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香盘腿坐着,她不敢跟同学们唱反调,也不敢说这里是天堂,毕竟不同的人对“甜”和“苦”的感受度是不一样的,她选择埋头吃。
    那同学给了安陵香一块巧克力,她嗅了嗅,问道:“这是啥?”
    一群人都呆住了,瞬间鸦雀无声,她又嗅了嗅,觉得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袭上来了,又问道:“什么东西啊?味道怪怪的。”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一人试探着说:“巧克力?”
    安陵香听见这三个字,手一抖,巧克力掉在零食堆里,她起身就跑了出去,留下一群姑娘莫名其妙地捡起那块巧克力来嗅了嗅,一人斗胆说:“没臭啊……”
    发巧克力那姑娘的脸都黑了,无力地说:“臭巧克力我还没见过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香香怎么了?”
    “不舒服吗?”
    “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香香不知道什么是巧克力啊!”
    “额……”
    “也……也正常吧,不是人人都爱吃巧克力的。”
    “一点都不正常好吧!chocolate这个单词肯定是都学过的吧!”
    “不是你这么说的啊,我还知道rolls—royce这个单词呢,我见过劳斯莱斯吗?”
    “额……说得对,所以说……”
    “嗯……香香家里可能条件不是很好吧。”
    “是哦,那么瘦呢。”
    “嘘!嘘!小声一点,别讨论这种事情。”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意思是说,大家知道了以后呢,可以多照顾她一点嘛。”
    “难怪哦,之前天天问大家打工的事情呢。”
    “啊!是了,本来以为是有兴趣了解一下,想去体验生活之类的,没想到是生活所迫哦。”
    “那以后要是知道有好的打工机会,记得给她介绍哦。”
    “嗯,她好像连手机都没有,一会儿跟她问问宿舍号码,通信全都靠吼啊。”
    顾盼没留下来参与讨论,安陵香出去的时候,她就跟着跑出去了,跑到宿舍楼右边草丛里才找到她,她蹲在地上,难受得很的样子。
    顾盼担心地抚摸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没事吧?”
    安陵香总觉得有恶心反胃的感觉,但是又吐不出来,就那么伏着干呕了一会儿,难受,头晕目眩的,她一抬手,顾盼就把她扶起来了,她有点贫血,双眼发黑,半天才站稳。
    顾盼见她脸色难看,扶着她往宿舍走,边走边问道:“巧克力过敏啊?”
    安陵香也不清楚,只是反应很剧烈,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敏也不一定,于是说:“可能是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在门口张望着,见到人了,都去帮忙扶,还问是什么情况。
    顾盼只说是过敏了,大家都有点懵逼,还有人闻一下就过敏看的?但是都没有再追问了,只是让她吃别的东西。
    军训结束回到校园里,宿舍早就是分好了的,安陵香回到宿舍里去铺好床就开始列表,她的打工时间安排表必须清晰化了。
    先把时间都合理地利用起来,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能投入学习中去,何况今天的饭都还没着落,离开部队的时候,同学们送了一些零食给她,暂时充饥是可以,但是要吃饱还是得靠吃饭!
    今天是周末,同学们不是出去玩了,就是回家去了,宿舍里就她一个人在,顾盼推门进来的时候,安陵香望着顾盼看了半晌,然后就见她去到对面床的下铺放好自己的被子,开始铺床。
    安陵香这才反应过来:“哎哎,什么情况,盼哥,你不是我们宿舍的啊。”
    顾盼忙得头也没回地说:“睡这张床的姑娘有个好朋友我住的那间宿舍里,她今天上去说想换到那间宿舍去,我们就一起去找了宿管阿姨,手续已经都办妥了,好巧,你也在这个宿舍,那挺好的,等于我的好朋友在这个宿舍里,我换过来不吃亏。”
    安陵香也觉得很巧,高兴得呵呵直笑说:“是啊,是啊,以后天天住在一起,好开心哦。”
    顾盼把床铺好就上去躺了躺,觉得甚美,然后就起身走了。
    安陵香专心做表,不一会儿就闻到有香味,顾盼端着两钵面进来了,滚烫的,食堂刚刚现煮好的,她放在桌上说:“快吃饭咯,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打工。”
    只是一份酸菜面而已,对饿了一天的安陵香而言,简直香得不得了,她忍不住揭开盖子一嗅,妈耶,她已经被酸菜面深度套牢了,别想逃啊!
    伸筷子一搅,下面还有一颗卤蛋埋伏着,简直丰盛到让人想哭,感动啊。
    安陵香呼噜噜吃着面,口齿不清地说:“谢谢啊,盼哥,改天我请你!”
