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姜婼棠的一番努力,很快太子与诏王殿下不睦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民众纷纷猜测,如今诏王的死到底和太子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尽管谁都没有证据,可一旦舆论偏向这里,那么身为太子势必会受到牵连。
    魏诏乃是皇子,在京中有颇有名望,尤其是皇上还最是看重他。
    若是他真的就这样死了,那将是一件惊天大事。
    可皇宫却没有第一时间发丧,许多事情还存疑。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上更是瞧瞧派人来找过姜婼棠确认,她让采莲告诉宫中的人自己也不知所踪,以此躲了过去。
    没有名言说魏诏死了,也没有直接说他没死。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就是为了给接下来的魏诏铺路。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云溪来到了皇后的面前,微微欠身福了福:“皇后娘娘。”
    皇后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抬眸看向她不紧不慢的问道:“怎么样?可都问清楚了?”
    云溪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和皇后说她打听到的那些事情。
    “本宫在问你话,你哑巴了不成?”皇后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一言不发的云溪,立刻蹙着眉头呵斥道。
    云溪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实情:“回皇后娘娘的话,如今京中对诏王的流言蜚语倒是没有多少,反而……反而都是在说他的死貌似与太子殿下有关。”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刚刚还满脸得意的那张脸,瞬间变得阴郁无比。
    云溪就料到皇后会勃然大怒:“娘娘您息怒,奴婢以为,当务之急是尽快帮太子殿下撇清嫌疑,至于为何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眼下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皇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缓缓坐回去,眼底盛满了愤恨之色。
    如此一来,反而对太子的声誉越发不妙。
    这一点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杀了魏诏,也会惹火上身。
    之前在半路上截杀并未成功之后,皇后没有急着动手,就是害怕出现现在这一幕。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不该心急杀了魏诏,他的死,很可能给太子也带来灭顶之灾。
    到头来谁都没有得到好处,反而是旁人渔翁得利。
    不仅皇上私下里找过姜婼棠求证魏诏是否已经死了的事情,皇后也是没有闲着。
    但和皇上一样,既没有见到魏诏的尸首,也没有得到姜婼棠的成人。
    她不由的开始怀疑,从他国雇佣而来的刺客到底是不是拿着银子不办事。
    现如今舆论已经起的很猛,一旦证实魏诏真的死了,那么无疑太子会成为整个京中的怀疑对象。
    兄弟相残是皇上明令禁止的,到那个时候太子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废了太子都是最轻最轻的惩罚,就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你去找太子,告诫他一定不要主动去找皇上澄清此事,只要他不承认,没有人可以随意诬陷。”皇后沉吟了良久,终于开口对云溪说道。
    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太子只要去找皇上自证清白,就说明他心里一定有鬼。
    皇上生性多疑,不难顺藤摸瓜真的找到太子身上去。
    “是,奴婢这就去办。”云溪应着,快速起身向凤仪宫外走去。
    皇后则深深的蹙着黛眉,靠在椅背上眼底满是惆怅。
    一开始还以为杀了魏诏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反而让事情越发麻烦起来。
    不仅不确定魏诏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就连姜婼棠也不见了。
    可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云溪便急匆匆的折返而回:“皇后娘娘,太子……太子他已经去御书房找皇上了。”
    “什么?这个废物,为什么不提前请示我一番,快随我来。”皇后眉心蹙的更深,没想到太子的动作如此之快,越是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
    皇后带着云溪急匆匆的来到御书房门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父皇,魏诏遇刺的事情,和儿臣没有半点干系,不过是一些民众蓄意造谣罢了。”太子胸有成竹的声音从御书房之内传了出来。
    “哦?既然和你没关系,那么为何还要主动前来澄清,这么说关于魏诏遇刺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不成?”从皇上的声音当中皇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尽管如此,也不难听出是在试探太子的虚实。
    听到这里,皇后紧锁着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怒意:“王德全,马上去通报皇上。”
    守在门口的王德全先是犹豫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正在和皇上探讨关于诏王殿下的事情,这个时候……”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皇后压低了声量,恶狠狠的瞪着王德全,眼下她一刻都耽搁不得。
    王德全无奈,只好转身走入了御书房:“皇上,皇后娘娘在门外求见。”
    他的出现,彻底缓解了太子的尴尬。
    太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皇上的这句话 ,若说不知道,那么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区区民众的猜测,根本无需他亲自站出来澄清。
    可若是说早就知道,为何迟迟不说?无论怎么说都将是无法填补的大坑。
    皇上很清楚皇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但还是对王德全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王德全躬身退了下去。
    很快皇后带着云溪迈着莲步走了进来,她先是欠身福了福,才微微笑着说道:“臣妾见过皇上,原来太子也在。”
    说着,她还偷偷白了太子一眼。
    “过来坐吧,刚好你也来了,就好好听听太子怎么说吧。”皇上冷着一张脸,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太子。
    皇后则佯装疑惑不解的样子,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太子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如临大敌的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越发冰冷起来:“那么依皇后所言,就连诏王殿下被刺杀致死都不算是大事了吗?”
