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的冷漠隔阂很难在极快的时间迅速消失,苛求无痕更是困难万分。但是,人一旦愿意与交恶者交流,对方就能察觉到彼此之间隔阂着的厚实心墙上出现了裂缝,细微光亮终会透过缝隙汇聚成巨大的亮光,照亮每一寸阴暗角落。
    周鸿宇小心翼翼地试探与靠近,厚无颜耻地出现与耍赖,只想和你在一起多一分、多一秒。
    “你怎么还没走?指望我做饭给你吃?”你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神情慵懒地瞥向身后的周鸿宇,他正低头对着笔记本处理工作的事务。
    周鸿宇随即合上笔记本,抬头低低笑开道:“今晚我请客,一起去'汉丽轩'?”
    “行。”你轻声应他,随手拿却起外套跟着他下楼。
    坐上副驾驶位,你习惯性地低了头玩手机,没有说话。
    “小枝,给你买的新车怎么不去店里提?”
    你头也没抬,淡淡说道:“不用,我不一定在这里久住。”
    周鸿宇闻言微愣,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下一秒,阴郁晦暗迅速在脸庞上划过,他很快又故作淡然地问你:“你…你还打算去哪?哥伦布吗?”
    你面无表情,红润唇瓣一开一合:“没打算去那里,目前暂定国内。”
    周鸿宇攥紧的心口骤然一松,“嗯,留在国内会方便些。”
    晚餐照例点的是你爱吃的菜。不过,你中途接了一个国际电话,回到餐桌后显然没有了食欲,最后想要匆匆结束这顿晚餐。
    周鸿宇没问你出了什么事,吩咐服务员打包一份提拉米苏,又忙着送你回去。
    周家老房子一直没安装电梯,你和周鸿宇一前一后地走在楼道里。
    你忽然一顿转身对他说:“不用送,你忙去吧。”
    “还有两步路。”他眼里隐隐藏着执拗。
    回到老房子里,周鸿宇放下手中的甜点,跟你道别。
    你送他门口,犹豫着开口:“我打算后天去哥伦布。”
    周鸿宇猛地盯住你的脸,艰涩问话:“会回来?”
    你抿唇,“也许吧。”
    灼灼目光久久地黏在你脸庞,但他的心绪极不稳定。
    “你去哥伦布做什么?工作不是辞了?”
    你正了正脸色,“那边有人需要我。”
    话音落下,积攒多时的情绪终于如同大坝崩塌一般,翻江倒海地奔涌。周鸿宇猛地展臂揽住你,收紧力道禁锢你细软腰肢,将你牢牢锁着。
    “周鸿宇…嗯!”
    他没顾忌你此刻恼怒的神色,吻上觊觎许久的软唇,揽住细腰的手缓缓捧住你的脸,逼迫你扬起脖子,舌头野蛮地撬开你牙齿钻进去,霸道猛烈地汲取你口腔中愈渐稀薄的氧气,勾住你的软舌疯狂搅动。
    嗯…要呼吸不过来了。
    隐含闷痛的细碎喘息从你喉间溢出。看着你迷离的神情,他眼神晦暗如深,放肆而贪婪地吮吻你的津液,不时地给你喘息的时间,然后再度使劲地吸咬你的软舌,扣住后脑勺的手渐渐用劲,似有一种恨不得把你吞食下肚的粗暴。他真的好像一只想要吞噬伴侣的猛兽。
    这个吻很长,导致你的唇瓣艳靡得像朵被人蹂躏过的花,双颊和眉梢也憋得泛起旖旎薄红,加上一双盈盈水眸,更添诱色。
    “…我明明也很需要你。”他忍不住啄了啄你的眼角,而后垂下眼睑,把脸埋至你脖窝。粗硬发质扎着下颌的细薄皮肤,你觉得有些痒。
    他箍得很紧,你推不动他,索性垂着手臂由他抱着,“周鸿宇,我们之间的事见不得光。”
    “见不得光又怎么了?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还不够吗?”温热鼻息喷洒在锁骨上,引得你微微颤栗。
    “我放不下詹姆斯。”你使劲推了他,偏过头不想与他对视。
    他缄默片刻,冷冷笑道:“说谎。”
    你扭头看着他,面容平静地重复道:“我放不下詹姆斯,可以了吗?”
