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她是白痴?”安陵风漓眉头紧皱,冷笑不止,“在当时的情况下,除了我们三国的人,根本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云来客栈下手!云墨染就算真的是白痴也能想到这一点!”
    “那就更不应该了!”安陵织星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当时那件事明明是三国一同所为,云墨染为何单单报复咱们梦羽国一家?”
    “谁知道?”安陵风漓疲惫地坐了下来,“或许她是想报复曼陀和雪雏两国的,只不过还未曾来得及下手,先拿梦羽国开刀了而已。”
    安陵织星闻言又怔了一下,接着不由紧张起来:“既然如此,咱们要不要提醒曼陀和雪雏两国小心提防云墨染的报复?免得他们跟咱们一样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安陵风漓又冷笑了一声,心下其实也十分彷徨无措,“这件事云墨染做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有太大的破绽。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去提醒两国提防云墨染,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是心虚,是在欲盖弥彰!”
    这么说,如今他们是冤死也无人偿命了?
    安陵织星闻言颇有些欲哭无泪之感,一直沉默的安陵风啸突然好奇地开了口:“太子哥哥,你们曾经杀了圣女的人?为什么?”
    安陵风漓与安陵织星对视一眼,齐齐地沉默下来。为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而当初那场偷袭,纯粹是白忙活一场。
    安陵风漓的猜测大多数都是正确的,唯一不正确的一点便是,这个撒下药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墨染。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练成凤啸九天,因此一旦遇到这种只有高手才能做到的事,便自然而然地将她排除在外了而已。
    同样不知凤啸九天的自然还有赫连苍宁,是以回到帐篷中之后,他第一句话便问道:“是谁在暗中帮你?”
    早知自己玩儿的这些猫腻瞒不过赫连苍宁,云墨染根本不曾打算抵赖,却故意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谁?谁帮我做什么了?”
    “还想瞒我?”赫连苍宁一声冷笑,“安陵织星和安陵舞月没有说谎,她们虽然看到了你的药方,但因为对你的敌意,她们根本不曾加以重视,更不可能照方配制药物缝制香囊!他们的人身上散发出的药味,根本就是你的搞的鬼,是不是?”
    云墨染沉默片刻,一笑点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他们的人身上并没有香囊,只是衣服上沾了些药物的粉末。我料定安陵风漓绝对不敢让人搜他们的身,偏要叫他哑巴吃黄连,打落门牙和血吞!如今曼陀与雪雏二国应该对梦羽国心存不满和戒备了,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代价?”赫连苍宁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明白了,你这样做是为了给冬槐他们报仇,是不是?”
    “是。”云墨染毫不避讳地点头,“五条无辜的人命啊,我怎么可能就那么算了?之前一直不曾找到机会,这一次……”
    这一次换赫连苍宁沉默。许久之后,他才接着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不说什么。不过……还是刚才的问题:是谁在暗中帮你把药物撒到了他们的衣服上?”
    哪有谁?不过是我自己而已。云墨染淡淡地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赫连苍宁已经接着说道:“不要告诉我没有人帮你,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那些人无一不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而令他们毫无所觉!告诉我,是谁?”
    云墨染自是不愿欺骗赫连苍宁,但她更不愿冒冒失失地让赫连苍宁知道她已经练成凤啸九天,便有些踌躇起来:“我……”
    赫连苍宁看她半晌,一直不曾得到想要的回答,眼神不由微微一凝:“怎么,信不过我?”
    “自然不是!”云墨染立刻摇头,突然略有些诡异地笑了笑,“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是君门主……”
    “君莫问?绝不可能!”赫连苍宁立刻变了脸色,“云儿,你果真如此信不过我?好,就当我没问!”
    君莫问便是赫连苍宁,赫连苍宁便是君莫问,赫连苍宁知道自己绝不曾插手这件事,可是云墨染却告诉他是君莫问在背后相助,摆明了便是还不曾全心全意地相信他,让他如何不失望?
    一句“绝不可能”同样令云墨染微微变了脸色,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宁皇叔方才说……绝不可能?你既不知是谁人在背后助我,又怎知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君门主?”
    赫连苍宁的身躯微微一僵,瞬间恢复正常,快得令云墨染来不及察觉便淡淡地说道:“自然不是他。因为此人既然能够瞒过连我在内的所有人,足以说明他的功力远在我之上。而君莫问的功力却与我在伯仲之间,并不比我高明多少,若他果真就在附近助你,我绝无可能毫无察觉!”
