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的脸,为何与那幅画像中的女子如此相像?照年龄算起来,七小姐自然绝不可能是“她”,难道……七小姐与那个人之前存在着某种不难猜测的关系吗?真的吗?
    东陵飞晔的反应,全部落入了赫连苍宁的眼中,因为他根本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东陵飞晔,而且正是因为他之前曾经掉落的画像。他倒要看看,当东陵飞晔发现云墨染与画像中的女子容貌相似时究竟会有何反应,而此刻,他的反应显然并不正常。
    倘若画中人真的是他的心上人,那么此刻见到心上人出现,他的表情中应该充满了惊喜和兴奋。可是此刻的东陵飞晔,脸上的表情却与惊喜无关,而且还惨白了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见到了心上人的样子。
    显然,那日他的确在撒谎。赫连苍宁暗中冷笑,移开了视线。
    若问纳兰明蔷与安陵织星此刻的感受,二人的回答必定只有一句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二人本意是想借此机会狠狠羞辱羞辱云墨染,并借舆论的压力让赫连苍宁不得不放弃这个丑八怪,可是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这张脸居然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一时间,两人张口结舌,震惊而无语,居然忘了给自己找个台阶迅速下台,就那般呆呆地瞪着云墨染美玉无瑕的脸,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看到二人脸上的僵硬,云墨染微微一笑,风华绝代:“请二位公主示下。”
    “啊……啊!你……”纳兰明蔷首先回过了神,原本镇定的脸上却一片惊慌,“你的脸……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明明……云墨染!你这是欺君之罪!”
    纳兰明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刻便想到了这个唯一的台阶。然而云墨染方才做了那么多铺垫,防的就是这一手,因此立刻便讽刺般笑了笑:“方才墨染说的那些,公主不曾听清吗?不知这欺君之罪又从何而来?”
    “你……”纳兰明蔷的脸迅速涨得通红,简直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可是……可……可……”
    此时的云墨染身穿皇叔正妃朝服,头戴金凤钗,容颜绝美无双,气质尊贵如仙。纳兰明蔷与安陵织星虽华装盛服,却灰头土脸,气急败坏,宛如两只斗败的公鸡。如此局势之下,还需众人做什么评判吗?根本就是高下立见!若有人说这两人比云墨染更有资格做玉王妃,除非他的眼睛瞎了。
    意识到这一点,纳兰明蔷与安陵织星心下惶急,正要想办法找回一点颜面,云墨染已经上前几步说道:“墨染脸上的胎记并未彻底去除,不宜长久展露于人前,请问两位公主:墨染能否重新戴上面具?”
    好!好!我巴不得。
    纳兰明蔷立刻点头,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准……准了!”
    “多谢公主!”云墨染从赫连苍宁手中取过面具,对着赫连苍穹屈膝施礼,“墨染告退!”
    倾城容颜重新隐没在面具之后,众人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紧跟着便是“哄”的一声,千余人的宴会现场仿佛开了锅,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自兴奋得面红耳赤,盯着云墨染舍不得移开目光。
    真是太意想不到了!传言中丑陋不堪的七小姐居然如此清丽绝俗,天下无双!而且……七小姐虽然口口声声说胎记并未彻底去除,然她的脸上明明毫无瑕疵,比羊脂玉更洁白无瑕,哪里有什么淡淡的印了?
    紧跟着,赫连苍宁也退后落座,留下纳兰明蔷和安陵织星站在当地,脸色阵红阵白,好不尴尬。方才是她们定要与云墨染一比高低,让众人做什么评判。可是如今呢?以云墨染的气质风韵,她们根本不必比,就已经惨败无疑了!可笑她们还不自量力,结果自取其辱……
    直到此时,被这罕见的美色所惑的赫连苍穹才终于缓过一口气,贪恋不已地看了看云墨染,他也不愿让雪雏和梦羽两国太过丢脸,忙笑呵呵地说道:“原来云墨染脸上的胎记果真去得差不多了,终于恢复了本来面貌,实在可喜可贺。呃……两位公主想必已经累了,便请入座喝杯水酒如何?”
