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的时间是季苹定的,斗法的地点便由老杜决定。地点很秘密,在秃顶子山脚下,一处废弃的老屋里。
    据说以前有个开发商打算利用此地的旅游资源,建一些别墅的商品房,结果建一半就破产了,留下好几栋破房子在山林深处,一般没有人来。
    约定在晚上九点。
    我们到的时候,老屋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老杜这边带着助手杜伟,杜伟平时不言不语,关键时候真敢干,忠心护主,那没得话说。在他眼里,老杜这个叔叔就是天一样的存在。
    季苹这边只有她自己,不过她不是空手来的,大包小卷拿的不少东西,铺了一地。
    除了他们两伙人,我居然看到了上次来找我们打鬼胎的娘俩,她们也到了场。奇怪,这种场合让她们来干什么?
    丁四看到这对儿娘俩,脸色不好看。他心里有鬼,怕自己挑拨两伙人打仗这件事露出来,幸好这对娘俩心事重重,没怎么太注意我们。
    丁四藏在丁老爷子身后,若隐若现,不敢出头。
    丁老爷子是这次斗法的公证人,看着娘俩直皱着眉头:“你们怎么把外人叫来了?不怕伤及无辜吗?“
    季苹道:“老丁,是这么回事。这对娘俩一开始找我看事,后来不知怎么想的,杜家人搞鬼吧,把她们挖走了。”
    老杜冷笑:“你怎么不说自己狮子大开口?这么个小案子,你要人家孤儿寡母的三千块钱,良心是不是让狗叼走了?就你这样,也配出堂看事?!”
    季苹大怒,指着老杜的鼻子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祖宗都骂出来了。
    我在后面满头是汗,拜鬼堂的人都这么乖戾吗,性情如此古怪。
    丁老爷子劝来劝去,两伙人都快动手了,丁老爷子火了重重一吼:“行了!你们听不听我的,不听我的,我马上掉头就走,你们死不死的,死一个就少一个祸害!”
    两伙人终于静下来,老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季苹头发也披散了,她本来就五十多岁了,黑头发里杂着很多白发,此时散下来挡着半拉脸,看起来跟厉鬼差不多。
    丁老爷子道:“你们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是真能打嘴仗打明白,今天也用不着斗法了。孰是孰非不讨论,你们就告诉我,想怎么斗吧?”
    老杜用手抚着胸口,先念了首诗:“不气不气,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倘若生气中他计,气出病来无人替。“等念叨完了,这才说道:“因为不能生死相斗,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苦主请到了现场,我们两人当场给她打鬼胎。谁顺顺利利把鬼胎打下来,谁赢。“
    说罢,他对娘俩里的妈妈说:“大妹子,这次斗法,我们就不收你钱了,免费替你女儿打鬼胎。”
    女人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只要不收钱就好。”
    丁老爷子道:“你们商定好了吗,赢了怎么讲,输了怎么讲?”
    老杜呲着牙笑:“我们杜家要是赢了,不会痛打落水狗的,要求不过分,姓季的从此离开秃顶子山,爱上哪上哪,这里不欢迎她。”
    季苹大怒:“我也是这个条件:我如果赢了,姓杜的滚出秃顶子山,从此在我眼前消失!”
    两伙人说着说着又要打起来,丁老爷子无奈:“好了好了,你们说好就好。”
    这时丁四眼珠子一转,忍不住从后面转出来:“这个斗法有弊端啊。”
    “怎么讲?”季苹歪着眼看他。
    丁四道:“假如是老杜先打鬼胎,顺利打下来了,而老季还没有出手,那算谁赢呢?”
    娘俩看过来,妈妈指着丁四说:“怎么是你……”
    丁四赶忙抢下话头:“我就是有这个疑问,你们看看怎么解决。”
    季苹冷笑:”你怎么就知道老杜能把这个鬼胎顺利打下来?我吃点亏,让他先打。“
    丁四还要说什么,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摇摇头,人家两伙人都没什么异议,你在这叭叭叭说什么。
    丁老爷子瞪了丁四一眼:“回去!有你什么事。”然后咳嗽一声:“既然双方达成了协议,就按这个来吧。什么时候开始?”
    “稍等。”老杜说:“官面的人还没来,必须在他们的监督下才能进行。”
    大家这么干等着,两伙人都是仇人,自然没有话说,我们这边是公正的第三方,也没法和他们聊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相当凝重。山区里天黑的早。老屋里越来越暗,让人透不过气。
    好在斗法现场别的可能缺,但蜡烛有的是。众人把带来的蜡烛拿出来,在废弃房间的周围点燃了数根,现场总算亮了起来,可怎么看怎么古怪,和西方神秘教会搞祭祀一样。
    又等了片刻外面有脚步声,有手电光照进来,有人在破窗的外面探头进来:“呦,真有人啊。”
    他们绕过窗户从正门走了进来,这是两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穿着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常年搞农村工作的干部。
    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屋里的一切,老杜赶紧过来握手:“李干部,王干部,你们终于来了。”
    两个干部互相看看,笑着说:”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出马仙儿斗法,算是开了眼界。有句话说在明面上,你们怎么搞都没关系,但是不能互相伤害,事情扯大了我们肯定是要叫停的,还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丁老爷子和两个干部握握手简单介绍了一下,清清嗓子朗声道:“好了,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按照你们既定的办法来斗法吧。”
    老杜走出来道:“我先来。”他到娘俩的身旁,轻声说:“大妹子,你先在一旁休息,让你女儿听我指挥,我给她打鬼胎。”
    他来到女孩面前,问道:“姑娘,你怎么称呼来着?”
    女孩低低地说:“师傅,我叫叶瑄。”
    老杜说:”来,别害怕,你把肚皮上的衣服撩起来。“
    女孩垂着头半天没动地方,季苹用大家能听见的声音冷哼:“老流氓。新娶个媳妇没玩够,跑这儿又调戏小姑娘来了。”
    老杜大怒:“现在是我做法事,你能不能把臭嘴闭上!”
    季苹正要说什么,丁老爷子赶紧道:“老季,再说话就给你一次警告。”
    季苹还算讲究,没和丁老爷子顶嘴,冷冷一哼,抱着肩膀看着。
    这个叫叶瑄的女孩磨叽半天,慢慢解开衣服,从下面撩上来,撩到一半就停了手,当然不可能让她上半身都看光。
    所有人借着蜡烛的微光都看到,女孩的肚皮已经隆起来了,像是三月怀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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