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蹙着小巧的眉心娇俏的笑了笑,问他,“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秦玖抬起头很不自然得对舒安扯了扯唇角,却说出一句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小姐今天很漂亮,那支白茶花,也很美。”
    她笑起来,朝着镜子里看了眼妆容精致,她也确实认为是比之自己每一次宴会、每一次定妆都要漂亮。
    “poem听了你的夸奖会很高兴,这支山茶花是他的杰作!”
    “哦!”秦玖干巴巴的应了声,点点头说,“是很好看。”
    “好了阿玖,就算没有准备礼物我也不会生气,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她走向他,准备伸出双臂拥抱他的时候,他却在不经意间向后退了一步,头深深的埋在胸前,一股沉寂的气息,霎时占据了整间化妆间。
    舒安停在半路,死死的盯着秦玖那简直是致哀的动作,一动不动。
    “小姐,很抱歉,我必须告诉你,楚先生的飞机在回程遭遇空难,至今下落不明。”
    空难,下落不明。
    舒安的脑子里,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概念,她觉得秦玖说的话正从她的意识里散开,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她好像听不懂呢?什么空难,什么下落不明,他说的是谁,是秦慕笙?
    “呵!”舒安笑了笑,却立刻敛起笑容,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在剧烈的痛着,仿佛被什么生生的扯开一道口子,她抬起头看向仍旧低着头的秦玖,从胸腔里勉强发出个声音,“秦玖,你,你别伤心,我相信,以秦慕笙的能力,他一定会,会活着。”对,秦慕笙遭遇空难了,她得去告诉楚云端,让他想想办法。
    舒安拉开门朝外面走去,可是脚才迈出去一步就撞在某个胸膛上。她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眼前这张冷酷的脸,突然就笑了,转过身指着秦慕笙对秦玖说,“阿玖,你胡说什么呢,真吓人,你看,秦慕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吗,他哪里,哪里有什么空难?”
    她的手,忽而被身后的人握住了。
    舒安身子一顿,猛地转过身抽自己的手,可是秦慕笙紧紧握着一点也不给她机会,但她好像全然感觉不到疼,疯了似的往出抽,甚至弯下身去咬秦慕笙的手,秦慕笙阴沉的脸白了几分,却丝毫没有动,任由她的牙齿镶嵌进他手上的肉,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血从他的肉里溢出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舒安咬的实在痛得受不了,只好放弃。
    她胆怯的看了看秦慕笙,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过去,“秦慕笙,你,你让秦玖胡说八道什么,他说你死了,说你空难。”
    干涩的唇片里,隐隐的透出一丝血迹,是刚刚咬破秦慕笙的手被她咽下去的血,从齿缝里溢出来。
    秦慕笙抬起手,轻轻替她擦掉唇边的血。阴沉的眸光里含着一丝疼痛的疼惜,他把她带进化妆间,对秦玖打个了手势让他暂时出去。舒安望着秦玖离开的背影,突然跳起来尽量和秦慕笙拉开距离,“你要干什么!”
    秦慕笙笑了笑,拉着她到化妆镜前坐下来,笑道,“孤男寡女,你说做什么?”
    舒安的眼睛倏忽瞪得老大。
    “秦慕笙,你真是个禽兽,难怪连秦玖都咒你死!”
    她又开始用力抽自己的手,可是这一次,却被秦慕笙握得生疼,他猛地站起来将她转身压在梳妆台边上,单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的凝着她的眼睛,将他眼里的熊熊怒火全部让她看的清楚。
    “季舒安,你给我听清楚,是楚云端遭遇空难,生死、下落,不明!”
    他一字一顿的,把每个字都变成冷酷的刀子插进舒安的胸口。
    她瞪大着眼睛,精致的妆容遮不住苍白的脸,嘴唇颤抖着,雪白着脸盯着秦慕笙,瞳孔散开,里面是大片大片的空白。秦慕笙的心,痛了痛,那种怪异的痛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暂时想躲开舒安彻底绝望的目光。可是下一秒,他的耳朵里就听到了她的尖叫。
    “你胡说,秦慕笙,你胡说!”
    她喘息着,疯了似的推搡着他,“秦慕笙,你疯了,你疯了才会说这些话!不是云端,不是他,他答应过我会回来参加婚礼,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从来都没有爽约!我明白了,秦慕笙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是你把他劫持了让他不能来参加婚礼是不是?秦慕笙,你混蛋,你畜生!你得不到我,就来破坏我的婚礼,你怎么这么混蛋,这么混蛋!”
    啪!
