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提自由,胡湖喜提多处骨折,肺部险些被捅坏掉。
    后来,他看见了在医院里等胡湖出来的苏雀。
    胡湖摸了摸那个人的头,哭什么,我好得很呢。
    阮垣一直跟在了胡湖身边,跟他奋斗,拼事业,知道了胡湖的过去。他甚至比苏雀还更了解胡湖,知道他父母双亡,知道他聪明却前途无疾,知道他耿耿于怀夭折的妹妹,知道他对过去最大的家庭灾难的偏执。
    都说是夫妻白手起家,可是胡湖并没有让苏雀参与进来。直到现在,胡湖的仇恨、踌躇和蓝图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全部。
    他才是一直站在胡湖肩膀边奋斗的人。
    天文里,天狼星是大犬座星,是除太阳外,人们所看到的天空最亮的恒星。
    普通人不知道,天狼星它还有一颗伴星天狼星b。这是一颗白矮星。伴星直径12000公里,比天狼星暗10000倍。而且,天狼星会受伴星重力影响而位置变化。所以直到19世纪,这颗伴星才被人们预测到。
    在胡湖出现之前,阮垣的天空黯然无光。
    胡湖出现之后,成为了他的天狼星。他愿意成为他身边微不可察的伴星,与他结为双星,助他转动、为他引牵。哪怕黯然微弱,哪怕消失没有痕迹。但是为了胡湖的抱负,他愿意默默地,以朋友和事业伙伴的身份,燃尽全部。
    就在阮垣牵上了胡湖的手时。
    胡湖一怔,可是听到他那句,如果他死了。
    阮垣知道,胡湖是相信他阮垣可以随时为他而死的。
    所以他微微一笑,继续说,我原本的理想真的很普通,很渺小,跟所有人一样,想考个好的大学,上一份不错的班,结婚,育孩。然后继续为自己喜欢的事业奋斗
    他只想胡湖牵他一下,两个人待一会儿。他被阿婪扣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他也一点不害怕。知道自己就算回不来了,就算这样牺牲,可是还是会有人记得他的。虽然是以朋友身份的记得。
    江面夜风波动,就如同了是悄无声息。但是有风过,即使再微小,也是会留下痕迹。
    人生也是如此。
    或许很多人也跟我一样,高考后就梦想破裂,或者出来工作希望尽毁。阮垣苦笑了一下,他有着一张斯文的长相,娃娃脸让他看起来显小不少。以前我看到有句话,说生活可比电影难多了,我以前还嘲笑。这是什么庸俗无能的人说出来的话。
    胡湖打住他,别说了,阮垣。
    风有些大,可是吹不散那个人的蒲草般、柔弱又坚韧的生命。
    阮垣的回顾的话戛然而止,他很听胡湖的话。比起养得失去生活能力的苏雀,阮垣还是有自己想法、并为之付出,不屈服生活的人。
    阮垣说,我死后,我遗嘱会是
    胡湖打消了他的不好的念头,他说,别说这个。我们回去吧,阿文他们等了很久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可以放一点我的骨灰在你身上吗,只放一两年。两年后,你就洒进江面吧。阮垣的话跟胡湖的话重叠在一起。
    胡湖也可以当做自己没有听清,当作被自己的同时说出的规劝的话遮掩住。
    胡湖脱开了自己的手。
    阮垣低头,江边白浪拍石,听上去略微的喧嚣。
    顾悯以为苏雀会难过,会脸色变沉,会一言不发,甚至会转身扭头就走。
    可是苏雀过了一会儿说:没有人是容易的,在这个世上。
    他好像比起阮垣,更加豁达许多。
    顾悯搬过了那个人的脸,想从他脸上审视出一丝一毫的伤心或者气愤来。
    苏雀垂了一下眼睛,可能以后我不能跟你出来。
    为什么,顾悯问他,为什么说到他们。
    那个人低头,顾悯又加了一句,冷淡到没有些许观察到那个人的心情,因为胡湖?
    因为我自己。苏雀轻声说了一句,转过身,往远处走去。
    虽然阿婪放了阮垣。可是阮垣被严重起诉,说是窃取别人竞争公司机密。
    顾悯这次不留一点情面。
    两人终于见上一面了。
    胡湖平静一笑,眼如狼星。别这样,有生意不做,傻瓜吗?胡湖继续说,对于你对我妻子做的那些行为,我可以睁眼闭眼。
    顾悯看他。
    胡湖说,我实在舍不得打他,你知道,他是我养了两三年的人。说得是出轨受家暴,可这些都是胡湖故意说的。他不会打苏雀的。
    顾悯终于开口:好啊,合作?怎么合作?
