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香有些惊讶,竟会又这么一天,墨楒白在和她讨论“爱情”这个话题。
    他停顿了一会儿,说起心得体会来:“今天又读到‘我待你好,你也不要不待我好’的时候,觉得双重否定比肯定句来得缠绵百倍。
    你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连和她生气都得要小心翼翼,既不能忍受她残忍地拒绝自己,又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说出过激的话来,将她吓到逃远?”
    如果是在以前,安陵香是不介意和墨楒白好好讨论一番这个话题的,甚至愿意和他一起细细品读朱先生的一腔炙热爱意,可是如今,时机不对了。
    安陵香甚是无情地说:“你以前不懂,以后也不用懂。”
    毕竟她早就不需要他懂了。
    墨楒白望着安陵香的眼睛里满盛着的希冀被她瞬间扑灭了,这让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爱与不爱的区别。
    记得当年她爱他的时候,不管他聊起的是多么无聊的话题,她都愿意仔细地倾听,还试图加入到话题中去,与他互动得很是热闹。
    如今,不管是他尝试开启有趣的话题,还是为了讨好她,研究她感兴趣的内容,然后来和她分享,都被她以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应对着。
    墨楒白很难准确地判断她是习惯了以这样的姿态对待他,还是她压抑了真实情感,故意摆出这样的姿态对他。
    不管她是习惯还是故意,这样的结果都让他感到难过。
    他多想问问她,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可他也知道,她的答案百分之百不会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根本就不敢问。
    四人一行坐着游艇,不疾不徐地回到了岸边的小码头。孩子们很喜欢水,航行的时候玩得特别开心,一路上都在欢喜地看风景。
    靠岸的时候,墨楒白身手矫健地先跳上码头,转身将两个孩子抱了下来,然后去牵安陵香的时候,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有带平底鞋吗?明天要走林间小道,高跟鞋会很累。”
    安陵香十分傲娇地说:“成年以后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平底鞋’这种东西了。”
    明明鞋子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却坚持在任何场合都要穿着高跟鞋,就像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逼迫着自己一定要成熟起来一般,高跟鞋既是她作为大人的标志,又像是她不愿意卸下的武装。
    之前上岛的时候,墨楒白就扶过安陵香一把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也没逞强,将双手都伸了出去,想在他的手上借力,落到码头上去。
    结果墨楒白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伸胳膊搂住了她的腰,抱得紧紧的,然后将她轻轻放在码头上。
    安陵香被吓了一跳,为这突然的亲密动作,为两人多年不曾面对面拥抱过的温热感觉,为这近距离接触带来的心跳加速。
    所幸,当时夕阳的余晖已经不剩多少,天色有些暗,没人看见她羞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神情。
    她的高跟鞋落在木质的码头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一手牵了欧文,不停地和他说话,以此掩盖自己的羞窘和紧张。
    墨楒白有样学样,也牵了墨念的手,慢悠悠地往别墅晃悠过去,墨念疑惑地说:“怎么了,爸爸?”
    平时两父子走路是不会牵手的,忽然这么亲密,墨念还是很高兴的。
    墨楒白解释道:“天黑了,我牵着你走安全一些。”
    墨念心中欢喜,蹦蹦跳跳地走在墨楒白的身边。
    别墅的灯都开了,暖黄的灯光洒向四面八方,远远看着就像一个巨大的多边形灯笼,夜晚的灯光总是给人温暖的感觉,还有一种回到家的归属感。
    晚餐准备了两种,孩子们吃的是肉酱意大利面,大人的食物要丰盛一些,煎羊排和烤鱼。
    墨楒白换过衣服以后,盛情邀请道:“一起去酒窖看看吧。”
    安陵香喜欢酒,一喝就醉这两件事,墨楒白都很清楚。
    孩子们最喜欢探险游戏了,紧张地拿上自己的小电筒,还在考虑要不要戴上安全头盔,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小矿工一样,然后四人在工人的带领下去到了酒窖里。
    孩子对酒可没有兴趣,互相靠很近地小声说着话:“这里好热啊。”
    “味道可真不好闻。”
    “嗯……感觉有点闷闷的。”
    “这里的灯光好暗啊,我们别走散了。”
    墨楒白转悠了一下,抽出一瓶心仪的白葡萄酒说:“这瓶酒用来配烤鱼正好,红酒就由你来挑吧。”
    安陵香不懂酒,反正能藏在墨楒白的酒窖里的货,就是随便拿一瓶出来应该都值她的一个肾,他那么有钱,就不用替他省,于是两手一抽,拿了两瓶红酒出来说:“够吗?”
