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着就好厉害啊。卢萌平还是忍不住这样嘀咕。
    此时,何赳拎着吃的从外边进来了。
    艳壹胡牌。
    她推了自己的面前的牌,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一人一千。
    苏蔼从旁边拿了顾羿的手机扫艳壹的收款码。
    顾羿:......
    在艳壹连着胡了几把之后,卢萌平也胡了,接着就是吉朝和张越。
    顾羿一把都没赢。
    苏蔼忍不住在下边推他,要不我来吧?
    顾羿没理他,完全一副今晚不胡一把我不下桌子的架势。
    ......
    在其余三个人都赢得盆满钵满的时候,顾羿终于胡了一把。
    但就只有这么一把,其他人也没放在心上。
    苏蔼已经放弃了,他盘腿坐在地毯上,将平板搁在小凳子上边,边吃东西边看电影。
    顾羿推牌的时候会回头看他一眼,男孩子看电影看得无比认真,张越也摸了过来,两个人挨在一起,也很认真的吃东西。
    侍应生来送吃的来了好几次,小小的房间里,糖果、汽水、水果、麻辣、各种零食的味道都混合在一起。
    小沙发上堆满了零食,伸手就能开一包抱在怀里吃。
    但卢萌平现在已经没心情吃东西,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之前他偶尔还能赢几把,不仅能保住本钱,还能赢点零花钱,但自从顾羿开始赢之后,输的似乎就变成了他。
    何赳在旁边安慰他,别急,班长是个新手,运气好,等会就要输。
    卢萌平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顾羿,但愿吧。
    卢萌平打个牌简直把我快输了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顾羿跟他就是两个极端。
    不管拿到的是什么牌,是输是赢,他都显得很淡定很坦然。
    推牌的时候,神态轻松,懒懒地打个哈欠,好像输的不是他一样。
    慢慢地,吉朝也在输了。
    张越在地上看电影的心态和苏蔼是不一样的。
    苏蔼是看顾羿输得惨不忍睹,他看不下去了,跑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疼。
    而张越是看吉朝把把都赢,怪没意思的,所以跑来跟苏蔼一起看电影。
    吉朝输第一把的时候,张越还在看电影哈哈哈哈哈哈,输第二把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
    连着输第三把的时候,张越拍拍手,站起来,我不看了,我去看看朝子。
    苏蔼把电影点了暂停,站了起来,卢萌平正越过桌面在扫顾羿的收款码。
    赢了多少了?苏蔼随口问了一句。
    自己看。顾羿又开始新的一轮了。
    哦。苏蔼拿起手机,欸?这是我的手机?
    脑子转过弯来,苏蔼有些惊讶,你把赢的钱扫我手机上了?
    想到之前顾羿输了,自己还特意用他的手机扫,怪不好意思的。
    我给你存着。苏蔼说。
    顾羿笑了一声,不用,你拿着,算我的嫁妆。
    牌桌上顿时只剩下麻将之间互相碰撞的声音,何赳看着顾羿,不可置信地说出两个字:卧槽。
    明眼人都会觉得,苏蔼会是跟着顾羿的那一个人,所以当他们亲耳听见过顾羿说嫁妆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都如出一辙的震惊。
    苏蔼已经习惯了。
    他重新坐下来,我来看看你有多少嫁妆了。
    众人:......那是我们的钱,我们的钱!
    苏蔼的微信零钱里是没有钱的,他绑了银行卡直接支付,所以现在可以看见的全部余额都是顾羿为他赢来的嫁妆。
    苏蔼抱着枕头一个零一个零的数。
    数到后边。
    苏蔼一下子坐直,望着顾羿,一百二十万??
