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台的风吹散了我又要开始郁结的愁思,这个孩子是在去年六月怀的,前朝不知突然有一堆大臣集中火力向祖父发难,匈奴来犯朝中无人,可西南战事吃紧,丞相党羽开始举荐祖父上阵,可祖父年事已高早已吃不消提刀。
    我接到消息请求见张矩一面,宣室殿的人告诉我他在长信殿。我跪在殿门前苦苦哀求着,梁平上前来搀扶我,说太后让我前去配殿。
    进去后太后不在殿内,背对我坐着一个抚琴的女郎,音律拂耳,是我从前最爱奏的《凤求凰》,但此时我已无心欣赏,见到了酒气熏天的张矩,他一把拉过我,堵住我想要说的话就往屏风后走。
    本朝以男性风雅为上流,张矩自小习武,面庞如刀削般坚毅,也只有一副劲瘦如松柏的身形堪堪够上文人墨客的风流之姿,也只有在醉酒下,面庞徒添了一分秀气。
    我看的有些痴了,喃喃地唤他,可他下一句话让我难过的无地自容。
    “《凤求凰》虽美,但《阿房赋》更佳,无人堪比芈娘。”
    我的丈夫,攥着我的右手去称赞另一个女人,可他似乎忘了,当年在洛阳的月色下,他也曾和着我的琴曲舞剑。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压着我动弹不得,突然脖颈上贴上一抹润意,张矩口里还在含糊唤着“宓娘”,我凭空生出些莫大的羞辱感。
    原是我自作多情了这许多年。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外间的《凤求凰》哀哀怨怨地奏着,衣衫零落间,我感觉我的心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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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还是带着兵去了西北。
    那天不知道芈瑶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任凭张矩胡闹到深夜,他像是不知疲倦般,要了我一次又一次,因为他这次醉酒,我才晓得从前行房他算得上是克制了。
    他习惯沉默着伏在我身上,或是支着身子,一双阴沉狠戾的眸子染上情欲,我常常羞于与他对视,他便会故意挺身,掐着我的脸转回来与他对视,羞怯撞进他的眼,抵不过一会儿就俯下身吻住我,吞咽着我的呼吸;
    或者是与我肉肉相贴,严丝合缝地贴紧我的身躯,我习惯手脚温凉,但他的炙热滚烫总会给我错觉,我是不是要融化在身下的鸳鸯锦被里了,紧接着开始故意上下挺动磋磨着我的神经,行房过程中,他习惯一直沉默着,只有耳边会传来他沉重的粗喘。
    可这一次,他对着我百般花样,感觉就像是一卷浪花,忽而升起,后又重重拍下;他嘴里一直唤着“宓娘”,然后我哭了,他就凑上来把我的泪用吻卷走,笑着让我别哭,哭得水都让下面流光了。
    前一句还是安慰人的话,后一句几欲让我羞愤而死,我气得想打他,我也这么做了,可被他顶弄着,这点力气落在他身上反而成了助兴酒,他笑着吻了我,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又抓又摸。
    一整晚我被颠来倒去地摆弄,终于在晨光熹微中受不住睡去了。
    第二天,张矩果然错过了上朝的时辰。
    梁平不敢进来,殿外传来闹声,太后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见我在床榻上,扇了我一巴掌,我默默无言,穿好抱腹,披上外衣跪坐在地,太后似乎被激怒了还想再打,我闭上眼却迟迟不见手掌落下。
    抬眼望去,只见张矩拦住了太后,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听得不真切——那个巴掌太后像是使出了全力,耳中嗡嗡地,我被张矩牵着跌跌撞撞地回了福宁殿,路上洒扫的宫奴们见状飞快地下跪后低头回避。
    我不知道他在悲怒些什么,又是一阵相对无言,他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在梁平的催促声中去了太极殿。
    孩子大约就是那次有的,我原以为这是我和他这段尴尬时期的转机——他确实对我还是很好,可又让我感觉与从前的好一般无二。
    看着他得知我有喜后的神情我不禁在心里想,愉悦可以假装么?
    我注意到他双手捧着我垂落在被外的手,说着这回要全程陪伴我的孕育过程——怀上阿浓的前两个月,公子明让他带兵去讨伐公子路,一去就是两个月,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
    看着他的眼,这是平常不曾有的盎然,瓦解了周身刻入骨髓的冷峻,好似残雪消融。
    我承认我好没出息,心里的一角慢慢又开了一个小口,但是在五个月后,当他告诉我他要带着芈瑶去南巡,他感念我身怀有孕,不让我去送行,可在当天,我还是瞒着他站在城墙远远一隅看着张矩受众人跪伏,随后打马而去。
    长安的冬风呼啸在耳边,打着冲锋的号角钻入这个口子,吹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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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程度够么毕竟是女孩子的视角总觉得得含蓄些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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