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手下原本就比赤凤国少得多,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杀人,就算要杀也得等平安回去之后再说。所以纳兰明昭此举不过是吓唬吓唬这些人而已,根本没打算大开杀戒。见众人跪地哀求,他也就顺水推舟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先把这笔帐给你们记上,将来有机会将功赎罪!否则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宫定斩不饶!”
    众侍卫大喜,一天爬起身一边连声称谢:“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当下众人不再多说,侍卫们立刻哗啦啦分成三组,各自去找各自的主子不提。不过听纳兰明昭方才的话,事情已经完成,难道他们已经得到那股神秘力量了吗?众侍卫自然不敢找死去问各自的主子,只好在私底下悄悄询问同伴,想知道当时得到神秘力量的时候是何等的壮观。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原来那股神秘力量根本就不存在,难怪主子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原来忙活了半天,竟然是竹篮打水,镜中望月?既然这样,以后做事还是千万小心些才好,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成为主子们的出气筒、泄愤的对象。
    通过机关又走出雪地之后,接下来的这段行程就比较安全了,所以,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众人养足了精神,早上起来又饱饱地吃了顿饭,这才一鼓作气往山下走去。随着山势越来越平坦,山路也越来越好走,因此众人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下午,众人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回头仰望高耸入云的布拉吉尔峰,各人心中的感觉自是不尽相同。纳兰明昭等人自是失望,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对这布拉吉尔峰也越加的讨厌起来。
    不过对云墨染而言,这趟布拉吉尔峰之行虽然没有替赫连苍宁取得神秘力量好助他尽快夺回江山,但是却意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也算是收获不小。何况她还从凤隐族人的手中得到了墨晶。其实之前,云墨染那句话并不是骗人的,因为她已经预感到在不久的将来,这墨晶一定会起到任何人包括赫连苍宁在内都意想不到的神奇的作用。
    然而不管如何,这趟原本充满希望但却注定以失望结束的旅程总算是结束了,不管是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总算是到了离开的时候,所以最后回头看了布拉吉尔峰一眼,众人便终于真正地踏上了归程。
    一路走回到桃源镇附近,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因为考虑到离开桃源镇之后将会有很长的一段路都找不到粮食和水源,所以众人暂时在隐蔽的地方安营扎寨,等天黑以后好如法炮制,再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到镇上的商户家中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银两,然后带走一些粮食好一路上补充体力。自然,水源的问题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镇上有很多水井,所以他们只需要趁着夜色把随身携带的所有水囊全部装得装的满满当当,便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第二天一早天刚朦朦亮,众人便起床吃过早饭,然后收拾行李继续往回赶。虽然这一路上过荒野、过草地、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遇到的困难仍然不少,但是因为他们是沿原路返回,所以遇到的这些困难在来的路上已经全部遇到过了。而且根据云墨染传授的方法,他们已经可以比较得心应手的应付遇到的任何困难了,这一路下来倒也走得十分顺利,至少再没有人把命丢在半路。
    就这样一路跋涉,他们终于又来到了鬼魅之都的边缘。虽然纳兰明昭等人早已商议好要在半路对云墨染下手,好除掉这个祸患,但是,赫连苍宁似乎早已窥破了他们的意思,所以一路之上,赫连苍宁都把云墨染看得紧紧的,无论做什么都不让他落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所以纳兰明昭等人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当然这个结果也在纳兰明昭等人的意料之中。毕竟十九皇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本身的武功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要强,云墨染又是他最在乎的人,如果说这一路上处处破绽,他们随时都有机会将云墨染置于死地,那才是咄咄怪事。因此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他们反倒要反复地酌量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既然暂时没有机会下手,纳兰明昭等人只好暂时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如何安全通过鬼魅之都上。尽管来得时候他们就是从鬼魅之都穿过来的,可是这鬼魅之都毕竟不比别处,你见识过的那些危险,不代表你再一次遇上的时候就能够得心应手地处理,比如说行军蚁等等。
    还有,即使再一次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们自问也绝对没有本事做斑羚飞渡那样高难度的动作。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反而更加不敢造次,即使有机会也不敢对云墨染下手了,无论如何都要等安全地通过鬼魅之都再说。
    虽然鬼魅之都内危机重重,但是有云墨染在,而且如今众人对她的话是惟命是从,因此一路行来居然十分顺利,并未遇到太大的麻烦。如此这般连续前行了两个月左右,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鬼魅之都的边缘,根据周围熟悉的景物判断,再过两三天他们便可以成功地走出这片杀机四伏的密林了,而只要走出鬼魅之都,他们就算是彻底摆脱了危机,再也不需要云墨染来带路了,只可惜……
    夜,月华如水。
    尽管鬼魅之都内树木参天,繁茂的枝叶几乎将整片森林遮得密不透风,但仍有不少月光透过树缝,在林中的空地上撒下了斑驳的影子。按照惯例,四国照旧各自占据一隅,避嫌一般彼此隔得很远。远远看到云墨染转头与赫连苍宁说着什么,安陵风漓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十九皇叔居然把云墨染拴在腰带上保护着,让我们找不到丝毫机会下手,算他本事大。”
    “哼!”安陵舞月又妒又恨,“本来以为她在布拉吉尔峰峰顶舍弃肉身,打开那股神秘力量,从此消失。谁知道……真是可恶,那股神秘力量怎么就不存在呢?如今可没有办法让她消失了……咦?快看,她要去做什么?”