    这才打了两个小时不到。
    顾羿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手扶着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恶劣的本性在夜晚暴露出来。
    他们自己后边加码,我没逼他们。
    艳壹一张牌丢出来,差点飞了起来,可见是十分恼火了。
    当时顾羿一直输,他们几个想着反正顾羿有钱,他们玩大的,结果引火烧身,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苏蔼托着下巴,看着顾羿又赢了一把,苏蔼举起手机给他们扫收款码,虽然嘴里都骂骂咧咧,但分明都还只是在玩闹,都没把几十上百万的输赢放在眼里。
    顾羿后边估计是真的有点困了,但按规矩,赢的人是不能说不打的。
    赢了就跑,玩不起。
    艳壹嘴里还叼着那根烟,盖着她的小黄鸭帽子,正襟危坐,眉头紧皱。
    终于有了点小女生的样子。
    吉朝那边已经换成了张越,他俩都不是话多的人,吉朝只会在张越出错牌的时候不咸不淡骂一句傻逼,而张越会冷笑一声,回怼道:傻逼之前输了一百多万。
    ......
    卢萌平还在打,他已经无所谓了,随便打,反正都是输。
    何赳在一旁紧张地安慰,没事啊宝,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多少了?顾羿拍了拍苏蔼的头。
    苏蔼点开余额,盯着一排零看了一会儿,仰头,六百多。
    想要什么车?你说了,差的话我再陪他们打一会儿。
    苏蔼:......
    艳壹压下嘴角,恨不得把手里的麻将砸顾羿脸上。
    拿他们的钱讨好老婆,牛逼啊。
    还当着他们的面,光明正大!
    但见顾羿这么宠着苏蔼,艳壹心里却觉得酸酸的,她一面发现自己对儿子和顾羿在一起了这件事情已经接受了,一面产生了一种儿大不由娘的心酸。
    算了算了,输了就输了,反正都是给苏蔼的。
    艳壹是不缺钱的,她妈给她留了这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吉朝和张越是独子,成绩又好,小金库不知道多少。
    而卢萌平只是看着反应大,他是家里最小的,找家里哥哥姐姐一人讨点儿,都够他玩好久了。
    不打了。最后说不打了的是艳壹,该睡了。
    她看见苏蔼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顾羿点头,等等。
    嗯?
    胡了。
    众人:......
    听见胡了这两个字,苏蔼反射性地举起手机。
    ......
    艳壹:儿大不由娘。
    卢萌平最后是被何赳扶走的。
    我输了好多。
    顾羿的嫁妆有一半都是我贡献的。
    何赳没忍住,笑出了声。
    ......
    卢萌平翻了个白眼,在最后离开房间的时候,他回过头,扒着门框,眼巴巴地问道: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不需要再送份子钱了?
    顾羿出来送客。
    不行。态度很坚决。
    ......
    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给人添了嫁妆还要送份子钱。
    房间里的人终于都走完了,苏蔼见顾羿进来,给他看手机,一千多了。
    给你。苏蔼没把顾羿的话当真,对于自己来说,这不是一笔小钱。
    顾羿把手机推了回去,笑了笑,说道:酥酥,嫁妆哪有收回的道理,拿着。
    62. 第六十二章 抱抱你
    他们并没有玩几天, 苏蔼接到江琬的电话,他们一家人要去大伯家里拜年。
    走的时候,卢萌平还在心痛, 他输的最多,大一上学期跟着一个学长,搞了一个直播app,赚了点小钱,现在被顾羿掏了一大半走去当他的嫁妆了。
    这是卢萌平十八年以来头一回听说, 嫁妆是打牌从别人口袋里掏出来的。
    偏偏顾羿掏得那么面不改色,那么理所当然。
    好像他们要是再赢就是棒打鸳鸯来着。
    太过分了。
    车在山脚下分离,吉朝和张越的油门踩得飞快, 生怕顾羿又说再打一会儿。
    卢萌平降低车速,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喊道:以后打麻将要是有班长,记得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艳壹家里的车从他跟前飞驰而过。
    当天晚上, 班群里都在讨论他们几个打牌的事情。
    [朝子打牌也输了?不是号称赌圣吗?]
