带解开就好,免得腰上硬邦邦的,硌着难受。”
    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理论经验丰富实践经验为0的美少女,真心没帮男生解过皮带!
    所以根本就搞不清楚那玩意儿是什么样的构造,还以为跟女生的皮带是一样的,有个小锥,按进皮带的小孔里挂住就算是扣好了。
    结果,聂荣的皮带上根本就没有孔!
    呵呵哒,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已经抓住了皮带扣的顾盼,眼睛都快贴上去,她一直在想:“冷静一点,姑娘,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硕士毕业生,你一定可以解决这种生活小难题的!”
    她试着掰动皮带扣上一切好像可以活动的地方,终于,她发现某个扣是活动的!那必然就是机关所在了!
    当聂荣的皮带被顾盼顺利抽出来的时候,她在心里狠狠地感谢了一番受过高等教育的自己,相信科学,没有错的!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是答案!
    家里的温度已经升高了,顾盼刚才急得汗都出来了,此刻连自己的外套都穿不住,她将温暖的羊毛外套脱下来,随手丢在床头上,贴身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非常适合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穿,在满大街以灰黑色为主色调的人群中,她注定要成为最闪耀的那个人。
    顾盼把被子给聂荣盖上,转身出去找家用药箱,一般找到这东西,什么温度计,常规感冒药,退烧药就都齐备了,如果没有,哎,受累,她还得去买。
    不过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感情说差不差,说好不好,见死不救还是做不到,谁让她是个善良的美少女呢,无奈,必须善良。
    聂荣是个把东西收拾得很整齐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算得上是单身男人的楷模,家里居然比顾盼家里都规整,干净。
    他也不请过阿姨,就是自己打扫的,顾盼都有点佩服他了。
    家用药箱就放在客厅里的组合柜里,顾盼提着药箱进去卧室,本来是怀着先量体温再决定下一步吃什么药的轻松心态,毕竟发烧这种事,于大人而言,也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马上就要叫救护车之类的,口服退烧药无效再说都来得及。
    结果顾盼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摔倒在地,她一手扶着门框,心里就是一句:“卧槽……”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聂荣的床上放的是冬被,顾盼给他盖上以后,因为考虑到他是病人,还死命地给他掖到了身下。
    本来他就因为发烧的关系,混身滚烫,还穿着毛衣和外裤,再加冬被和空调,他都快热炸了!
    在顾盼去找药箱的时间里,聂荣完全没清醒,但是他已经凭借生理本能,把贴身的毛衣脱掉了,此刻正展露着精壮的身体,牛仔裤也已经被他脱掉扔到了地板上,一双长腿露出在外,全身上下唯一还穿着的就是一条四角裤。
    顾盼正在想:“还好穿的不是t—back,否则我刚才就已经瞎了。”
    然而,已经脱得不剩什么的聂荣依旧因为自己滚烫的身躯而觉得热,他闭着眼睛地乱抓,大有要脱得一丝不挂的意思。
    顾盼站不稳是有原因的,就算聂荣的身材好到不穿衣服比穿衣服还好看,可是有些部分她并不想看啊!
    她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床边,一把扯过被子,将聂荣除了头以外的地方盖住,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手感不错,好结实,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顾盼咽了一口口水,抬手就给了聂荣一巴掌,他被打疼了,虚虚地睁了一下眼睛,但是脑袋太晕了,没完全醒过来,只是受到了外力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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