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几位还不放心?”云墨染放开洛天扬的手,眸中的神色更加悠然,“如此说来,几位竟是连小王爷都信不过了?”
    “你……”东陵飞晴大怒,狠狠地瞪着云墨染,“我们自然信得过师父,我警告你少来挑拨离间!师父不会上你的当的!”
    云墨染点头:“既如此,几位请。几位已经说过菜中的毒乃是墨染下的,如今墨染也已经告诉了几位解毒之法,几位还等什么?”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旁观的众人中智商比较高一点的已经隐隐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映飞根本不给他们继续看戏的机会,便让冬槐等人把他们请了出去,接着门窗紧闭,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
    纳兰明蔷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云墨染身上,倒是不曾注意到这些。眼看着事情正向着与她们的期望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三人自是急得要死:看来这番罪是白受了,不过这都不要紧,关键是如今可怎么收场才好?
    洛天扬抿了抿唇,顺着云墨染的话说道:“既然信得过我,为何不肯先解毒?无论如何都是解毒比较重要吧?几位公主究竟在顾虑什么?”
    “哎呀师父您知道什么呀!”着实被逼得狠了,东陵飞晴终于冲口说了实话,“我们中的根本不是化骨散,是‘断肠丸’,一喝雄黄酒就没命……”
    “飞晴妹妹!”
    一个阻拦不及,东陵飞晴居然把三人的老底给掀了出来,纳兰明蔷和安陵织星顿时惊慌失措,忍不住齐声尖叫起来,同时各自在心底哀叹一声:死定了。
    被两人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东陵飞晴浑身一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由本能地捂住了嘴巴,惴惴不安地看着两人:“我……”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云墨染一声冷笑,稍稍退后了两步:“三位公主,如今可还需要墨染多说什么吗?”
    “你……”东陵飞晴恼羞成怒,原本因为剧痛而惨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云墨染,你敢设计本公主?这毒明明……明明就是你下的……”
    “可是公主方才说,并不知道这毒的名字。”云墨染冷冷地看着她,“如今公主不但能说得出名字,而且还知道此毒不能与雄黄混合,请问公主,您作何解释?”
    “我……”东陵飞晴自是无言以对,却偏偏强词夺理:“我方才腹中痛得厉害,一时未能想起来不行吗?如今刚刚想起这毒正是……正是断肠丸,因此……云墨染!你那是什么表情?这菜是你做的,我们怎么会下毒?”
    云墨染冷笑:“诚如公主所言,所有人都知道这菜是墨染做的,如果菜中有毒,墨染岂能脱得了干系?墨染看起来是那么愚蠢的人吗?”
    言下之意,是说我们愚蠢了?三人登时大怒,安陵织星更是腾地跳起身尖叫道:“纵然飞晴妹妹说得出剧毒的名字又如何?你方才已经亲口承认是你下的毒,这里所有人都是……”
    安陵织星猛一回头,才发现所有的顾客都已消失不见,不由一下子傻了眼。愣怔之中,云墨染已经接着说道:“公主,此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多说无益。不过有一点墨染要向三位公主澄清:那就是墨染与宁皇叔之间什么都没有,三位公主若想做玉王妃,尽管在宁皇叔身上下功夫即可,不必走这些弯路。”
    被云墨染说中心事,三人更加羞恼不堪,这张脸简直丢到了姥姥家。尤其是被云墨染诓出实话的东陵飞晴,更是在接触到其余两人充满谴责的目光之后怒发冲冠,咬着牙就要往上冲:“云墨染!本公主跟你不死不……”
    “飞晴!你又在胡闹什么?”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厉斥,客栈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东陵飞晔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径直冲到了东陵飞晴的面前,脸色阴沉得很,“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没听懂吗?居然还敢来云来客栈闹事?”
    “我才没有闹事!”东陵飞晴刷的抬手指着云墨染,“是这丑八怪下毒想要害我们,我们才……”
    “下毒?”东陵飞晔一怔,接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绝不可能,七小姐不是那样的人!飞晴,你这是又听了谁的挑拨了?”
