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开心地说:“当然,我是很厉害的,我已经学会很多新词语了!”
    两个大人表扬了欧文好学的精神,他马上提出了疑问;“妈妈,你今天为什么要说我是三岁半呢?我明明已经四岁了啊。”
    安陵香顿时无言了,她在纠结是回避这个问题还是撒谎解决,结果聂荣适时地说:“是实岁和虚岁的区别,只是说法不同,不影响你已经四岁的事实。”
    欧文没听懂,但是他困了,眼皮开始打架,就没有刨根问底,聂荣刚刚将车开进城,欧文就已经睡着了。
    八点多的城区车还很多,聂荣放慢了车速,跟安陵香谈事情:“你跟他说了孩子是我的?”
    安陵香应道:“嗯,那天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知道我还有个孩子,我一急,就记得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说辞,我只能按照那个设定讲。”
    聂荣冷静地说:“说实在的,我没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
    你说这个城市这么大,你回来得也很低调,我以为他知道你回来的消息起码也得是半年或是一年以后了,哪曾想,不到半个月你就成了他的下属,而他还知道了欧文的存在。”
    安陵香强作镇定地说:“早知道还是晚知道都没有区别,不过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提前发生罢了,上次他就知道我有孩子,我还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面对这样的‘事实’,他就改口叫我聂夫人了,我觉得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局面,并且面对了现实。
    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要简单得多,毕竟生活不是连续剧,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反转的故事,你不要太担心了。”
    不得不说,“聂夫人”这个称呼,不管在任何时候听来,都让聂荣感到十分舒心,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聂荣就不死心地问道:“上次你没答应我的求婚是不是我的方法不对?”
    安陵香茫然地说:“什么方法?”
    聂荣有些懊恼地说:“我最近受到了启发,求婚应该是有套路和桥段的,要慢慢地让你走进我的部署里,这样才是万无一失的。”
    安陵香更懵圈了,疑惑地“啊?”了一声。
    聂荣不死心地问道:“如果上次我问你戒指贵不贵的话,你会说贵吗?”
    安陵香秒答道:“我会说‘不知道’或是‘还好’吧。”
    聂荣的喉头涌起一口血,差点就狗带了。
    安陵香感到车内的气氛有点凝滞,于是主动解释道:“抱歉,因为某人以前十分喜欢买特别浮夸的大号宝石送给我,所以在我眼里那些珠宝不过是打造得漂亮一些的石头罢了。
    我对珠宝一直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但它们实在是太贵了,所以我每次戴都是小心翼翼的,怕丢,这就导致我很不喜欢珠宝。”
    聂荣垂死挣扎道:“所以你根本就不给我撩是吗?”
    安陵香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就像最美的味道只会出现在第一次吃到的时候一样,我没办法改变过去的经历,就不会轻易地被惊艳到了。”
    聂荣这下是完全地卒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仇富过!
    安陵香下车的时候好心提醒到:“荣大爷,以你的条件要追任何女生都很够了,拿出真心应对就好,不要再学什么土味情话了,那对你来说是减分的,你只是站在那里,就算不说话,都够有魅力的了。”
    聂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望着她说:“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追?”
    安陵香轻笑起来说:“因为时间早就不对了。”
    她说得那样自然轻巧,聂荣知道,那就是一直存在于她心里的答案,任何时候说起来,都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安陵香一直表现出来的就是对聂荣的感激,聂荣很清楚这一点,对于他的感情,她甚至有千百种拒绝的方式。
    聂荣常常觉得安陵香真是个神人,竟然可以把感情分得那么清楚,好像每一种不同的感情都有单独的收纳区一样的井水不犯河水,永远不会交汇在一起。
    所谓的日久生情,所谓的靠真心感动对方,在她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真是个理智得过分的女人!
    都说人在痛苦的时候,才会思考人生,聂荣何止是思考人生,他最近被安陵香的夺命连环全方位拒绝逼得就差立定成佛了。
    在此刻,他终于顿悟,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我本来可以。”
    他心中千回百转地想着:“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会这么爱你,一定会管住我自己。”
    可是自从那一步错了以后,步步都是不对的了。
    第二天休息,安陵香本想和欧文在家里度过快乐的二人世界,没想到顾盼突然到访,带着一大包零食和笑脸上门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安陵香实在没办法不让顾盼进门。
    于是二人世界就变成了三人世界,安陵香一边处理水果招待客人,一边问道:“周末不出去浪,跑来我这里干嘛?年纪轻轻的单身美女没人约的吗?”