    胡湖说,介绍冯夷真正培植商给我,我的公司来制药。
    胃口不小,真吞得下大象。狮子大张口。顾悯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存在了很久的敌人。
    第35章 大佬的小玩具19 结束倒计。
    18
    顾悯说:不过你真认错人了, 我没有冯夷,也不认识什么冯夷的草药商。
    胡湖看他,忽而一笑, 那么,很遗憾。
    顾悯回去,下吩咐让律师死缠着关于阮垣的官司。他就是不愿意让胡湖舒服,他要让人一无所有,并且从此消失。
    胡湖开始, 跟以前那样,上哪儿都带着苏雀。这次不是带了,是要求他留在自己身边。
    苏雀说, 你怎么了,假装起来,他还是有几分让人信以为真的模样。
    胡湖坐在轿车上,难得看了一下苏雀, 帮他把衣服正了一下。少儿馆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反派的明知故问,是什么事情?
    胡湖略扫他一眼的时候,捏住他的手。仿佛以前让他不要闹, 自己很快就下班陪他的时候。想吃什么, 玩什么, 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休长假, 陪你去。
    说着苏雀一头雾水,胡湖说。我很想你,陪我一下,这几天。
    胡湖应酬会客的时候,苏雀就在隔壁包厢里。
    苏雀躺在了沙发上, 直到夜里的三四点,胡湖过来摸摸他。他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以为终于能回家休息了,结果胡湖跟他说,转个场,起来。
    苏雀赖在了包厢的沙发上,想闭上眼睛装死过去。
    带有着香烟、酒水、和混合着别人香水的胡湖,趴开他的衣服咬上一口。你不起来,我抱你上车了。
    虽然平时这样他们没少做,但是大庭广众下,苏雀还是很自觉地从沙发爬起来。
    在胡湖肩上佯作咬。胡湖把他杠起来了。
    早上十二点,苏雀是在胡湖的公司休息室醒来的。昨天四点转场去了沐足馆,胡湖从来不碰除了苏雀的人。乐呵呵地陪着那些人,又转过了眼色。
    想到了还在睡着的苏雀。
    终于早上六七点他的客户完事了。送客户去茶楼,再道别各自回酒店或公司。
    胡湖上车的时候,他没有多少疲倦和困意。倒是早上略微寒冷的风叫他吹醒了。看着车里倒头横睡着的人,阿文不由问他:何必带着嫂子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他回乡下躲几天。
    胡湖怎么是担心这个。
    他笑一笑,我习惯了。习惯的苏雀陪伴,即使到最后。
    阿文有时候看不懂胡湖,虽然他曾经很剖析过自己的过去和身世给成员听过。
    苏雀十二点醒来了,看见了桌子上的早点和热着的午饭。知道他们估计又在忙了,吃了点东西,倒头补觉。
    他是被胡湖干醒的,在明亮落地窗的宽敞办公室里。
    想要捧起来胡湖略意乱情迷的脸,可是很快,他埋在了一堆衣物里。干呕,不住,再整个包裹,用他的嘴。随后又放进了他的身体里。
    直到下午四五点,两个人整理了衣服,胡湖问他,想吃哪里的馆子,
    苏雀以为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胡湖结果递给他手机,点外卖,并不是出去吃。
    苏雀说,家里的鱼不知道有没有人喂。
    家政阿姨会解决的,怎么,你还想当个勤快的妻子吗,胡湖知道了苏雀的平日散漫的性格,想起来才喂的性格。
    苏雀又说,锦鲤我觉得家里没有水池,养起来不好看,我又把它退了回去。
    胡湖装作心不在焉,是吗,
    家里有金鱼就可以了,苏雀兀自地说着。
    胡湖心脏慢跳了一下。不过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他又觉得不够尽兴,把苏雀按到了自己腰下。我还有一点没出来,
    他西装革履,在落地窗的透亮的余晖下,显得有几分散漫、随心和一点妄自。
    顾悯就在胡湖的家里,坐了两天。
    人不但不回来,连鱼也给请走了。锦鲤送还水族馆,以前一直在客厅沙发边上的金鱼缸,也被有准备的胡湖拿回了公司。
    那个人是铁了心,不让苏雀见他。
    顾悯打的电话是掐断,或者关机。他转而把胡湖家里有关两个人的相关的情侣物件,打碎了,碾齑了。他的手下从胡湖家里找出了两个人的结婚照,是一个一米多乘以近两米的相框。
    他当时问苏雀,问他们拍了婚纱照没有,苏雀说没有。
    不过顾悯望着婚纱照的两人想了想,也对。毕竟是后遗症。
    不过,在监狱里,苏雀的记忆就很好了。这个药性真的是要非常的精准才行,所以他才能掌握配药和制剂。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垄断冯夷。
    苏雀健忘到,估计一年忘一年,连跟胡湖怎么相识都不记得了。
    顾悯看着婚纱照在地上,四分五裂,找出来的关于两个人的相册,连相册两人的合照也不多。唯一几张,还是婚纱赙赠的几张巴掌尺寸的过塑照片。
    胡湖这么谨慎,怎么敢拍照片呢。一定是苏雀以前非常想要拍婚纱照,胡湖才答应他、两人合照过一次。
    打碎,踩毁,甚至把相片的人拧断,不足以磨灭他心中的两三场相遇遗留下的怨怒、竹篮打水和时间、精力的耗费。
    你说小苏老师,他请了一个月的假。
    他外出?那个人早猜到会是这个回答,他垂了眼睛,淘出了手里的计算纸。
    这个就不清楚了。馆长的回答。
    顾悯在跆拳道馆没有找到人。
    倒是让他看到了之前有些讨人厌的跆拳道班里的少年。
    你想知道苏老师去哪了吗?