    周鸿宇呼吸一滞,唇角微勾的弧度也在一点点消失。他巡视你半晌,口吻坚定道:“周小枝,我还是不信。”
    “呵。”你轻声嗤笑,猝然扯落宽松的衣领,露出肩头上的独特纹身。你残忍自证道:“你看清楚,我就是放不下詹姆斯,怎么也舍不得洗去这个纹身。”
    周鸿宇此刻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似暴怒又像悲哀。他觉得自己很像一条狗,眼巴巴地等着远走的主人回来,没想到主人养了别的狗。虽然他之前的行为伤了主人的心,但是他一直忠诚于主人,从来没有忘记过主人,还时常挂念主人。而主人为了别的狗想要抛弃他,他要变成一条可怜的流浪狗了。他好不甘心。
    你被他突然恶狠狠的抬眸吓得往后一缩,但很快又硬气起来,“周鸿宇,你别乱来。”
    “乱来?”周鸿宇冷嗤一声,“我们早就乱来了。”
    他猛地将你拦腰扛到肩上,死死扣紧你乱到蹬的腿脚,也不管你捶打他后背有多痛。
    “你别发疯!把我放下!周鸿宇!!”
    他根本不理你,将你抛到软床上,自顾自地脱去一身衣服。你只怔了一瞬,翻身就要爬起逃开。
    周鸿宇却迅速地按住你肩膀,撕开薄薄的衫裙,连内裤也扯烂。鸡巴暴戾地撞开阴唇挤进干涩紧窄的穴道,重重碾过层层褶皱,径直莽撞顶开宫门,用力插进去。
    “啊——!”你痛得泪花直涌,“混蛋,滚出去!”
    “滚?”周鸿宇整个人压在你背上,边喘着粗气边凑近你耳朵问:“真的舍得我滚?”
    你把脸埋入松软的被褥里,尾调声有些颤抖:“滚…”
    柔软逼肉疯狂吮吸着龟头,逼穴犹如上千万张小嘴咬紧粗硬肉茎。周鸿宇爽慰地低喘一声,接着慢戳浅插,惹得你不住地发颤。肉棒紧密地与穴内软肉摩擦,刺激穴内逼水阵阵泛滥。
    “嗯啊啊……”你溢出猫儿叫春般的娇媚呻吟。
    周鸿宇听见了很是兴奋,开始飞快地挺动劲腰。穴内湿热逼肉箍紧着肉棒,抽插时却被肉棒翻出来带进去,快感积得越来越多。
    “啊哈哈…畜、畜牲…”一阵吟哦中掺杂着骂人的话。
    “嘶哈…没错,是畜牲想干死你…”周鸿宇盯着你原本粉嫩的穴口被鸡巴撑得边缘发白以及白嫩腿根被硕大囊袋撞得泛起绯红艳色,眼神渐渐转暗。
    “混蛋…滚开…啊啊……”
    铁杵般热硬的阴茎在湿热逼穴内抽插得愈发猛烈,你的话被他撞得断断续续。他一手捏住你绵软乳肉,另一只炙热手掌握紧住细腰,薄唇则落在你肩头上,来回噬咬那一处纹身,几乎要咬破它、咬烂它。
    “嗯嗯…疼……唔…”
    壮硕的鸡巴不断撞击顶磨着敏感的宫口,雪臀被狠狠操弄带出淫荡的晃影。可是,他不肯停歇,哪怕娇嫩臀肉已经留下了大片通红印记。
    “枝枝…是你逼我发疯的…”
    狰狞龟头抵在柔嫩宫颈处狠狠地刺戳,肉柱则胡乱搅弄着汹涌的水液。