    这个解释似乎完全合情合理,云墨染不自觉地点头,疑心登时消了大半:“原来如此……可你又怎知君门主不曾练成什么绝世神功……”
    赫连苍宁闻言,转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笑说道:“云儿,我有此一问也不过是为你担心,你不愿说便算了,何苦欺骗我呢?我对你可曾有过坏心吗?”
    云墨染不由赧然地红了脸:“对不起,我对你也没有坏心,只是……”
    “不必再说,我不会逼你。”赫连苍宁摆手阻止了她,“如果你能确定这个人绝不会害你,现在便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相信你的判断。”
    那个人便是我自己,难道我会自己害自己吗?云墨染心中感动,立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确定,她不会害我,更不会害你!否则,我这条命赔给你!”
    赫连苍宁微微一笑:“我只要你的人和你的心,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可惜,如今……”
    说着,他上身一倾将云墨染搂在了怀中,火热的双唇随即落下,准确无误地含住了她的樱唇,稍解相思之苦。刚刚欺骗了赫连苍宁一下,云墨染心中有愧,立刻乖巧地抬手搂住了他,任他予取予求。
    好险,险些让她知道我便是君莫问……
    好险,险些让他知道我已练成凤啸九天……
    这二人虽已认定彼此,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但却又同时有着自己的秘密,抑或说是不得已的苦衷。或许等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交换彼此的秘密之时,才真正到了心心相印的地步。
    为尽量少耽误一些时间,曼陀与雪雏两国的动作都异常迅速,以最快的速度购齐了所需的物品。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男子,并不精于女红,但事出非常,且并不需要将香囊缝制得如何美观,是以两国所有人均一起动手缝制。
    梦羽国虽然被云墨染设计坑了一把,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已经缝制好了香囊,但实际上不过是衣服上沾了一些药物的粉末而已。为了保证不被鬼魅之都的毒虫伤害,他们只得想法设法找医道高手弄清了药物中的成分,并秘密缝制香囊不提。
    如此昼夜不停地忙碌,两日之后,香囊终于全部缝制完毕。这日一早,四国之人便起床收拾行装,准备往鬼魅之都进发。
    一干手下都在打包裹,安陵风漓一眼看到云墨染正独自站在一旁望着远方出神,登时怒意满腔:因为她的陷害,这两天曼陀与雪雏两国都视梦羽国的人如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根本已将梦羽国排斥在了三国的阵营之外!若是继续如此下去,岂有梦羽国的好果子吃?
    万一等拿到那股神秘力量之后,三国再一致对外……那么神秘力量的分配便会由原先的一分为四变成一分为三,这对任何一国而言,都是一种不可抵挡的诱惑!
    想到随之而来的严重后果,安陵织星不由浑身一哆嗦,越发恼恨起云墨染的心机深沉来!虽然如今的焰之大陆是四国的天下,四国早已言明互不侵犯,共享富贵,但若一着不慎,便很容易令天阳国的悲剧在梦羽国身上重演!身为梦羽国太子,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不能令曼陀与雪雏两国与梦羽国一心,至少也不能让他们与赤凤国联手对付梦羽国!
    安陵风漓一咬牙,立刻不动声色地靠到了云墨染的身边,冷笑一声说道:“七小姐,你好高明的手段啊,佩服!”
    云墨染扭头看了他一眼,满脸无辜:“风漓太子此言何意?墨染不明白。”
    “不明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安陵风漓冷笑不止,“我的手下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香囊,只不过是衣服上沾了一些药粉而已!七小姐敢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废话,事情是我做的,我当然知道。云墨染无声冷笑,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太子手下身上既然没有香囊,那日为何不敢让人搜身?若是当众搜一搜的话,岂不就可以还太子清白了?”
    “你……”安陵风漓气得脸色铁青,却偏偏无言反驳,不得不咬牙说道:“七小姐,我知道要想得到那股神秘力量,必须依靠你的帮助。但请七小姐不要因为这样便……要知道,凡事不可做绝,否则……”
    “原来风漓太子也知道凡事不可做绝吗?”云墨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眸中只剩一片冰冷的仇恨,“那么当初风漓太子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这句话、可曾想到过今日的局面?”
    安陵风漓一怔,居然被云墨染眸中的恨意惊得倒退了一步,口中却恍然大悟一般将惊叫起来:“啊!你……你果然是为了当日的事!可是你知不知道,当日的事并非梦羽国一人所为,而是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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