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铃,收卷。
    杨彩秋带着一一和意意等在门口。
    楚一一已经是个九岁的大姑娘了。梳着整齐的辫子,眉眼弯弯笑的可爱,瞧见爸爸出来了,连忙拉着走路还不太快的意意奔到楚越的面前。
    楚越收起自己的小背包,单手抱起了意意,另一只手揉了揉一一的脑袋,牵着她往外面走去。
    见了楚越,杨彩秋也忙着上前询问:“考的怎么样?”
    楚越点点头:“还行,算不得太难。”
    刚这么说完,楚捷就跟着楚越的身后出来了。
    脑袋耷拉的要命,听见楚越的话,连忙支棱起来:“哥你说的是人话吗?这还叫不太难?这题我都没写完!!!好难啊!我还是不适合念书,我觉得我那工作真的挺好的,真的,大学,没必要念,真的没必要。”
    说着还肯定的冲楚越点了点脑袋。
    气的楚越差点儿没锤他。
    要说楚越和楚捷两兄弟参加高考,可算是大河村里面的大新闻。
    大河村附近的几个大队,只有知青或者应届的学生报名要参加高考,唯独大河村,出了楚越这兄弟俩。当时楚越要报名的时候,安满穗差点儿把手上的饭盒给摔了。
    多惊人,这村儿里面谁不知道楚越也就是小学毕业的文化,就这样的文化水平,还好意思高考,都不够丢人的。
    不过这村里面的事儿都是一个人知道一万个人也就知道了。
    楚越在这两年经常拿凌教授留下来的那本小小的练习册给楚捷讲题,楚捷又是个没啥心眼儿的,有人问就说,以至于到最后楚越刚报名没多长时间,村里面口口相传出来了,说是当初那两个住牛棚的给楚越开了小灶。
    不知道多少人在家里面后悔的断了肠。
    谁知道这高考还能恢复,谁知道这老教授还有这个用处,要是知道,他们也能给教授送点儿温暖什么的,要说人家楚越聪明呢,这点儿就拎的清楚了。
    村里面怎么传楚越尚且还不太知道,他和楚捷刚结束考试,就火急火燎的回到了招待所。
    考试的考点儿离家里面太远,来来回回的折腾不太方便。这些年来楚越也算攒下了不少的钱,偶尔奢侈一把也算不得十分的心疼,总算找到了一点儿以往当皇帝的感觉了。
    这回趁着高考,把杨彩秋和家里面的两个孩子都带来了城里面,他和楚捷考试,杨彩秋就带着两个孩子并上一个楚源到处溜溜。
    楚源那完完全全就是自己不要脸,在皇宫里呆腻了,想方设法出来玩儿。
    这么些年在楚越几乎变态的培训计划上,好不容易把这个不思进取的儿子培养成了勉强能够上任当个皇帝的程度就撒手不管了。楚源就间歇性的偶尔会发散一下懒癌属性,冲亲爱的父皇撒娇打滚儿什么的。
    这会儿看见楚越出来往招待所走,左边右边都牵着孩子,见小女儿走的不稳当,还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楚源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地位不太稳了。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楚源还是慢慢的学会了要点脸。不好意思直接撒泼打滚,只能暗搓搓是上前,抱住楚一一。
    “父皇,你看你,怎么能偏心呢,厚此薄彼。怎么之抱小宝不抱我们一一宝贝?”
    说着目光闪烁,见到楚越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不自在的转了目光。
    楚一一看着这个小叔叔一脸莫名其妙。
    她是大孩子了,不愿意人抱着。那是小孩才做的事情。
    楚一一从楚源的怀抱中挣扎下来。
    楚源轻咳嗽两声,打散尴尬的气氛。
    抱着小女儿,楚越看向楚源,瞧着人了都走远了,哼了声:“瞧你那点儿出息。”
    楚源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头。
    在招待所收拾好了,洗洗涮涮之后,楚越大手一挥,带着这几个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么多年,这可是杨彩秋并上两个闺女都没来过的地儿。
    因为家里面条件虽然好转,但是也经不住这么糟蹋,钱啊票啊都没攒多少。
    杨彩秋带着女儿们逛了两天,从前的习惯使然,她也不敢带孩子们去高消费的地方,哪怕手里面拿着楚越给她的一笔“巨款”。
    国营饭店这两年越发傲气,楚越点了一盘子红烧肉,两个小炒还有几碗米饭,服务员不情不愿的把东西端过来。
    白瓷的盘子响亮的砸在桌子上。
    杨彩秋是第一次来,只敢在人家走了的时候悄悄对楚越说:“这饭店好不像样子呀。菜也少,这边的人也很厉害。我要是开个饭店,肯定不这样。”
    楚越笑了笑:“行啊,回头要是允许了,你去开一个,让我们见识见识。”
    杨彩秋:“那当然,我烧饭烧的比饭店还好呢。”
    一共点了三盘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最终都没有吃饭。
    也可能是楚越对这个地方不熟悉,找到的这个国营饭店不对劲。
    不过出于节约粮食的想法,一行人还是将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了。
    这些菜晚上回到家跟着青菜土豆煮一煮又是一顿饭。
    国不可一日无君,吃了饭楚源就被楚越压着赶回去批奏折了。
    楚越则带着楚捷还有媳妇闺女收拾收拾行李回了家。
    没想到,还没进家门,就在村口碰见了楚大哥。
    第70章 、楚进
    楚越去参加高考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到底是传到了楚进的耳朵里。
    或许楚老太是对这个二儿子是有一丁点的恻隐之心,自从上次和楚越摊开来说了一回之后就不再和楚越楚捷兄弟俩来往了。
    虽说他们俩也得按时按点儿的给楚老爷子和楚老太交孝敬钱,但是总归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楚进却没有楚老太的不好意思。他从小受偏爱受惯了,没什么诸如不好意思之类的感觉。
    见楚越带着楚捷回来了,膀大腰圆的身子立马挡在了楚越的面前。
    “喂,听说你参加那什么狗屁高考了?”