    听到东陵飞晔的话,云墨染自是感到欣慰,剩下两人却不干了,纳兰明蔷更是冷哼一声说道:“三皇子这话便叫人费解了,咱们姐妹三人虽然经常在一起,却只是聊天说话儿,说什么挑拨不挑拨?今日之事……”
    怎样?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摆明了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既有东陵飞晔与洛天扬在此,三人更是别想对云墨染做什么了。
    菜中的剧毒自然是纳兰明蔷的手笔,几人袖中都藏有解药,中毒的刹那已经紧跟着服了下去,因此除了要忍受剧烈的腹痛之外,她们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在腹痛停止之前,绝不可接触雄黄,否则必定一命呜呼。
    本以为这次的计谋算得上天衣无缝,谁知道还是旁生了这许多枝节。而且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云墨染似乎早就知道她们绝不能接触雄黄,因此才故意抓住这一点逼她们说实话的!如此看来,这云墨染倒是不能小觑,以后若想对付她,必须想出更高明的点子。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如今最重要的是必须先把这个场子转下来。因为东陵飞晴方才的冲动,中了云墨染的计,纳兰明蔷知道她们已经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云墨染下毒,否则必定连东陵飞晔和洛天扬这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去见官了。
    想到此,纳兰明蔷自是恨得直咬牙,却不得不紧急思谋着对策,接着方才的话说了下去:“今日之事我等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必定要找出真凶,让他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过今日既有小王爷与三皇子说情,我等便先放云墨染一马,等找到确凿证据之后,由不得你不承认!我们走!”
    纳兰明蔷这几句话场面话说得还算漂亮,至少退场之时显得不那么狼狈。安陵织星也从这几句话中找回了一些面子,故意昂首挺胸地跟了出去,同时写很一般瞪了云墨染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给本公主等着!哼!”
    二人既已离开,东陵飞晴自然也不会单独留下,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两位姐姐,等等我……”
    “飞晴!你给我站住!你……”
    “三皇子!”云墨染脚步一动拦在了东陵飞晔面前,并且轻轻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东陵飞晔停住脚步,脸上的神情无比尴尬,竟有些不敢去看云墨染的脸。洛天扬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问道:“七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墨染苦笑一声,将方才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末了叹了口气说道:“小王爷,您说我冤不冤?原本什么事都没有,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众矢之的,我真怀疑我是否命犯天煞孤星……”
    “别那么悲观。”洛天扬忍不住失笑,话语中似乎隐含深意,“我记得以前曾经看到过一本古书,书中有这样几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你何方将如今经历的一切当做是上天给你的试炼?那么有朝一日你登上顶峰之时,这些试炼便都不算什么了。”
    洛天扬口中的“登上顶峰”四字,云墨染此时还不能领会,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在这焰之大陆上居然还能听到这些话,顿时觉得无比亲切起来:“小王爷说笑了,墨染不过区区丑女一枚,说什么登上顶峰?”
    “七小姐,对不起。”东陵飞晔叹了口气,冲着云墨染深深地鞠了一躬,“都怪我没有管教好飞晴,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
    “三皇子不必在意。”云墨染笑了笑,反倒安慰起东陵飞晔,“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何况我交的朋友是你,不是飞晴公主,你是你,她是她,不能混为一谈。不过有句话,我就算拼着得罪三皇子也要说:云墨染一向睚眦必报,此次愿意息事宁人是因为,我给你面子。”
    “不,没有得罪,我很感激!”东陵飞晔闻言大喜,立刻连连摇头,“七小姐当真如此认为就好了,我原先还怕你……七小姐放心,我定不会再让飞晴如此任性!这便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她!告辞!”
    东陵飞晔飞奔而去,云墨染都未来得及说什么,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当她转过身来,才发现洛天扬居然一直盯着她看,而且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她不由缩了一下:“小王爷你……瞧什么?”
    “瞧你。”洛天扬回答得倒也痛快,“七小姐方才说,几位公主若想做玉王妃,尽管在十九皇叔身上下功夫,这可是真心话?”
    云墨染点头:“自然是,怎么了?”
    “那么你呢?”洛天扬脸上的笑容更加古怪,怎么看都有几分等着看好戏的意思。
    云墨染心中一跳,本能地反问:“我?我什么?”
    洛天扬抿了抿唇,脸上的笑容由古怪变成了“诡异”:“你想不想做玉王妃?”
    这话问的,够直接。只不过这根本就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好不好?暗中叹了口气,云墨染选择了逃避:“我可以不回答吗?”
    洛天扬点头:“可以,算我没问。那么,你是如何知道用雄黄就可以诓出实话的?”
    “因为我闻到几道菜里有断肠丸的味道,便想到了这个法子,果然一击成功。”云墨染冷笑,也觉得此番实在侥幸,“我对于用毒其实并不精通,只不过前段时间因为其他事情与阡陌接触得比较多,他又精于用毒,我才多少学了一些。自然,如果她们换成其他的剧毒,我就未必那么容易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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