    二人如获大赦,忙拿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了声谢,接着逃命似的回到了座中,一直到宴席结束都不曾再说一个字。两人均知,此番这个脸算是丢大了!云墨染,本公主与你不死不休。
    而赫连苍穹,从此刻起一直到宴席结束,他的全副心神都落在了云墨染的身上,再也无心其他,眼前始终晃动着那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脸……
    就在一片或惊艳、或兴奋、或恼怒、或妒恨的纠缠中,寿宴总算是顺利结束。君臣尽欢之后,众人各自散去,每个人在离去之时却都无一例外地多看了云墨染几眼,无不期盼着再一次领略她的绝世容颜。
    赫连苍穹险些控制不住将云墨染带回宫中“彻夜长谈”,然则众目睽睽之下,他却实在不敢造次,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心下却在不停地盘算着。
    “此番你可得意了?风华无双,无人争锋……”马车内,赫连苍宁转头瞧着窗外,口中淡淡地说着。
    云墨染一抿唇,继而苦笑:“若不是为了你,我绝不会如此张扬。我岂不知绝色从来是祸水?此番在人前展露真容,麻烦只怕就离我不远了。宁皇叔,你若怕麻烦,我……”
    “旁人带来的麻烦我避之唯恐不及。”赫连苍宁姿势不动,语气淡然,“若是你带来的麻烦,我照单全收。”
    云墨染心中一甜,眸有促狭:“那就多谢了。宁皇叔请放心,若是我带来的麻烦,我会尽量自己解决。”
    赫连苍宁回头看她一眼,懒得多说。沉吟片刻之后,他终于回过身正视着云墨染,眉头微微一皱:“云墨染,方才你露出真容之时,你可曾发现谁的反应最不寻常?”
    “东陵飞晔。”云墨染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这个名字,“其他人看到我的脸,只会被这副皮囊迷惑。可是东陵飞晔却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惊,脸色都变得苍白。很显然,他应该是绝没有想到我的容貌竟会与那幅互相中的女子如此相像,因而才会……”
    倒是想不到云墨染居然立刻就将东陵飞映的反应与那幅画像联系了起来,赫连苍宁眸有赞许之色,点头说道:“不错,我也这样认为。而且从他的反应中我们可以看出,那幅画像中的女子绝不可能是他的心上人,而另有秘密。至于这秘密是什么……如今我们还不得而知。”
    云墨染沉默,片刻之后叹了口气:“如此说来,这世上果真有与我如此相像之人?看来真正的巧合虽然少之又少,却并非绝对没有……”
    “世事本就无绝对,倒也并不奇怪。”赫连苍宁又看她一眼,眸有深意,“不过如今我最担心的并非这件事,而是……”
    赫连苍穹。
    他方才看云墨染的眼神太赤裸裸了,那根本已经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急欲得到的女人时才会有的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赫连苍宁与云墨染毕竟没有正式的婚约,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赫连苍穹开口索要云墨染,他怎能拒绝?
    若是拒绝,万一引来帝王一怒,赫连苍宁该如何应付?他并非没有实力与赫连苍穹一战,只是如今时机并未完全成熟,万一战败,牵连的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性命!多年的苦心经营,难道竟要断送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绝色,真的只能成为祸水?
    但若为了保存实力、成就千秋大业,就只能牺牲这个唯一令自己心动的女子?若是赢得天下的代价是输掉她,这样的胜利可真的有意义?若是无人分享,纵使拥有整座焰之大陆又如何?
    见他迟迟不曾开口,云墨染略觉疑惑:“而是什么?”
    “嗯?没什么。”赫连苍宁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东陵飞晔的反应的确不寻常,不过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不能轻举妄动,且看他会有什么举动再说。”
    云墨染点头:“三国使者团入赤凤国乃是为贺寿而来,如今寿宴已经结束,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收拾行装回国了吧?他会有什么举动呢?”
    赫连苍宁抿唇不语。种种迹象表明,三国使者团此次入赤凤国绝不仅仅是为了贺寿,而必定另有图谋。而且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应该并没有达到,因此他们只怕不会那么容易离开。
    马车很快驶入玉王府。二人下车之后,风无求等四人站在车前,盯着赫连苍穹与云墨染傻笑不停,为王爷终于觅得心上人而高兴。王爷独自一人寂寞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佳人相伴了。
    云墨染看得奇怪,不由眉头一皱:“你们笑什么?”
    “没什么。”风无求摇头,笑得越发见牙不见眼,“阡陌哥很厉害。”
    “我?”阡陌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阡陌哥之前也未见过姑娘真容。”花无痕配合默契地接上,“可是仅凭王爷的一句话,阡陌哥便推测出姑娘美如仙子……”
    云墨染闻言登时大感兴趣:“真的?阡陌,是句什么话?”
    阡陌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我有吗?”
    “有的。”雪无伤站出来指认,“你亲口说的,说听到王爷对姑娘说:未经我的允许,你的真容只有我能见……这句话说明,姑娘美如仙子……”
    阡陌愣了一下,恍然忆起他似乎果真这样说过,但……偷偷瞄了瞄面无表情的赫连苍宁,他仰天打了个哈哈:“其实……这是个误会啦……属下当时并非有意偷听,只是王爷说话之前不曾打招呼,属下来不及掩上耳朵,结果不小心听到……想必王爷不会怪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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