    楚越不想理他,当没看到,继续往前走。
    楚进不依不依:“你这他妈的翻脸不认人是不是?你既然能去参加高考,那肯定是钱没少挣,来,给我点儿花花!”
    楚进心里面的账算的清楚的很。
    高考复习就得买书买笔,高考还要住招待所,还要在县里面吃吃喝喝。
    虽说好长时间没有联系,却并不妨碍楚进认为,楚越已经成为一个有钱人的事实。
    说着,就抓过楚越的背包,上手翻了起来。
    楚越有点惊讶,但也没被吓到,拽着没松手。
    他这些年一直有好好锻炼身体,干活念书,自然是楚进那个被楚老太惯坏了的大儿子比不了的。
    楚进拽了好几下,愣生生的没有从楚越身上把背包拽下来。
    楚越的眼神冷淡的看着他。楚进心里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阵心虚。
    也不知道怎么了,从那年开始,家里面那个一直任劳任怨的二弟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楚进觉得就是那次翻地干活儿让楚越的逆反心理上来了,为此没少在家里面埋怨楚老太太。
    他松开了手,虽然被吓到了,但还是梗着脖子,大声道:“都是一家的兄弟你给我看看里头有啥能怎么样!”
    说着就去拽楚捷的包。
    楚越他惹不起,那眼神看的人发毛,但是楚捷他还是招惹的起的。
    楚捷那就是个混子,能有个啥力气。而且自己是长兄,底下一个弟弟不听话就算了,另一个小的,肯定得听他的话。
    没成想,楚捷也不是个好招惹的。
    这要是抢东西的是楚越或者是三娃,楚捷都不带停顿的,肯定巴巴的就给双手奉上了。
    但是这抢的人是楚进。
    让他给?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叭。
    楚捷自认为自己可不像二哥脾气那么好,当下就窜儿了。
    “楚进你干啥玩意呢?要钱自己赚跟我们兄弟俩这儿跟要饭的似的,你是个废物吗?”
    楚捷这么一说,楚进原来还略微有点不自在,这会儿全没了,理直气壮挺胸。
    “长兄如父听过吗?老子是你哥,你就得给老子!老些年不着家,不都是老子照顾爹妈!”
    “都去高考,考个屁,到时候还不是得从土里面刨食儿!”
    “告诉你们,别惹老子不高兴!赶紧该给钱给钱,要是我不高兴,你们就算考上了,我也得在领导面前多说说,不孝子好些年不着家,我看你这大学上个屁!”
    楚进自以为找到了楚越和楚捷的名门,开始说话还小声点儿,后来越说越有底气,最后干脆都嚷起来了。
    楚捷从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可是这回,没等着楚捷动手,楚进的脑袋就被安满穗重重的拿搪瓷杯子敲了。
    “你小子他奶奶的说什么胡话呢!”
    安满穗气急。
    上午公社开大会,刚表扬完他们村报名高考的人最多,都超过了知青,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属大拇指的。
    他还得了个新的搪瓷杯当奖励,捧着爱的没法儿,没成想回来还没进村,就听见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是着急。
    楚进和楚老太一样也不一样。
    一样的是俩人一样的嚣张跋扈,都是这村里面难缠且歪理一堆的难搞的人。
    不一样的是,楚老太仗着自己个岁数大,无论谁上门说什么,她都不在意,该骂街还骂街。
    楚进有点儿分人。
    平时本事无论多大,遇到安满穗,何会计这种管事儿的,他就立马缩回去。
    他可不傻,聪明着呢。
    这些人能决定他往后到底能不能接着这么懒懒散散的活下去。
    “我这不是和几个弟弟闹着玩呢!安书记您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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