    墨楒白一挑眉,就他俩呢,喝个三瓶,以他的酒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以安陵香的酒量,喝完应该就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嗯,光是想想这个结果就觉得很期待呢。
    于是墨楒白给工人递了个眼神,意思就是,再多醒两瓶酒。
    酒算什么,钱算什么,安陵香想喝,他一定奉陪到底,让她喝好了为止。
    储存年限越长的酒,需要醒酒的时间也相对更长,所以墨楒白选择在餐桌上喝的那两瓶酒都是近几年产的。
    有孩子在桌上,两人都没放开喝,就只浅尝则止地一样喝了100毫升罢了,纯粹是配菜喝的。
    吃过晚餐,墨楒白招呼道:“我们到天文台去吧,时间刚刚好。”
    农历的下旬,晚上八点左右特别适合观星,因为月亮要在午夜才会升起,这个时候看星星是十分清晰的。
    白天的时候安陵香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像塔的圆顶建筑,此刻被领着走了进去,爬上楼梯,到了顶楼,这才知道那座塔的穹顶是可以打开的,原来是座天文台。
    墨楒白亲自调适望远镜,等调好角度以后,他问两个小朋友:“谁先来啊?”
    墨念率先说:“欧文是客人,客人优先吧。”
    之前墨楒白说墨念很会照顾人,安陵香还在想是怎么个会照顾法,现在一听才知道,还真是个非常暖心的孩子,懂礼貌视大体。
    以欧文这种不争不抢的性子,就算心中很想,也不会跟别人争夺,遇上墨念这种会让他的哥哥,就是最好的际遇。
    墨楒白二话不说,将欧文抱进怀里,一边教他观星,一边给他讲每一个星座的故事。
    欧文饶有兴致地听着,还提了很多问题,两人夜观星座,聊得十分愉快。
    安陵香搂着墨念的肩膀,走到到窗户边,两人一起仰望着漫天的星斗,感慨地说:“真漂亮啊,繁星点点的夜空。”
    墨念倾身靠在安陵香温热的怀里,小声地问她:“安陵阿姨,你认识星座吗?”
    安陵香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认识的星族甚是有限。”
    墨念小小声地和安陵香说着悄悄话:“我也是,总也看不懂哪个星座是哪个星座。”
    安陵香闻言便“噗嗤”一声笑了,贴着他的耳朵问:“怎么了?这件事不能让爸爸知道吗?”
    墨念纠结地说:“我不希望爸爸觉得我很笨,但是我对星座真的没有兴趣,那些神话故事,我一个都记不住。”
    安陵香安抚性地揉着他的头顶说:“这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喜欢可以告诉爸爸啊,他不会强迫你必须和他喜欢一样的东西啦。”
    墨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每次给我讲星星的故事的时候,都会抱着我,其实我很喜欢他抱着我。”
    原来是因为贪恋爸爸的温暖,所以就算对观星没兴趣,也还是会装作喜欢的样子,来博取片刻的亲近。
    安陵香侧身坐在窗台边那片低矮的墙上,将墨念抱在怀里说:“我不会讲星星的故事,但是我可以抱着你。”
    墨念幸福地笑了起来,觉得这个阿姨不仅身上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对他还非常温柔,就像对欧文一样好,真希望可以多见到她,多跟她在一起玩啊。
    墨楒白本来以为欧文会和墨念一样,都只是被动地听他讲故事,结果欧文的问题非常多,说明他听了之后就在思考,继而询问,两人聊得十分投机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时间。
    当墨楒白把欧文放下,准备抱墨念继续观星的时候,孩子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了,于是婉拒了墨楒白的邀请说:“爸爸,我困了,可以回房间去睡觉了吗?”
    今天中午两个孩子都没睡觉,吃完饭就游湖去了,现在九点多,墨念犯困是硬的。
    但欧文却是十足的精神饱满,墨楒白终于理解安陵香为什么要盯住欧文中午要及时睡觉了,看来真是个瞌睡极少的少年。
    四人回到住的那栋屋子,安陵香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一个大浴缸,刚好一边坐一个孩子,双腿互相抵着,两人正在泡澡,顺便玩耍,这时候有工人进来帮忙洗澡。
    孩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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