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苍宁倒是愣了一下,眸中随即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早晚是我的人了,你的身子不给我看给谁看?还有,你方才对我又抱又亲,占了那么多便宜,不用还的吗?”
    云墨染闻言,双颊登时红得如霞似火,羞不可抑制。可是因为那句“早晚是我的人了”,却又令她觉得无比受用:这么久以来,赫连苍宁总算当着她的面如此坦诚地承认了他的心意,岂不令她安心雀跃?
    “我……我不是故意的……”云墨染垂下了眼睑,乖乖认错,“你也知道我方才中了春药嘛,我是身不由己……”
    “哦?”赫连苍宁淡淡地挑了挑双眉,语气淡然,“你的意思是说,你之所以有兴趣对我又抱又亲,只不过是因为中了春药?那若是没有中春药……”
    “若是没有中春药,我会占你更多便宜。”云墨染微微一笑,大胆地反击,“宁皇叔你要知道,你这个人本身,比春药更能令人为你疯狂。”
    赫连苍宁微微有些错愕地盯着云墨染娇俏无双的脸,片刻之后突然挑唇一笑:“是吗?那你倒说说,你还想占我什么便宜?”
    看得出赫连苍宁并没有生气,云墨染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可以示范给你看,不过……用不用还啊?”
    赫连苍宁摇头:“这次不用还,示范给我看。”
    “好。”云墨染点头,把手放在了赫连苍宁的腿上,并慢慢向上移动,“比如……这个……”
    虽然从未允许任何人如此“肆无忌惮”地碰触过自己,对于云墨染的大胆犯上,赫连苍宁的眸中却只有淡淡的纵容和宠溺。可是面对他如山泉般清冽的目光,云墨染却无处遁形一般收回了手,面红耳赤地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轻薄……”
    “算你收手及时,你若真敢继续,看我怎么收拾你!”赫连苍宁神色不动,语气中的警告之意却不是假的,“我对你的心意你懂,因此开玩笑可以,但必须有个度。”
    云墨染乖乖点头:“是,我记着了。”
    “记着便好,先把衣服穿上。”赫连苍宁站起身,背对着云墨染,“他们还都在外面,等你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墨染哪里还敢耽搁,立刻起身将衣服穿好,赫连苍宁便将洛天扬等人都叫了进来。赫连苍宁既然不隐瞒这些人,云墨染自不会有所顾忌,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到赫连苍穹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云墨染,赫连苍宁眸子一厉,无声冷笑:赫连苍穹,你这样做,是要逼我提前动手吗?
    我只是想不到,曾经发誓大事未成之前绝不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我,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我曾经以为已经将自己的心锁得足够紧,绝对不会轻易为任何人动心。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不过是因为让我动心的那个人还未曾出现而已。一旦出现,我便无力回天……
    觉察到赫连苍宁的气息骤然改变,洛天扬立刻轻轻一握他的手:“王爷……”
    “我知道。”赫连苍宁反手握了他一下,接着便轻轻甩开他的手说了下去,“云墨染,你方才说,当你第二次返回寝宫的时候,皇上便已经安歇,因此命你自行返回?”