    [我听说朝子在外边麻将馆打牌,都没怎么输过。]
    [小吉少爷还去麻将馆打麻将?这么入迷?]
    [班长打牌这么厉害?早知道这次我也一起去的,还能跟班长打两圈。]
    [你是去给班长送嫁妆吗?]
    [但他们不是说班长当时不会吗?现学的?]
    [不是吧......]
    [我学了一年打麻将, 还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班长跟我们不一样, 他又不是普通人。]
    [聪明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 就算只是打麻将。]
    [......]
    苏蔼窝在大伯家里的沙发里边,身上盖着奶奶手织的毯子, 脚边是一个小暖炉。
    其实房子里有暖气,犯不着再放一个小暖炉,但这都是奶奶的爱。
    苏蔼被这沉甸甸的爱,爱得满头大汗。
    苏星在旁边打游戏,袜子都没穿, 赤脚踩在地毯上,手边放着切好的橙子,洗好的车厘子。
    她玩着游戏,头也没抬,问道:酥酥,你对象怎么没一起过来啊?我们还说一起打雪仗呢。
    大伯没在申城,来到了京城的房子里,今年冬天京城的雪异常的大,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尽头。
    房子处于别墅区的中间地段,拨开窗帘,能看见大学覆盖了目之所及的所有建筑物与绿化,形成了高矮不一的白色蘑菇。
    苏蔼顺着苏星的拨开的那一角看出去,他没来。
    他以什么身份来。
    你不告诉奶奶他是你男朋友就好啦,不然她会打死你的。苏星笑嘻嘻地说道。
    奶奶很喜欢苏蔼,她想苏蔼跟女孩子在一起,恋爱结婚。
    奶奶只是老了,不是傻了。苏蔼一本正经地提醒苏星。
    啊哦。苏星捂住自己的嘴。
    你喜欢的人,奶奶都会同意的。苏星又靠过来小声说。
    苏蔼举着手机,将苏星的脑袋推远了点儿,想了想,说道:不着急,还没到时候。
    他是跟顾羿在一起,但不代表他放下了所有防备。
    顾羿到底还是不是原书里的那个顾羿,他也不敢保证,谁都无法保证。
    连江琬都在害怕,只是知道了一点点,就做下了分开两人的决定。
    因为江琬十分清楚,顾家骨子是怎样的,他们天生喜爱控制人,掌控欲爆棚,极端又偏激,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这些她都知道,但顾羿从小到大,隐藏得太好了,瞒过了所有人,以至于江琬和其他人都忘记遗传这个巨大的漏洞。
    顾羿比顾非楠更加可怕,他的手段更狠,更加隐秘。
    他青出于蓝。
    苏蔼看着纷飞的大雪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栽了。
    说不上害怕,更谈不上要让顾羿付出什么代价,对方的计划从未成功过。
    以后也不会。
    江琬让他出国,对于顾羿来说,就是一个明摆着的考验。
    其实有时候苏蔼都会产生一种错觉
    在原书里,是原身离不开顾羿,可现在,好像是顾羿离不开自己。
    比如:
    从他来大伯家第一天起,顾羿的消息就没间隔在一个小时以上过,除了睡觉的时候。
    [我想来找你。]
    [我想你了。]
    这是苏蔼在大伯家呆的第三天,之前苏蔼问了江琬,估计还要呆三四天,毕竟老人在这里,一年也见不到几回,很是舍不得。
    苏蔼也能理解,于是整天窝在沙发里,嗑瓜子看电影,吃零食数红包。
    老人忙前忙后给他们准备吃的,一会儿是馅饼,一会是大包子大饺子,一会儿是卤猪蹄,反正苏蔼的嘴就没停过。
    苏蔼看着顾羿的消息,他突然觉得,到时候他去澳大利亚,按照顾羿现在这样,他可能就算在知道江琬是在考验他的情况下,依旧会选择义无反顾地跑到澳大利亚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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