    她脸上挨了一巴掌,偏着脸,眼里的泪一滴滴的落在化妆桌上,映着她惨白的脸。
    秦慕笙收回手闭上眼睛离开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一字一顿得冷声说,“季舒安,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
    她转过脸,恨意从她眼里一点点朝着秦慕笙迸发出来。
    “秦慕笙,我清醒的很。云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一句话都不留给我的消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正如你所说,他遇到危险,回不来了。可是即使如此,秦慕笙,你照样得不到我,所以你放了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放?”秦慕笙森冷的泛出一抹笑意,他笑了很久,那股冷渗进了舒安的身体,然后他慢慢的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季舒安,你以为我想要得到你,就要劫持楚云端才能做得到?”
    她的身子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她想起那天他拿着枪对着楚云端,他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杀了他!他果然杀了他,什么空难,什么失踪,都是骗人的,全部都是!
    就连那天她从霍夫人庄园回来时候遇到的事情也肯定是秦慕笙自导自演,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么巧的从天而降?可笑,可笑她居然还感激他,居然还觉得对不起他!
    啪!
    她扬起手,将那个巴掌还给秦慕笙。
    他一动不动的挨了她那个巴掌,将她的手腕抓住,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简直如同地狱里的修罗般可怕,他将她向梳妆台逼了逼,她的腿被梳妆台隔得生疼,手腕也被他握得几乎要断了。
    “够了季舒安,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幻想给我收回来!想清楚你该怎么面对外面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
    “怎么面对?”舒安从胸腔里发出声冷笑,她反问,“秦慕笙,你应该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了吧?你不会让我去说的,因为我会告诉他们实话,你,秦慕笙,在我的婚礼前,害死了我的丈夫!”
    “畜生,禽兽。”她愤怒的喃喃着,全然不顾秦慕笙已经铁青的脸色和被怒火点燃的双眸,清楚的吐出每一个字,“难怪你姓秦,原来是禽兽的禽,呵,还真是搭配你的名字?秦慕笙,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死,老天真是不公平,不,老天是公平的,你害死了云端,总有一天,你也会死,你也会遭遇空难……”
    啪!
    这个耳光重的在舒安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红肿的印记,秦慕笙的胸口简直要爆发出来,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彻底裂开了,鲜血淋漓的流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在来的这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安慰她的方式,他甚至不敢亲自走到她面前告诉她楚云端遇难的信息,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到她伤心、痛苦甚至于绝望。这些,他都全部准备好了,他宁愿去看她为了别的男人痛苦,宁愿在此时抱住她,让她为那个男人哭。可是他想不到,大概死也想不到,她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误会了他,甚至诅咒他!他更不能接受在她得知楚云端死的消息之后,居然第一时间把楚云端的名字换做他的……
    可笑,实在是可笑,可笑他疯了似的亲自赶到现场,疯了似的派人去寻找楚云端,为的不过是在她婚礼前尽量给她一个交代。
    他换来的,却是她无情的诅咒,是她以简直鄙夷的目光看待他……
    他秦慕笙,就是个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的禽兽!
    禽兽,好,他今天就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禽兽!
    舒安摔倒在梳妆台下,跪坐在地上。她的心很痛,痛到没办法指挥其他地方动一动。
    秦慕笙一粒一粒解开上衣的扣子,将外套扔在椅背上,俯身,将她的身子扯起来,压在梳妆台的桌面上。
    “季舒安,你刚刚骂我什么?”他笑了笑,自嘲的重复了她刚刚的话,“禽兽、畜生,是吧?”
    她没有言语,沉痛让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然而下一刻,撕拉一声,从她珍贵的礼服上发出,空气中露出她雪白的一片身子。舒安猛地转过脸,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被撕开的衣服,疯了似的扬起两只手扑向秦慕笙。
    “禽兽、禽兽,你撕了我的礼服,你撕了我的礼服,这是云端给我的礼服,你赔,你赔!”
    “好啊!”“我不仅陪你一件婚纱,还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手下再次用力,又是撕拉几声,她的裙子被扯得七零八落,洁白羽毛般的落在地上。
    瞬间,脑子清醒了几分。
    “秦慕笙,秦慕笙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秦慕笙像是被她逗笑了,单手挑起她的下颌,将她的身子逼到梳妆台边上,她霎时羞愤的满脸通红,却听到他说,“你不是骂我禽兽畜生吗?我现在就要做点禽兽和畜生该做的事情。否则,枉费你这般诅咒我。”
    不,不,他不能那么做,这是她和云端的婚礼,她不能让他碰她的身体,否则云端回来的话,否则……
    “啊!”