    顾盼担心地说:“你慢点吃,别烫着了,才起锅真的很烫!”
    安陵香顾不得那么多,吸溜吸溜地猛吃,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哪里还管什么烫不烫哦!
    晚上10点多的时候,安陵香回来了,顾盼躺着在看书,一眼看去,见她忙到这么晚回来脸上还有笑容,便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她一边放包包一边说:“晚上给那个孩子多上了半小时的课,他爸爸高兴,多给了我10块钱,哈哈哈哈哈哈,明天我请你吃面!”
    顾盼“嗯”了一声,丢给她一袋坚果说:“吃点碧根果补补脑子。”
    安陵香奇怪地说:“这个补脑吗?真的假的?”
    顾盼又躺回去看书了说:“假的,我就是觉得它的纹路看着像大脑。”
    安陵香笑着剥碧根果,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安陵香双手捧着个小碟子,跑去递给顾盼:“盼哥,这些一点都没有破,完整的哦,给你吃!”
    顾盼一眼看到那碟子里果然都是剥得很完整的碧根果,一个个都是长卵形的,她转脸说:“我不喜欢吃完整的,喜欢吃碎的。”
    那简单啊,安陵香在顾盼的铺上坐着,小碟子放腿上,拿起果子掰碎,顾盼吃一块,她吃一块。
    果子香香甜甜酥酥脆脆的,很是好吃,洗完澡回到宿舍里的姑娘迎面看到这样一幕,说了句:“哎哟我的妈呀,你俩啥时候结婚啊,我准备一下红包。”
    安陵香一听说有红包,双眼放光地问顾盼:“盼哥!你说,什么时候才肯娶我!”
    顾盼悠悠地说:“下辈子吧,这辈子我给不了你性福了。”
    宿舍里爆发出了狂笑,安陵香表示:“好受伤,逼婚失败!”
    在学校洗澡有两种做法,去澡堂打卡洗淋浴或是自己打水到卫生间里冲洗。
    澡堂一次2块钱,安陵香打3毛钱的水就能在卫生间里冲洗了,所以她每次都去开水房里打水来用,因为她就一个水瓶,每次还得再借两个同学的水瓶,吭呲吭呲地跑上两趟打水。
    顾盼差不多摸着规律了之后,每隔一天就会拿着一只红色的塑料桶去水房里提一桶五毛钱的开水回来,开水放在卫生间里,等安陵香吃完了晚饭,就让她去洗澡,水还烫着,比三壶多多了,可以洗得更舒服。
    因为顾盼霸气威武,很会照顾人,又对安陵香特别的好,搞得宿舍里的其他几个姑娘羡慕得厉害,结果盼姐大手一挥说:“你们想让我帮忙打水就直说啊,整那些没用的干啥!”
    女生们作小鸟依人状靠在顾盼身边叽叽喳喳地说:“求宠爱!”
    顾盼宠,挨个儿宠,然后唯一条件就是:“你们对香香好点儿。”
    大家纷纷:“收到~”
    然后失落:“原来她才是你唯一的小可爱~”
    宿舍里住了个本地姑娘,常常思家心切,天天都不想呆在宿舍里,总抱怨食堂的饭菜难吃,宿舍的住宿条件太差,冬冷夏热简直反人类。
    安陵香却总是一脸幸福模样,给啥吃啥,从来不提回家的事情,周末和小长假,只要宿舍不关门,她就是不走,她爱宿舍!她要一直住在宿舍里!
    就在安陵香被顾盼养得长了那么一丢丢肉,脸颊稍微圆了一点的时候,那天上完公开课,她在教学楼底下遇到了安陵鲲鹏。
    好久没见过那些亲戚了,吓得她,反射性地掉头就跑。
    本来安陵鲲鹏也没想要把安陵香怎么样,但是见到堂哥连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跑掉是什么意思咯?
    于是安陵香的衣服领子就被从后面抓住,跑不掉了。
    她知道挣扎不脱,也不想校园里和堂哥起冲突,默默退回来,手上抱着书,眼神怯怯的,不敢看他。
    安陵鲲鹏觉得很没面子,他又不吃人,不是他说,全家人里就他没有动手打过她,她还作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生气。
    于是居高临下地说:“叫人啊。”
    安陵香吞了吞口水,小声叫道:“哥。”
    “没听见。”
    “哥哥。”
    安陵香鲲鹏斜睨着她说:“国庆节也不回家,去哪儿浪了?”
    “没有,跟朋友看了电影而已。”
    “哦,朋友?你还有朋友?”
    安陵鲲鹏爆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就她这又穷又瘦唯唯诺诺的鹌鹑样子,她还能有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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