    “是的。”明知究竟怎么回事,云墨染却丝毫不动声色,“本来我还在想着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脱身,并且不得罪皇上,谁知道……”
    “这没道理。”赫连苍宁立刻摇头,“皇上既然……对你志在必得,又怎么会在接近成功的时候放弃?除非……有什么要事发生。”
    哪里有什么要事?不过是我偷偷把掺了春药的茶水换给了他,又偷偷把皇后放到了他的床上,让他顾不上找我的麻烦了而已。云墨染暗中冷笑,面上依然如常:“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真的有什么国家大事发生也说不定。”
    赫连苍宁依然觉得事情蹊跷得很,一时却也猜不透其中的原委,只得转而说道:“无论如何,此次你算是有惊无险,那么接下来我们便来算算帐好了。云墨染,我曾要你在入宫之前知会我一声,我好做个安排,免得你吃亏……”
    “我知道啊!”云墨染抢着打断了他的话,“入宫之前,我的确去找你了,可是你不在……”
    “我不在,天扬在,无求他们也在。”赫连苍宁看她一眼,意即“理由不成立,驳回上诉”,“你只需告诉他们任何一人,便不会……”
    “我不能。”云墨染摇头,目光在洛天扬等人的脸上一一划过,“皇上召见我所为何事你也知道,若是因此与皇上起了冲突,我无论怎样都无妨,却万万不能连累小王爷和无求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几人闻言均感意外,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洛天扬更是微微一笑说道:“你肯求助于王爷,却不肯求助于我们,也就是说,你怕连累我们,却不怕连累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云墨染笑了笑,眸中光华毕现:“意思便是,我待宁皇叔,与待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这句话并不如何动听,甚至算不上什么海誓山盟,可是对于赫连苍宁这种心性的人来说,却无疑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听千万倍:我待宁皇叔与待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便是说对我来说,宁皇叔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所以,有资格与我同生共死的人,是宁皇叔。
    许久之后,洛天扬才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得好。王爷,我真羡慕你。”
    “不必。”赫连苍宁摇头,“早晚你也会与我一样。”
    洛天扬笑:“承您吉言,但愿如此。”
    点点头,赫连苍宁接着说道:“皇上未达目的,必定不肯罢休,而且如今看来,皇上今日派我出城公干,只怕也是为了调虎离山。因此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云墨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云墨染叹了口气:“是,我明白。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不在乎。”赫连苍宁抿了抿唇,试图打消她的后顾之忧,“我知道你又要说不愿成为我的累赘之类的话,我只想告诉你,你不是我的累赘,从来都不是。所以你放心,我会让皇上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事到如今,云墨染还能说什么?只不过多叹一口气罢了。
    此事既定,赫连苍宁便命所有人离开,各自回房休息。待众人离开之后,他也站起了身:“时候不早了,你先歇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此刻的云墨染只觉得满心疲惫。之前为了应付三国公主,她已是身心俱疲,后来好不容易令三人知难而退,本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谁知却又迎来了更棘手的对手。而且对于赫连苍穹这个帝王,她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小心与他周旋,怎么令她心烦意乱?
    尤其是经过了今晚这样的波折,她对赫连苍宁的依恋空前强烈起来,此刻她只希望赫连苍宁能够留下来陪陪她……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轻轻抱抱她就好。在这种强烈念头的驱使下,她居然行动先于意识地开了口:“宁皇叔!”
    赫连苍宁脚步一顿:“嗯?”
    “呃……”接触到那清凉的目光,云墨染所有的勇气突然烟消云散,尴尬得移开了视线,“呃……没……没事了……”
    从来不会猜女儿家的心事,赫连苍宁不由微微一皱眉头。可是回想起云墨染方才那充满眷恋的眼神,他顿时了然,走回床前坐了下来:“我陪陪你?”
    “好啊!呃……”云墨染迫不及待地点头,继而赧然地红了脸,“其实……其实我没关系,你……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也好……”
    赫连苍宁懒得听她客气,干脆手臂一伸将她搂在了怀中,爱怜地抚摸着她如云的乌黑长发:“在这里便不能休息了吗?难道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何况我若要做,你也拒绝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云墨染将脸蛋埋在他的肩窝,瓮声瓮气地说着,“我只是不希望你觉得我在恃宠逞骄……”
    赫连苍宁似乎轻轻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宠你,就不怕你仗着我的宠无法无天。你就算把这玉王府翻过来,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云墨染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更紧地贴在了赫连苍宁的怀中,轻嗅他身上的清香,顿觉无比安心,赫连苍穹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云墨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苍生门主君莫问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她记得那次被纳兰明薇以刺杀二皇子的罪名抓走,赫连苍宁赶去天牢相救,却又绝口不承认是为了她,还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令她无比伤心。
    就在那晚,君莫问出现在云来客栈,她也是这般趴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一直哭得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之后心情便畅快了许多……
    照理说她绝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不设防的,但是如今回忆起来,她却突然发觉原来那不过是因为,君莫问的怀抱与赫连苍宁的怀抱一样,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和气息……
    “在想什么,那么专心?”见她久久不曾开口,赫连苍宁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云墨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本能地回答了一句:“君门主……”
    “君莫问?”赫连苍宁的身体微微一僵,眸中的神情也跟着变了,甚至连语气里都有了一丝明显的异样,“你跟我在一起,却在想另一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样的时候想起他?”
    “呃……”云墨染陡然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连连摇头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突然觉得这样靠在你怀里的感觉与靠在他怀里的感觉挺像的,让我觉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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