    舒安尖叫一声,身下已是一片冰凉,然而她还没得来得及发出第二个声音,嘴唇就被秦慕笙带着强烈男性气息的唇片封住,只能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直到那血顺着她的唇角落下来,秦慕笙才离开给了她一线缓和的机会。
    她胸口不住的颤抖着。
    “混蛋,禽兽,秦慕笙,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哑着嗓子颤抖的哭泣着,泪水从眼眶里断线似的掉下来砸进秦慕笙的头发里,他吮够了那片甜美,抬起头单手托起她的下颌让她对着他扬起小脸儿,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放开你?”他嗤笑了声,道,“那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我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吗,今天我就告诉你,我是如何不择手段!”
    他将她向后一推,松开她的双手,舒安的后脑勺砰的落在木头上,摔得头晕眼花,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下的一片清凉把她从迷糊中唤醒。
    “不……”她虚软的喊着想起身。
    “不,不要!”
    她颤抖着喘着,瞪大一双无助的双眸哀求得望着秦慕笙,不断摇头着,“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啊!”
    一行清泪从她眼眸里滑落而出。
    感觉到那道阻碍,秦慕笙蹙着眉宇微微停了一下,舒安趁着他停下的这片刻极力挪动身子想要离开,可是立刻,就被秦慕笙再次压下来,他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冷嘲道,“处女膜修复?季舒安,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她羞愤的顿时满脸通红,提着口气凄然哀求得望着他,“秦慕笙,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好不容易才……”
    “你、不、配。”
    秦慕笙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在她震惊的双眸中将一句几乎置他死地的话抛出。
    “季舒安,别忘了,你曾经多么下贱的在我身下婉转承欢,你是我的情妇,你以为楚云端会要这样的你吗?做一个手术,你就能嫁入豪门?做梦吧季舒安,你不配!”
    云端,就是因为这样,今天的婚礼你宁愿消失也不愿意见我吗?是因为你知道从前的舒安原来是那样,所以,所以才会骗我?
    对不起云端,我不想骗你,我之所以从来不提起从前,是真的怕,怕你嫌我脏,嫌我配不上你……
    舒安在床上坐了整整三天,不眠不休,水米不进。秦慕笙骂过她,打过她,威胁过她,无济于事。
    第三天秦慕笙带着一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进来递到她面前,“不是想死吗?自裁吧!”
    她开了一枪,却没有死,那颗子弹射穿了秦慕笙的左臂。她盯着他被鲜血染得湿透的胳膊,手中的枪坠落在地上,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闯入房间抱着秦慕笙哭叫着‘爸爸’的时候,她的意识仿佛才回到脑海里。
    跳下床跌跌撞撞的扑到他面前,那句‘为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被一双小手推得踉跄坐在地上。
    “你走,走开!你为什么要欺负我爸爸!”
    舒安震惊而茫然的望着那双日夜梦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深深的厌恶,心口的某个疼痛终于被撕扯开,鲜血从皮肉里涌出来,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看着那小小的孩子抱着秦慕笙哭泣,却连说句话的能力都没有。
    “囡囡!”秦慕笙强忍着痛喝道,没有受伤的胳膊抓起她送到舒安面前,“给妈妈道歉!”
    “她不是我妈妈,囡囡没有妈妈!”
    囡囡仇恨的大眼睛瞪着舒安,大声重复,“囡囡没有妈妈!”
    秦慕笙扬起巴掌朝着囡囡的小脸儿就是一下,“你再敢说一次,立刻给妈妈道歉!”
    “我不,我就不,囡囡没有妈妈,囡囡只有阿姨,没有妈妈!”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刺进舒安的心口,泪水从她眼角落下来,她浑然不觉,只是望着魂牵梦萦的小小身影,哪怕她说的话再刺心,可是见到她的喜悦掩盖了一切,哪怕是被她恨着,可以看到她,她心里依旧是欢喜的。
    房间里涌入了很多人,秦玖站在门口将房间里的情况检视了片刻,沉默着走到秦慕笙身边扶起他,“先生,你需要去医院。”
    秦慕笙点了下头,看向舒安,哑着嗓音道,“现在知道了吧,死很可怕!”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囡囡留给你。”他留下这句话就跟着秦玖出去,囡囡立刻爬起来跟上去,完全没有留在舒安身边的意愿。
    房门关上,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在床上睡了两天,起来吃饭、洗澡。舒安第一次下楼,却发现公寓里冷清的很,若非铺着地毯,一定能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她推开每个房间的门,都是空的。
    “夫人,先生和小小姐都在医院!”
    佣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告诉她。
    医院?是了,她把秦慕笙打伤了,他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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