    安陵风漓回头一看,才发现云墨染正站起身并且转身向一旁走去,身边竟然并没有任何人跟随,她独自一人很快消失在了一旁的密林中。看到这一幕,安陵舞月突然不怀好意地阴笑起来:“皇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安陵风漓挑唇冷笑了一声:“别傻了,十九皇叔不会让云墨染一个人落单的,无论她去哪里他都会在一旁保护。”
    安陵舞月不服气地说:“才没有,你看十九皇叔根本就没有动,也没有跟上去。”
    安陵风漓闻言,转头一看才发现赫连苍宁果然一动不动,但是却仍然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虽然十九皇叔坐着没有动,但是旁边也必定有其他的人就近保护。”
    这样?可恶!安陵舞月只好悻悻然地住了口,发疯一般狠命地摔打着手中的树枝,把所有的怒气和恨意都发泄在了上面。一旁的安陵织星听到声音,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纳兰明昭突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看到他的样子,安陵风漓不由心中一动,也立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点头打了声招呼:“原来是明昭太子,快请坐。”
    纳兰明昭点头为礼,在安陵风漓身边坐了下来,眼睛在看着火堆,嘴里却悄声说道:“你看到云墨染去什么地方了吗?”
    “看到了,”安陵风漓点了点头,“她往那边的密林去了,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纳兰明昭一声冷笑,眼睛里陡然射出了冰冷的光芒:“那你知道她到那边去做什么吗?”
    “做什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安陵风漓依然没有任何兴致,“不管她去做什么,身边都一定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是没有机会下手的。”
    “那可未必,”纳兰明昭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那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我刚才在溪水中洗了洗手往回走的时候,正好发现云墨染站在那条小溪边,正在宽衣解带……”
    “宽衣解带?”安陵风漓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她要在那小溪里……沐浴?”
    “不错,正是如此,”纳兰明昭点了点头,“所以,这个时候她的身边应该是没有人的,否则十九皇叔怎会坐在那边不动?”
    “哦,怪不得呢……”安陵风漓了然的地点了点头,原来云墨染去那边是要在小溪中沐浴的,她与赫连苍宁虽然已经两情相悦,但毕竟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赫连苍宁自然不可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连赫连苍宁都不能看到的东西,其他人当然更不能看到了。而赤凤国这次随行的侍从只有男子,没有女子,当然更不能找人伺候,只好让云墨染一个人去了。如此说来,这果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趁着云墨染正在沐浴,毫无防备的时候……
    想到此,安陵风漓心中不由一阵兴奋,忙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
    纳兰明昭点了点头,将声音压得更低:“你不觉得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吗?再过两三天我们就可以走出鬼魅之都,而一旦出了鬼魅之都,再往前不远就是曼陀国的国境,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办法再下手了。”
    “这一点我也知道,”安陵风漓有些丧气地答应了一声,“可是,你确定云墨染这个时候一定是一个人吗?万一有人躲在暗中保护她呢?那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吗?要是被十九皇叔知道我们竟然暗中刺杀云墨染,那我们还想活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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