    顾盼一甩长发,骄傲地说:“想约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是随便就给人约的吗?当然是来看我的小男朋友了~你好啊,欧文~”
    安陵香刚切好水果,直接端着水晶盘,拿着刀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顾盼吓得连调戏美少年都顾不上了,双脚往沙发上一缩,紧紧抱着一个抱枕,一副拼命自保的防御模样。
    欧文没听懂两个大人在说什么,眨巴着大眼睛,善意地提醒道:“妈咪,小心你手上的刀,不要对着人,很危险的。”
    顾盼当时的感觉就是:“我家小男朋友的修养真是太好了!这么小就会保护我了,男友力max!”
    当然这话顾盼才不敢说呢,被安陵香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拽着她的头发一顿打吧?整天觊觎人家的花美男小少年什么的,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嘛!
    吃过水果以后,安陵香想给欧文做点富含营养的菜,想做蒸菜,工序多,耗时长,于是交代顾盼道:“你陪欧文玩吧,我去做饭给你们吃。”
    顾盼嘿然一笑说:“包在我身上啊!”
    让她和欧文独处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高兴了!天职!
    于是那位长发的大美女顾盼,去楼上卧室里拿了安陵香的夹子,将头发随意地挽起来,固定住,跪趴在地上和欧文一起玩积木和玩具。
    安陵香听见客厅里传来的英文对话就惆怅地摇了摇头:“这中文什么时候才能练得起来啊,都已经身在中国了,怎么中文环境还是这么可遇不可求的呢!”
    待到安陵香把蒸菜都处理好了,放上蒸锅里蒸起来的时候,出来客厅一看,顾盼居然和欧文在下象棋。
    那盒棋是聂荣送给欧文的,因为安陵香十分不擅长下棋,所以一直没人陪欧文玩。
    顾盼的象棋下得还行,此刻她正在教欧文如何摆棋子,什么“马走日,象飞田,炮打隔山”的口诀,顾盼说一句,欧文就跟着念一句,把安陵香给欣慰的:“终于在用中文对话了!感动!”
    顾盼先教棋子上的字,然后教棋子的摆放位置,最后教口诀,在欧文快速通过了以上三点之后,顾盼说:“那我们来下一局吧。”
    欧文忽然不安地看了顾盼一眼,腼腆地笑了起来,说:“我有点紧张了。”
    顾盼嘿然一笑,揉了揉欧文柔软的头发说:“不怕,我会让着你的!”
    欧文开心地问道:“你会让我赢吗?”
    顾盼认真地说:“宝贝,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下棋的过程,你好好思考,想方设法地防守或是进攻,不管最后是输是赢,享受这个过程就好了。”
    欧文听得似懂非懂的,不过却记住了顾盼说的话。
    第一次下象棋,欧文的口诀尚且没有记得很熟练,也不大会运用,但是他知道不能悔棋,所以看着自己的棋子一颗一颗地被顾盼吃掉了,大大的眼睛里蓄上了泪水,却始终忍着没有哭出来,在眼泪快要满溢出来的时候,他抬手一下抹掉了,坚强地将那一局棋下完了,果然输得很彻底。
    顾盼已经让欧文很多了,几乎没有主动进攻,每次欧文下了一手,她都会给他讲棋,与其说是两军对垒,不如说是顾盼在传道受业解惑。
    但就算是教学式地下了一局棋,学的时候自己一直在输这件事依旧很不愉快,欧文以四岁的年龄,也很难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他一边谨记着“输赢并不重要”,一边难过得泛泪。
    终于下完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安陵香倾身将欧文抱在怀里,问道:“下棋好玩吗?”
    欧文的鼻子一酸,终是哭了出来,他扑在安陵香的怀里,伤心地说:“不好玩。”
    那声音,委屈得不行了。
    顾盼有些过意不去,歉疚地望着那个伤心地哭泣着的孩子。
    安陵香抚摸着他小小的背,温柔地说:“我觉得你表现得非常棒,不仅记住了棋子,学会了规则,还很有棋品哦。
    你知道,顾盼阿姨比你大那么多岁,棋下得比你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练习了很多年,而你是第一次下棋,还不够熟练,只要你多加练习,就会比顾盼阿姨更厉害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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