    窄小逼穴兜不住越来越多的淫液,它们只能从抽插缝隙中溢出、淌落,或者是被快速冲撞拍打成白沫糊在红肿外翻的穴口上,泛着糜烂晶莹的水光。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内传出尖锐吟叫。被干得攀上高潮的你低低啜泣着,紧攥着被子的双手虚软地摊开。但是,周鸿宇很快又覆上去紧紧扣住,狠狠顶腰将一股股肮脏的精液喷射入干净的子宫。耳边是他颤抖的喘息声,你的心似乎也随着子宫被烫得发颤了。
    “还不够…”周鸿宇随即将失去神智的你翻过身,时深时浅地吮咬你的唇舌,把咬你又痛又麻。
    “唔唔……”绵软无力的手推不动他,反而像是依偎在他胸膛,色气地抚摸着壮硕的胸肌。
    他胯间的阴茎很快又胀大粗硬起来,直挺挺地抵在满是淫靡浊液的穴口上。几乎是毫无阻碍地挺入,本就需要时间恢复原状的紧窄甬道又一次被撑得发麻。
    快感刺激着你的神经,令你从混沌中猝然清醒。对上他满是爱欲的双眸,你惊得喉间溢出呜咽。可是,腰身已经被死死箍住,腿心那处也被满满当当地塞住,逃不了了……
    你清醒过来后见自己被他紧紧拥着,忍不住使坏掐他、推他,他一声不吭,将你抱得越来越紧。
    “松手。”你恼恨地盯着他。
    “不。”随着话音落下的是亲吻,仿佛是暮色柔情地拥吻海水,温热的触感残留在你的面颊上。你茫然无措地看着满脸柔情的他。
    “你做什么?”
    周鸿宇垂眸低视,眸中柔情尽数浮于眼底,“求原谅。”
    你沉默几秒,“原谅你很简单,你让我走。”
    周鸿宇哑然片刻,“…好,我等你回来。”
    你执意不要他送你到机场。出租车开车到楼下,你就提了个手提包走。上车前,你抬头看见他站在楼上的廊道里。在昏暗的天色和摇曳不定的白炽灯光中,他也看着你,仿佛一幅中世纪油画。
    你朝他挥挥手,身子钻进车子里就走了。
    然而,周鸿宇不仅偷偷地订了与你同一个航班的机票,还跟着你一路下了飞机,进了医院。
    他透过门窗看见你与那个男人相拥而泣,嫉妒的毒汁在心间翻涌。不过,当得知那个叫詹姆斯的男人生了颗恶性肿瘤时,他内心涌现出一股卑劣的欣喜。而欣喜转念之间又变成了嫉恨。想到詹姆斯死后在你心中永占一席之地,他心里难受得就要呕血。
    趁着你出去吃午饭,他走进了詹姆斯所在的病房。
    詹姆斯见到他似乎很不意外,“你是枝的哥哥。”
    不是疑问,是肯定语气。
    他的碧眸中露出友善的光亮,向周鸿宇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叫詹姆斯。”
    周鸿宇冷冷地瞥了眼面前这个没有头发的碧眼洋人,没去握他的手,只是开口念了自己的名字,“周鸿宇。”
    詹姆斯扬着淡淡的微笑,“你似乎对我不太友好。”
    “我没有必要对情敌展露善意。”何况,这点善意对他与你的感情毫无用处。
    詹姆斯粲然一笑,病态的憔悴脸庞有了丝生机,“枝是这样和你介绍我的吗?如果我父母知道我与女人交往了,他们会很高兴。”
    周鸿宇没有表情的面容上泛起一丝讶异但又迅速收敛了,“你是枝枝的…朋友?”