    皇后闻言忙摇了摇头:“原来你们在说这件事,臣妾并非觉得诏王的死活不重要,而是这件事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要问太子了,好端端的自己来到朕面前澄清,显然早就知晓。”皇上看向太子,眼神中满是失望。
    皇后阖了阖双眸,缓缓走到皇上身旁落座,轻描淡写的说道:“皇上,臣妾也是近日才听到了这样的传言。”
    “太子又一直跟在臣妾身边学着,他自然不会提前知晓才对,毕竟民生如此,太子也不过是想自证清白罢了。”
    “而臣妾对此事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不知皇上可否愿意听听。”
    太子见皇后彻底将话题接过过去,顿时如释重负:“没错父皇,儿臣也只是刚刚知晓,情急之下并未想那么多。”
    “流言似洪水,即便儿臣是清白的,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皇上听着母子二人的一唱一和,也知道在问下去也是毫无结果,便不在揪着太子不放。
    他转头看向皇后挑眉说道:“朕愿闻其详。”
    皇后沉吟了片刻,道出了自己的看法:“皇上,现如今虽然都在传诏王遇刺身亡的事情,可是诏王府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既然诏王府和诏王妃那边都没有亲口承认,显然此事不过有人蓄意栽赃给太子的罢了。”
    “其目的也甚是明显,身为太子,会受到这样的诬陷臣妾早已经习以为常,不求皇上庇佑,但求不要将这件事联想到太子身上。”
    “太子虽然平日里有些时候愚钝了一些,但却绝对做不出手足相残的事情出来,您觉得呢?”
    “反而是魏诏平安无事的情形下,诏王妃任由流言四起,却从不出现澄清,倒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上闻言倒是觉得皇后所言有理,可内心却不愿意相信是姜婼棠捏造了这一切。
    太子看向皇后的眼神很是崇拜,区区几句话,彻底逆转了当下的局势。
    就算魏诏真的死了,到时候也绝不会找到她们母子身上来。
    没死也只能认栽,总之在皇上没打算传位下去之前,就还有机会。
    “皇上,诏王妃求见。”还没等皇上回答皇后的话,王德全再次走了进来说道。
    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子皆是一怔,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姜婼棠会出现。
    “快快有请。”皇上来不得多想,甚至有些急切的对王德全说道。
    “是。”
    下一刻,姜婼棠步入了御书房,看到太子和皇后都在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她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若是宫中古井无波,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当真是白白浪费了。
    “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姜婼棠欠身福了福,一一对三人行了礼。
    皇后挑眉看向她,眼底的不屑和揶揄呼之欲出:“诏王妃出现的还真是时候,不知道这几日你躲到了哪里去?不会是刻意回避诏王的近况吧?”
    姜婼棠不卑不亢的看向皇后,秋水般的眸子平静如水:“儿媳并未刻意躲着什么人,不知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啊?”
    皇后摇了摇头,冷冷笑道:“诏王妃不会连自家夫君被传已经死了都不知道吧?我们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诏王眼下到底如何,是死是活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姜婼棠出现后,从始至终皇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皇后便咄咄逼人的急着逼迫她说出实情。
    但她既然敢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我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并且诏王遇刺也是事实,只不过诏王身手了得,没有真的被杀而已。”姜婼棠直视着皇后的双眸,说出的话硬气中带着自信。
    随即,她又看向皇上,认认真真的说道:“父皇,我之所以到现在才出现说明一切,完全是因为家父身子不适,我和王爷留在了姜府照料了几日而已。”
    “刚刚听到外界的传闻,便第一时间来面见父皇,都是儿媳的错,让父皇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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