    顾悯本来不屑一顾他的,结果看见了他手里的锦鲤手链的吊坠,吊坠是个银制的锦鲤。手链不易而踪,出现在少年手中不过是个红豆大小的锦鲤。
    少年想把人带到了他想了很久的不开放的旧少年宫。
    顾悯打量着眼前带路的少年。
    太阳彻底下山。
    城市暗了下来,顾悯从旧少年宫里出来。手里摸了一下摘下来的半个人野草叶子,擦了擦手里的痕迹。
    警察上门,警察办案,你们这里是有个苏雀?
    警察同志你们好,是怎么了?
    涉嫌伤害未成年人罪名,
    不可能,这几天他都跟我们在一起。公司的职员说。
    涉嫌,听清楚了?
    苏雀不是第一次在警局了,第一次他去保的胡湖,后来几次跟胡湖去协助律师跟阮垣见面。
    你以为你躲起来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拘留所里,反派略觉得这里有一点熟悉,仿佛曾经来到过相似的地方。
    系统:您哪里没有去过?
    虽然也是。可是反派冷笑:为什么感觉他认识我很久一样?
    系统唯唯诺诺:是吗,qaq
    反派说,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顾悯也感觉此处熟悉,熟悉得眼前人每次给他这幅神色,仿佛跟一点都巧言令色沾不上边。
    你是来接我出去吗?
    伤害少年并不是苏雀,当然很快就被释放出来。
    你愿意跟我走吗?
    反派怎么听不出,顾悯在给机会自己。
    可是他偏爱装模作样,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找我?
    顾悯忽而抬眼,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出来,或者,他不比他的胡湖更值得。
    他的眼,在光线灰澹的空间中,显得有几分消磨剩下的耐心,一些些积攒起来的不悦。
    真抱歉啊,那个人自以为是的示弱。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没出来。
    善良的谎言,在特定的人耳中听起来,就是格外的不悦。
    顾悯把人带出了拘留室。在医院重伤而死的家属也已经安抚好了。少年的死跟苏雀一点关系都没有,任何人来保苏雀,他都可以平安无事地走出去。
    黑总是与白相对,但也与白同伍。
    从拘留室同样提出来了官司缠身、甚至触犯刑法的阮垣。
    阮垣知道,顾悯有这么大权力,在公职的庇护下为所欲为,跟他洗白了的□□身份少不了干系。
    阮垣在一个囚禁他的房间,等着他们的拳打脚踢,威逼利诱,又或者是糖衣炮弹,让他吐露关于胡湖的、对顾悯有价值的东西,除非他死。
    第一天,顾悯的人就好生招待着阮垣。
    第二天,来见他的不再是阿婪了。是顾悯本人。
    一个监控,同时出现在了阮垣面前。
    顾悯对他说,如果你是胡湖的最爱,我会选择的是你,而不是苏雀了。
    阮垣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悯微微一笑,打开了监控。看见了实时的监控中,一个人关在了跟他差不多的房间里。不过那个人要惨很多,遭受着非人的手段毒打。
    阮垣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他惹你了吗?
    那个受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雀。
    顾悯故作称奇,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胡湖会喜欢一个生活都难以料理好的人,也不会喜欢一直忠心对他,哪怕愿意为他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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