    “嗯。”詹姆斯面色平静道。
    两个男人对视片刻,默然无话。听见护士脚步声靠近时,周鸿宇才准备离开。在出门前一秒,他留下一句颇有善意的话:“谢谢你对枝枝的照顾。”
    詹姆斯只是笑笑,而后罕见地肃了脸,“要是你以后对她不好,我会在地狱里诅咒你不得好死。”
    周鸿宇看着这个生命倒计时早已开启的男人,对着他轻轻颔首。
    出医院的你其实在忙着去附近的水果商店给詹姆斯买苹果。你知道他喜欢吃华盛顿苹果,可惜他的病情恶化后就一直没能吃到。随着他脑中的那颗「花生米」慢慢变大,长成乒乓球,压迫到神经,他的活动半径越来越小,他只能躺在床上。
    而陪伴一个正在经受疾病折磨的人,你要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支持者,尽你所能,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疾病带给他的情绪起伏。买些苹果给他吃,这对你而言是最简单的事,却也是你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
    詹姆斯看着你低头削皮,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他很在乎你。”
    拿着削苹果的刀一顿,你抬眸看向詹姆斯,问道:“谁?”
    詹姆斯没说话,目光移到门口那处。你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个男人的背影一闪而过。
    似乎有点眼熟?你再次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詹姆斯。
    他低低一笑,并没有道明。
    你在一瞬意识到詹姆斯口中说的人,杏眸微睁,张了唇却又合上了,低着头继续削皮。
    “枝,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该辜负上帝让我们赶赴人间的好意…所以,大胆去爱吧。”
    你凝视着他凹陷的双目,里面没有终日惶惶不知所措的情绪,只有通透的光彩。你感觉喉间酸涩,只好轻轻地应了他一声。眼泪随即簌簌流下。
    詹姆斯笑着为你擦去泪水,“有人替我好好爱护枝,我很高兴…枝不要哭,我们高兴一点。”
    “嗯。”你哽咽着从喉间憋出一个音。
    在临床医学中,癌症被定义为一种病程较长、病死率较高的全身消耗性疾病。詹姆斯也被消耗得十分瘦削。你只敢轻轻拥着他,生怕自己一使劲就会把他勒得难受。可他抱得很紧,像要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来好好爱护你这位相伴了多年的朋友。
    詹姆斯午睡后,你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廊道里。
    直到看见周鸿宇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你才停下脚步,问他:“你怎么在这?”
    周鸿宇细细地扫视着你的眉眼,冷静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误会?”
    良久,你和他相对无言。下一秒,你温凉脸颊被男人的温热指腹抚上。
    周鸿宇眼底是一片怜惜,“鼻子怎么红红的?又哭了?”
    你拍开他的手,伸手环住他的劲腰,脸也埋进他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周鸿宇低垂着长睫,眸中垂落阴影。他不动声色地扣住你的细瘦腰肢,力道稍稍加重,也沉默着不再言语。
    「一起沉陷吧,管它世俗非议与否。」你如此想着,将他拥得更紧了一些。
    面对昏睡的詹姆斯,你的一颗心无时无刻地悬着,像一只惊弓之鸟。周鸿宇陪在你身边,紧握着你的手或是拥你入怀默默无言。
    细细想来,你和他经历了不少送别。先是奶奶,后是周振堂,现在又是詹姆斯。相对于前两者,詹姆斯更让你觉得有种刺心之痛。他是你生命里难得的好友,他的年龄与你相仿,尚未走过多数正常人的一般生命时光,却要经历非常人的痛苦与折磨。
    六个月后,詹姆斯的尸体埋入了公墓。你盯着他墓碑上的名字,你还会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甚至愤怒。如果你早一点发现他的病情,认识更有名的医生,詹姆斯会不会活得更久?
    但所有的情绪——否认、愤怒、沮丧、悲痛,你也在一点点地消化。正如周鸿宇所说,将它交给时间——时间会冲淡悲伤,会让活着的人继续向前。
    此后每一年,你都会回哥伦布看望詹姆斯,到他的墓前待一会儿。你也不会特意带什么花。你记得,他对花过敏,只爱吃苹果,所以每次都是买了苹果放在他墓前。有时候,周鸿宇会放上好几根雪茄,他也记得你说詹姆斯喜欢抽雪茄。他算是爱屋及乌吧。
    看着他侧身站在自己身边,右手紧扣着你的左手,你不由地失语,只因能感受到他滚烫又纯粹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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